盗洞被掩埋了一半,但是只是被小二用手撩了几把土之后,便是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小二的面前。
不敢踹测这盗洞有多深,时间有多久,但是却始终撩拨着小二的好奇心,毕竟祖上曾经就是干这个的。
“你该减肥了,这你都能给踩塌!”
“这……这什么地方呀?”
“土耗子打的洞。”
小二相信,大城市里长大的葫芦定然不知道自己这土耗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么一来,小二也算是敷衍了一下这个家伙,让这个家伙安下了心来,不再哇哇乱叫,怕打扰了地下的人。
在葫芦看来,小二口中的土耗子,应该是什么像老鼠一样却很大的野生动物,不然的话,哪会整这么大的洞来。
迟疑了一下之后,小二从葫芦的手里弄来了打火机,在盗洞里晃了晃之后,一屈身准备爬进去,但是却被葫芦一把拽住了裤腰带。
“你不怕这什么土耗子咬啊?”
小二没有理会葫芦,只是一把打开葫芦的手,自顾钻了进去。
……
“古董?你说你手里的破东西?”
葫芦笑的很灿烂,偶尔冲小二甩过一记看傻瓜的眼神。
小二却身上莫名的流着冷汗,回想起数十分钟前,自己钻进那盗洞之后的一幕。
那是一具干瘪了很久的干尸,干尸面朝着自己,呈爬行状,应该是准备从盗洞里爬出的姿势,其中一只手拖着一个牛皮做的袋子。
先不说袋子里是什么东西,从这一具已然死去很久的干尸面孔之上,小二不难看出,这一具干尸在临死前,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自家祖上一些秘密的影响,小二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一具干尸,随后试着拖动了一下,当看到这一具干尸的下半身之后,不禁脖子一凉。
干尸的下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但是小二更相信这并不是什么残疾人所干的事情,因为下半身的一处肋骨,明显有着几道恶兽一样的东西啃噬过的痕迹。
除此之外,小二从干尸身上发现了不少的朱砂的粉末。隧不敢久待,顺手从那牛皮袋子里摸了一件东西之后便是退了出去,最后费力的和葫芦将那大坑徒手掩埋了起来,匆匆的下了山。
坐在葫芦的车里,小二手里一直把玩着半截生锈的铜筷子。
这半截铜筷子是自己从那盗洞出来之后顺后摸来的。
铜筷子很怪异,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络,反倒有几分诡异的美。
而且这些纹路里却塞满了黑色的东西,又不像是什么铜锈。
至于自己流冷汗,那是因为,那盗洞通往的墓室是一个养尸恶宅。
要知道在古代,一旦尸体有尸变的可能,或者是传说中邪物上身而死的话,墓室的封土都会用朱砂来封一层,做为什么封印,毕竟朱砂是辟邪的。
再加上那一具干尸上的特征,小二更加深信不疑,那一具干尸应该是着了道,才死在了那里。
葫芦也不是傻子,什么土耗子?分明就是盗墓贼嘛!
不过,葫芦却更是对小二手上的东西好奇不已,作为商人的后代,他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而且他更关心的是,这半截铜筷子的价钱,根本不关心它的出处。
而小二心中却有了别样的想法,因为他手上还有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银筷子,而且还是完整的,是三叔亲手从爷爷的烟袋里取出来,交给自己的。
三叔说,等读书学业有成的时候,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
西安是六朝古都,自然会流传下不好的好东西。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古董店,在这里,古董店大大小小的不下数百家,当然这只是注册的。
葫芦是大城市长大的孩子,再加上是有钱人出生,自然喜欢讲究一点的地方,隧点了一家还算看的过眼的走了进去。
至于葫芦对古董的研究,或者说了解有多少,小二并没有去关心,小二关心的只是祖上的一些秘密,所以此次来西安,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
古董店虽然大,但是很冷清,再加上一些古物的粉饰,竟然隐隐还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芙兰苑,倒是个很讲究的名字,在小二看来,这家古董店的老板,应该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人。
接待小二二人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女孩子身材很好,虽然长相一般,但是俩个小酒窝硬生生的将其拉进了美女的行列。
“二位打算拉红还是……”
不同的地方有不停的暗语和黑话,小二也是猜的出来,这应该是什么暗示,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随手取出了那半截铜筷子。
女孩子只是在铜筷子上打量了几眼之后,眉头微微皱起,来到店的门口,将门关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她说。
“爷爷和玲姐姐有事在谈,二位不如先坐一会儿。”
女孩子说完,便是饶有深意的望向了眼前的小二二人。
小二倒也好说,只是葫芦有点急躁,原本打算说什么的时候,里屋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是什么人啊丫头?”
“俩位拉红的客人。”
“让进来吧!”
似乎女孩对这位说话的人有点忌惮,丝毫不敢怠慢的意思,冲着小二二人点了点头之后,便头前带着小二二人前后上了一个阁楼。
夏天的下午的四五点一点都不显晚,反倒生了几分凉意,尤为再呆的高一点,被一些属阴的槐树一类的大树遮上,算是惬意。
古董店一水的仿古形式,说是阁楼,倒不如说是建在楼顶上的仿古凉亭。
凉亭的正中间是一个石桌,石桌上摆的是一些茶具,而且茶具中已经斟满了茶水。
茶水中倒映着一个微闭双目,手中摸索着一块白玉佩,且年约七八十岁的小老头。
小老头的对面则是一名年约三十多岁,身材丰硕,不乏几分风韵的美妇。
美妇神情之中尽现几分期盼的模样望向了那小老头,根本没有看上小二二人一眼。
葫芦喜欢样貌上档次的女人,隧多看了那美妇一眼,便露出了他那一副久违的让小二头痛的笑容。
只不过这个时候小老头子说话了。
“二位是天刚亮就来我这里?”
小老头说话很隐晦,葫芦却被这一句话问的懵了,不过小二却听的出来,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小老头佩服了起来。
不过小二没有多说话,只是双手奉上了那半截铜筷子。
“鉴宝!”
小二言简意赅,倒显几分客气的模样望向眼前的小老头。
当鉴宝二字方一出口,那美妇扫了小二一眼,美眸为之一闪,隧落在了那半截铜筷子上,嘴角之上难掩的露出了几分嘲笑来。
小老头接过东西,只是眉头微微一抬,有意无意的扫了小二一眼,至于葫芦却直接无视掉了。
起先他只是掂了掂手里的铜筷子,但是眼底却瞬间闪过了一丝惊疑。
不过这一副表情只是转瞬即逝,随后却将原先手里的那块玉佩放在了桌上。
“大侄女儿,这块玉石属于西夏皇室不假,更是价值连城,不过里边被尸血沾污,却成了瑕疵,恐放在市面上也不过是几万的价格,纵然是有人买,也不过是做于研究,成为收藏佩戴却万万不可。”
“杨伯可看清楚了?”
那美妇先是微微一喜,但是被后边的一席话,像是被凉水浇过一般,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但是好似还是有点不死心。
被美妇称呼为杨伯的小老头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将那块玉石放在太阳下,然后坐了回来,端起了茶杯,开始品起了茶水,不再做声,甚至也没有打算理会小二等人。
就这样,约摸几分钟后,那美妇终于憋不住了,檀口微张刚欲要说什么的时候,杨伯冲她摆了摆手,说。
“闻一闻上边的味道,你就知道了。”
美妇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起身从那阳光下,拿起那一块玉佩,往雪白悬胆般的鼻子旁晃了晃,随之眉头微微皱起,隧又显几分歉意的扫了一眼杨伯,说了一声打扰了,便是匆忙离去。
目送着那美妇离开之后,杨伯放下了茶杯,才笑呵呵的望向了小二。
“小子啊,你的命可真够大的,你知道你去的是哪里么?”
“朱砂覆顶,必是恶宅,不过很久以前有人已经挡了灾,而我把这趟祸给埋了。”
“呃?”
小二的一番话,让葫芦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那杨伯则是眉头为之一舒,不禁上下将小二打量了一眼。
本打算套小二一番话的,没想到被小二给圆了回去,但是杨伯却笑了,随手将手里的那颗半截铜筷子丢给了小二,但是眼底却闪过了一丝精芒与不舍。他说。
“我认识的道、院、宅各路的人也不少,不敢说整个中原,但是陕西这一片儿,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殊不知小兄弟是哪一门的?”
“黄河之滨,黑驼野人罢了。”
小二的一番话,让杨伯沉闷了许久,最后杨伯小酌了一口茶水之后又说。
“你想知道点什么?”
“铜筷子的来历!”
“嘶……”
杨伯挠了挠头,却站起了身来,负手望向了那东南方,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的样子。
许久之后杨伯才讲起了一段故事。
杨伯说,民国的时候,军阀混战,兵亦是匪,匪亦是兵,弄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那个时候的杨伯才八岁,家里兄弟姐妹又多,又为了生计,被父母丢给了一个道士,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吃饭的地方入条生路。
起初师父身边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师兄,叫什么,杨伯想不起来了。
但是没过多久,这位师兄就不见了踪影,那个时候的杨伯还小,也不懂人情世故,与这位见面不多的师兄也不算多亲近,总之这位师兄的失踪,就像是一位陌路人远走一般。
然而待这位师兄失踪不久之后,师父便开始教授自己功夫,说是为了防身,但是后来却是防了死人。
原来师父是一名打着修道人家的幌子的盗墓贼,在江南一带也是小有名气,名号搬山居士,说白了就是道上为之崇拜的掘墓人,又称呼为搬山道人。
起初师父带着自己盗掘古墓的时候,杨伯也是害怕,但是后来习惯了。
见师父不仅仅随便来那么一下,便是弄来不少的钱财,开始对自己师父的崇拜与佩服,直到年龄的增大,才发现师父一直利用自己,在古墓中做引子,专门吸引一些未知的危险,如探钉子一类的事情。
不过还好,自己这几年还算顺利的活了过来,不像当年只有几面之缘的那位师兄。
虽然这样,师父也是没有亏待自己,什么吃喝嫖赌,都带着自己,让自己小小年纪尝尽天下苦楚喜乐。
然而好景不长,有一年师父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了一群打散了的军阀逃兵,盯上了福建的一个大墓,而这一次师父却没有带自己进去那古墓,只是交给了自己一本书,是其师父所撰写的一本书。
不过那次之后,自己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师父,至少在杨伯看来,师父是凶多吉少了。
书中是对中原乃至整个国家的龙脉走势,可能存在的帝王级、王侯级的墓葬位置做了定位分析,还有一些见闻等等。
其中就有那铜筷子的存在,名为发邱杵。
发邱杵是曹魏时期,所设立的掘墓中郎将的身份标识,如摸金校尉的摸金符同出一辙,寓意出入平安。
发邱杵有一种特殊的功能,那就是在那些雕刻的纹路里,一旦遇到煞气浓重的地方,那些纹路里就会出现淡淡血红颜色,来判定所在位置的危险程度,等同摸金校尉的鬼吹灯。
虽为传言,但是不可不信。
而且杨伯还说,发邱中郎将设四品、以品阶定资历。
分别为金银铜铁,金自当是最高级别。
摸金校尉同样、设立那金牌校尉、银牌校尉、铜牌校尉、铁牌校尉。
这些品阶在曹魏事情比较严谨,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朝代的更替,摸金校尉手法盛行,隧开始分为南派北派,逐渐失去了定性,后统称为摸金校尉。
同样搬山道人、却是分为天地玄黄、杨伯的师父为玄道、入墓前根据墓室的走势方位,重在推敲吉凶评估。
至于那御岭力士,杨伯说,由于他师父看不起那些形同土匪一般的盗墓贼,所以没有记载,只是每每看到一些被御岭力士光顾过的大墓的时候,恶言恶评一番。
杨伯的一番话,让小二心潮澎湃,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爷爷的厉害之处,也让自己对家族的秘史更加好奇。
铜筷子小二送了杨伯,让杨伯目瞪口呆,虽为那发丘中郎将的破损信物,但是这东西可是道上的传奇。
起初杨伯不收,但是小二说既然杨伯不收就送别人的话一出,杨伯才收下。
杨伯拍了胸口,说若是他日小二找他,定会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