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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腹语老者

锐利剑芒迅如闪电般刺进曲寒跳动着火热的胸膛,青衫常服上胸口留下一道然满鲜血的剑痕,刹那间,曲寒慧明双眼失去了知觉,蓦地一黑,落下了百丈山峰下的一片昏黑里。

砰,从山峰下面传来肉身砸在山石上的混沌声响,悠远而又沉重,将无数山峰之下的走兽草木惊动,曲寒坠落的身形被一块峰底越有两三丈长的圆石接住,石面光滑细润,且有整张兽皮铺垫,若非如此,曲寒已是摔成一滩粘稠模糊的肉酱。

南木乔潸然泪下,曾经最完美的情侣,此刻却不得不为一方的欺骗而大打出手,晶莹夺目的泪珠颤抖成闪着模糊光晕的泪花,簌簌落下,一袭素衫湿斑处处,仿佛伤花错缀般凄美。

“你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南木乔轻咬贝齿,欺霜赛雪的手臂在空中轻轻一扬,顿时山峰下传出剑锋的强烈嗡鸣声,震荡山峰数里,缕缕嫣红之芒缠绕玉臂,下一刻,却迎风暴涨,犹如几股绯红暴风般裹卷着飞下山峰。

不消片刻,云遮雾挡的山峰下映出一点红光,力破千均的冲开云雾,一声厉啸,桃色木剑裹着灿灿发亮的红芒破云而出,南木乔手指幻动,捏出一道收剑灵决,桃色木剑直接飞入她腰肢上系着的纳物袋。

一对纯净琥珀般的眸子分外动人,蒲扇般浓密的修长睫毛微微弯曲缓缓扇动,荡漾出一泓秋水般的光彩耀人,娇花般柔软的嘴角徘徊着一丝痛苦的韵味,望着峰下曲寒急速消失的青色光影,一行清泪挂在面庞上,显得楚楚可怜。

山腰下流云霏霏,恍如一片清丽的白色汪洋,其上更有白色雾气弥漫纵横,而山峰下面却是黑暗得可怕,雾气缓缓流转,不见下景,不闻下声。

南木乔已有筑基修为,他知道修士一般有凝气阶段就与常人有着天壤之别,常人若是从百丈高出坠落,必定是脑浆迸裂,断肢残足,而修士则不同,有着凝气修为的修士血肉之躯也渐渐得到强化,百丈下落应该没有大碍。

泪眼含光,她真的很想下去看看曲寒的伤势如何,可是她又很理智的告诫自己,现在若是下去,只会是雪上加霜,应该给双方一些时间去平复心中的激动,南木乔便振衣驾风而去。

山峰下一片幽暗,可当曲寒中剑下落之时,身体撞开了挡住峰下多年的浓厚云雾,让阳光得以照耀那片幽冥之地,金光洒下,只见曲寒躺在一块两三丈长的圆润石头上,背后的脊骨一动便有咯吱咯吱的细碎声,脊骨已断成七截,虽得不死,却是比死还要痛苦万倍。

呃,曲寒发出一声闷哼,背后脊骨上的剧烈疼痛就像是被锯齿锯开一般,稍微一动,就感觉身体被五马分尸的撕裂般剧痛。

“糟糕,脊骨好像是断了”,曲寒从失去知觉的昏迷中醒来,回想起雪舞对自己出手的画面,心痛难喻,此时张扬目光,往此处山峰之下的四处看去,只有不分明暗的混沌幽暗,重重迷雾笼罩四面八方,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块巨石,就只有一株尺须长的娇艳红花立在不远处,从泛着微微红光的花瓣上散发出道道清灵之气。

“咳咳”,从肆意无边黑暗中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老者声音,不过在这般暗无天日的山峰底下却是有些令人浑身战栗的恐怖之意,没过片刻,老者之音又幽幽的传来:“不仅断了,还断成了七截,还真是不简单”。

曲寒身负重伤,灵气受损,不能御用玉牒飞出此处,而眼前又无其它办法离开,只好提着胆气向着黑暗的四周试探着问道:“你是谁,此处乃是云梦山界,你又怎么会在此处”。

周围寂静得出奇,仅有曲寒颤颤巍巍的声音游荡着传向不知何处之处,那名老者似乎沉默了,沉吟半晌,才又回道:“我是谁,真是个好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我却回答不了你,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为何要躲在这暗无天光的山峰下面”,曲寒说完用灵识搜索着老者声音的方位,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曲寒猜想高人向来素爱屈居一隅,而且听这声音判断,老者应该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

“出去,我原来也想过,不过后来我发现这里很是清静,后来也就放弃了出去的念头”,话音刚出,就见在圆石西南方亮起一道三尺方圆的白色光圈,白光里盘膝坐着一位约过耄耋的白发沧桑老者,面如枯槁,骨瘦如柴,可双眼之中精芒百炼,异常锐利。

一身筚路蓝缕的窘迫老者白发披散,微笑着看向曲寒,可当曲寒看到老人脸上一道道蚯蚓般扭曲森然的伤疤时却始终都笑不出来,嘴唇上丝线上下交错,像是被人刻意缝上,峰底偶有阴风刮过,将老人破烂的袍子吹开,老者的胸膛上有一道已是非常模糊的五爪之印,犹如真龙金爪般活灵活现,不过印记已是被一道道刀砍剑劈的肉色伤痕弄得七零八乱。

“你害怕了”,老者怪异的笑着对曲寒说,面庞上肌肉深陷,颧骨高傲,加上老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让曲寒毛骨悚然,背生冷汗。

老者似乎不想从曲寒的口中得到答案,反是接着自言自语道:“世人皆爱痴迷,殊不知人心之恶胜于面恶千万倍”。

曲寒听到老人这番警醒的话语,深有醍醐灌顶之悟,而且老者不靠嘴巴发音,可见其本领早已超凡脱俗,不禁放下心中警惕之意,道:“人心都如树虎轻易而画,也可少了许多烦扰,可惜人心之别,如隔重岳”。

“小子,你到了这里算得上是你的造化,不比之前的人,满口大话,一副蔑视天下的无知高傲”,老者唇口未动,但腹下却是微微的起伏,腹部肌肉也比身体其他部位要发达得多。

“原来是腹语之术,怪不得难寻音迹”,曲寒这才恍然大悟道,同时,也对老者高深强大修为十分羡慕,海水不可斗量,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有世间难觅之绝技,曲寒顿生心仪之感,希望能够学到老者的腹语之术,说不定以后遇上麻烦还能派上大的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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