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阵旗
早在身处南疆大域时,宿白便知道中州央皇城,那高手如云的天机营之内,将魂器分为了:锁魂器、刃魂器以及星魂器三种。
锁魂器乃压制魄者魄血力量的魂器,通常其中祭炼有一种魄血,能够在锁如魄者身体时,产生魄血相弑,从而使得魄者难以引动魄血的力量。刃魂器便就是祭炼了魄血的武器,例如雾切匕首,又如阳炎大刀,能够练武者都能通过祭献自己的鲜血来调动其中魄血力量的武器。而星魂器,便只是储存收集到的魄血的球状器皿罢了。然而,这种以星为编制标准的组织,五域之内只有天机营。他们通过狩者肩甲上的星魂器,来编制狩者等级,从一星往上一次增长。
而且这种编制,这种以星最为荣耀的狩者,只有中州,央皇城之下的编制天机营军队才配备。其余四大域,配备星魂器的都是少之又少。
在这枚星魂器的四周,还能够发现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一些残破的衣物,以及未拭去的血迹,都证明了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只是这场战斗,究竟是从前,还是最近才发生的,宿白和腾于虎不能做出进一步推测。只是既然这种地方有了狩者的踪迹,那么接下来的行动,至少都应该更加小心为上。
这枚星中,空空如也,似乎这位狩者很不走运,并没有碰上与他们正义相对的魄者。宿白也不恼,从本质上来说,相比起无罪城,乃至东土的罪犯来说,宿白还是更加厌恶狩者的,因为他们毫无理由的将自己与巫鸦戴上罪名,由于他们的臆断而赶尽杀绝,才使得自己和巫鸦的生活变得如此辛酸,还有,也正是他们,将那个收留了自己和腾于虎的老醉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说起大义之前,必先讲究小义,宿白不认什么国家安康的道理,他只知道因为狩者,因为天机营,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小小的安宁,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所以宿白便将狩者和天机营,视作了一生之敌。
就连灵魂另一半的清煞,都毫不掩饰着自己对此的杀意。
腾于虎见到宿白有些不对劲,轻声安慰道:“有些仇是一定会报的。”
宿白静下心来,沉声道:“是的,不然有些人的死,就会变得毫无意义,我们应该铭记这份来之不易的生命,它是用尸骨换来的。”
两人继续向着飞甲原的深处走去,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停下脚步,反而将匕首磨得更利,将爪子擦得更亮,如若有人要来找茬,加入到这场本不该他们出现的试炼当中,宿白二人不介意评上性命,讨要一些利息回来。
天色已黑,飞甲原上空黄沙组成的帷幕后,光线也变得黯淡了下来,加上风沙不会停息地灌入耳中,这样的黑夜很容易遭受到敌人的袭击。
宿白二人并没有入睡,而是围着羊毛绒和捡到的一些干柴和碎屑,引燃了一个火堆,就着火堆将剩下不多的食物,在柴火上烘烤,然后送入肚中。
这并非无用的休闲,仝狮曾嘱咐过,与人交战,尤其是在此阵地之中,要谨记的是时刻保持自己的体力,将自己的状态保持在巅峰,否则便会极其容易被奸人趁虚而入。
二人吃过烤热的肉干之后,再喝下了一口龙涎酿,便都进入了修炼的状态。他们都未曾睡着,而是在修炼真气的同时,还关注着四周的动向,一旦有些什么不同寻常的风吹草动,就能够立刻觉察。
感受着体内真气的运转,宿白的身体,已经逐渐接近了一个饱和的极限,只差一步,宿白就能踏入育气境界的巅峰,造极阶段。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修行,宿白猛然睁开眼睛,迅速地一个扫腿,掀起沙子将面前的火堆埋灭,与此同时腾于虎已经半伏着身子,右手扣在了身后背负的阳炎大刀刀把上,眼瞳流过魄血化作幽绿的虎目,让自己的眼睛能够像野兽一般在夜色中也能看清周围的景致。
在他们不远处,缓缓走来了两个人。那两人也在距离宿白先前生火不远的十几米开外,筑起了火堆,卸下身上的装备修正,并且你一言我一语闲谈了起来。
“队长,飞甲原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竟然要出动我们如此之多的人马?我还从我见过咱们破甲营有过如此之大的行动规模。”一名看起来稍微年少一些的男子生好了火堆,将自己背后背着的行囊解下,递给了身旁看起来颇有将领风范的年长男子后,说道。
“我破甲营乃是正规编军,即便性质上和偌大五域百姓所认知的军队不同,也依旧要对上级的命令令行禁止。不该问的,就烂在肚子里。”年长的士官男子说道。
“是的长官,属下明白了!”年轻男子当即挺胸抬头,正正板板站了起来行军礼道。
年长的男子肃极反笑,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被年少男子逗乐了,士官模样的男子摆了摆手道:“好了,你小子就不要跟我来这套了,现在是休整时间,私下里咱们就是好哥俩,还跟我玩这一套,你小子是欠操练了吧?”
年少的男子裂开嘴笑了起来,从腰上掏出一个水囊,递到士官面前,嬉皮笑脸地道:“那可不能啊队长,小弟不就是好奇吗?”
士官男子使了个眼色,接过水囊狠狠地灌了一口,身体一个哆嗦,这飞甲原肆虐的狂风带来的寒冷和长途跋涉喉咙如火烧般的疼痛一扫而空,士官忍不住舒展了紧绷的面容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士官又将水囊递还给了年轻男子,正色道:“贿赂长官!理当杖责一百!”
就在年轻男子脸色由红变白之际,士官又补充了一句:“下不为例啊!”
年前男子才舒了一口气,嬉笑着自己也和了一口水囊中的粗制烈酒,将身体的寒冷扫尽,才继续说笑着和士官一边吃着粗糙难以下咽的干粮,一边就着烈酒恢复起体力来。
“你看,营将大人在此飞甲原布置了七七四十九道阵旗,我们所在及为旗阵北角,只要将阵旗插下,与破甲营其余弟兄们构成旗阵,飞甲原便为我等所控。”士官在地上用树枝画着一些图案,对身边的年轻男子娓娓道来。
“难不成飞甲原真是龙骸陨落之地?上面的大人们,是想要收回这条龙骸?”年轻男子惊讶失声。
对于这位对自己及其信服,又有着十分出众武道天赋新人,士官本是比较喜欢的,可是他也担心着,新人好奇心太强,一直是通病,揣测长官的想法,并不是自己作为将士该做的,自己只要服从命令就好。所以士官一直想要改掉年轻男子的这个坏习惯,因为在新的一辈狩者中,也唯有这个新人,有着能够继承自己衣钵和位置的人了。
“玉宇,我们作为军人,便是帝国的一杆长枪,央皇要我们打哪,我们便要指向哪,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这些想法,必然不能与我们执行帝国的军令有着任何影响,我不希望你成为朝堂中那等只会根据命令行事的傀儡,我只希望你能够有着一套自己的思考方式,但是,你却不能忘记,你始终只是央皇的一杆枪!”士官长叹一声道,“就连我也不知道,此次如此仓促的命令目的所在何处,我只知要深入到这个凶险之地,将这杆阵旗,插入这里的土地。”
士官大手一挥,身后掏出的长枪在黯淡的夜色中划出一道明晃晃的银光,随着旗子在风中抖动的猎猎响声,一张绘制了奇怪纹路的旗子,被士官深深插入了这块本不是那么紧实的沙地,旗杆上的银光仿佛随风飘荡,与另外一处深如地下的旗杆,相互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