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虔诚承担族长责，舍命护宝死无憾
第49章：舍命护宝之梦见族长
如果不说这“牛头山”是否就是唐家奶奶搏命寻找的“牛头岭”，只说唐家奶奶在山顶第二夜露宿前的分析，应该说完全是对的。这后来确定的一路平斜着往前直到往下找到山路沿路而下，有原住民的村子应该就在还远处，甚至根据集市中人们从“三叉岭”到“牛头山”走快一点只要半天的说法，从而得出这岭下原住民的村子十有八九就是“牛头山”的“推断”也是十二分地准确。可无论怎样推断、推算，那怕是懂《易经》，识“推背图”，唐家奶奶也不可能推算出会有这样差一点就丢命的一难。
大山深处的原住民，几乎都有狩猎的习俗，这狩猎得到的猎物，可以说是他们这一年中起码有一半以上的收入靠这个。而原住民对这狩猎，为确保狩猎人的安全，采用的往往是“喊猎”的方式。
这“喊猎”就是在有经验的猎手根据野兽出没的习惯，在野兽有可能经过的山谷、叉路口布置好最好的枪手，其它人则沿着山道并排前行，边跑边用木棍、竹杆击打柴草树林，同时大声喊声叫，惊吓野兽。让野兽感觉到已被人合围，转而惊慌失措，四散乱逃。而野兽的逃跑也有它选定的路径，在慌乱中，一定会延着它们自己设定的路径跑，这就是兽道，最后跑到猎人布好的口袋中，遭到早已布置在那里猎人的开枪击杀。
今天那个大野猪，就是这样被人设了圈套，惊吓后窜入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遭到早已埋伏在岗口猎人的枪击从而受伤。
岗口的猎人是“牛头山”最优秀的猎人了，一枪命中飞快跑动中的野猪要害，但这头野猪实在太大了，一枪被命中，并没有倒下，而是中枪后激怒起了它凶怒的野性，狂妄地四处乱奔，妄图与击伤它的猎人拼命，但上面有很多人在敲打呼喊，一下又听不清楚，只能凶狠地四处乱跑，野猪已受严重枪伤，越跑流血越多，越跑流血越快，最后被人赶入设置好的路径，越跑距离村子越近，跑到后来就坚持不住会自然倒下。
“牛头山”的猎人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场早就设计好的围猎，会出现唐家奶奶这个意外，因为自己村子不参加围猎的人，一定是留在村中不出门的，特别是快到傍晚时，那个时候，大家本就准备在村中庆祝狩猎队大获丰收的时候了。早知有这样的事，那野猪转入下山的路径，实际已是筋疲力尽了，要不是筋疲力尽，走投无路，那野猪是绝对不可能跑到人走的道路上来的，那个时候，再凶的野猪也就没了跟人斗的力气了，跟上的猎人补一枪便什么都解决了。
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这个时候躺在村公所的唐家奶奶，已不是半死不活，而已几可说是十死无活的样子了。
压肚呕水、人工吹气、杉木填包、拉皮扎实、灌药催吐、按胸挤心、清香熏闻……甚至叫魂、打符、摧命、念咒、敲锣打鼓……一切新的老的，科学的迷信的，新学的祖传的，凡是可以用来救人的“方子”都用上了，但唐家奶奶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临时搭成的床铺上，没有进气，自然也没有出气。
“怎么办、怎么办？”
自然村里唯一的一名赤脚医生来了、几名草药郎中来了，一直为人接生的接生婆来了，甚至久未活动的巫婆、助人喊魂的觋公都来了。
“大家多想想办法，只要能救活只位老太太，无论向村里提什么条件，只要村里弄的到、能办到，村里都可以答应！”
狩猎队队长，也是自然村村长开出了自己当队长以来最惠的条件。
赶来抢救老奶奶的所有人都施展了自己最拿手的十八般武艺，当村里长一辈中最德高望重的巫婆拿出祖上留下来的清香，合上正宗的麝香在老奶奶鼻子边点燃，在赤脚医生按胸挤心人工呼吸的配合下，唐家奶奶好似抽动了一下，又抽动了一下，但当大家再仔细看时，又没了动静。
“抓紧再按！”
焦急的队长似乎也看到了老奶奶的动静，向赤脚医生下达了新的指令。
赤脚医生脱掉外衣，卷起袖子，死命地一遍遍按压着，巫婆点着清香，随着赤脚医生一上一下的按压，将清香一进一出地在老奶奶鼻沿前晃动，尽量让香味让老奶奶吸到肺部里去。
正当“牛头山”的乡亲们为抢救唐家奶奶使尽混身招术时，唐家奶奶却似同突然掉入了万丈深渊，整个人似完全失去了重心，不停地往下坠，往下坠，眼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虽然亟力撑开了双臂，双手乱抓，但什么也没碰到，什么也抓不住，直到“拼”地一声跌入坚实的地底，身体传出碎心裂肺的一痛，整个身体如同破裂的汽球，一下四分五裂，肌体好象已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出气缓缓减弱，缓缓减弱，心跳一点点停了下来，灵魂也在被一丝丝一丝丝地抽离出身躯，好想沉沉睡去，再也不愿醒来。
正在怡然自得地沉沉睡去之时，身体似突然被人猛击一棍，又一阵碎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体中传出，一阵清香飘飘荡荡在鼻子间滑过，正当想挺起再闻时，一个声音猛然在耳边响起：“这是祖爷心血凝成的瑰宝，沧桑变迁，朝代更迭，天灾人祸一桩接着一桩，这一切，没有让我们唐家屈服！”
听到声音，唐家奶奶拼命想睁开眼睛，但眼睛上似压住了千钧重量，又象是粘合了强力胶水，怎么睁也睁不上去。
耳边声音再度响起：“再大的困难，再危险的境遇，我们都没有放弃初衷，唐家先辈都是用命保护着这瑰宝，宁儿，宁儿也如此。看来宁儿已是凶多吉少，弱国子民的血泪尽在于此。本来，这样的事，不应该由你这柔弱的肩膀来承担，但我老了，宁儿、宁儿走啦，咱唐家、唐家对不起你啊！”
族长、是族长！
唐家奶奶混身一震，亟力扭动着身体，想努力将身体从黑暗中挣脱出来，但是没有成功，只能再次竖起耳朵：“这个事要是不做，会后悔一辈子，我死不瞑目啊！”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的族长将一个长长的布包一下交到自己手中，自己伸手接住，族长突然跪拜在自己面前，连叩了三个响头。
唐家奶奶猛然一惊，双手紧紧抓住布包不放，突然看见族长跪倒在自己面前，心如同被猛啮了一下，手上的东西放也不是，扶也不是，只能将布包贴向胸前，赶快屈膝也跪倒在族长面前，连连向族长叩拜。
“宁儿他堂客，你无须这样，是我们唐家对不起你……”
族长的声音一会儿在近前，一会儿又飘远，一会儿在耳边，一会儿又似在梦中，但听到的，确确实实是族长心肺全倾、声泪俱下的叙述，在族长声泪俱下的叙述中，手中捧着的宝贝那一段历史的印迹似乎是浓墨点在了着了水渍的宣纸上，慢慢地化开、渗远……
唐爷与二位肝胆相照的兄弟再加八位友人创作了此宝后，从明至清，清朝又从兴至衰，历史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年头，一走就是数百年。
这数百年，经历了战火弥漫、经历了朝代更替、经历了唐家血脉绵延，也不知经过几代人的心血，唐爷留下的宝贝在唐家一直完整地保存着。
历史走到清末，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革命党人成功发动武昌起义，并在随后的两个多月带动中国各地的革命响应。十二月二十九日，清朝原有的二十二个行省中业已独立的十七个省，派出代表，推选刚刚返国的孙中山先生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孙中山宣誓就职，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中华民国正式成立。这对多年饱受战争之苦的中国和中国百姓来说，是一个特大的喜讯，同样，这对于唐家来说，也开辟了新的纪元。
中华民国成立后没几天，老族长就五批次托人带信给远在南洋的老朽我，让我接讯后速速处理南洋事务，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苏州。老族长历经清宣宗、文宗、穆宗、德宗、溥义五代皇帝。清朝自到宣宗后，几已没落，宣宗尽管在位三十年，似事事躬亲，但处在历史转折期又才智平庸的他，“守其常而不知其变”，对于这个历史转折、特别是应对英帝国主义的侵略毫无方略，最终忍辱接受英国的城下之盟，签定了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中英江宁条约》。从此华厦国门洞开，宝物流失，鸦片荼毒，百姓长年生活在侵略者的铁蹄之下。老族长几乎自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一生历经过多次风险，早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境界。怎么可能连续五次托人带信到南洋？族中一定有大事发生！我急急忙忙交待了那边的事务后，又是搭船又是乘车又是步行，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苏州。
到苏州的当天，老族长私下透露给了我一个震惊的讯息：前段时期身体一直不适，因历史变迁，时局动荡，一直没有十分关注。中华民国成立，江南太平后，请与唐家关系颇好的苏州名中医作了全面检查，诊断出的结论竟是得了不治之症！医生告知：在世时日不多，族中事务乘早安排。为使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局中艰难走过来的唐家能毅立不倒，老族长与族中几位长者商定，指定我为唐家下一任族长，将族中一应事务交代给我。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