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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亦或

我疑惑地把头偏向声源处,一头板栗色头发躺在我的被子上,我问他,“怎么了?”心里却越来越奇怪,即使我和他很熟,也抱过,但还没有到他可以轻易为我掉眼泪的地步吧。

他抬起头,眼睛红的像个兔子,我觉得很好笑,不由得伸手想要蹂躏他的脸。他很巧妙地躲开了我的手,我愣了愣,有点尴尬,但还是收了回来。“到底怎么了?”

“傻瓜,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疼惜自己,你怎么就是不知道乖乖吃饭?”他的泪水轻易地流了出来。

“你才是傻瓜呢,你知不知道你哭都很好看诶!”躲避他有点宠溺的语气,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我想我上辈子肯定是生活在地狱中,这辈子才会如此贪恋好看的容颜。

“你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他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啊,急性肠胃炎嘛!”我很平静的回答他。

“还有胃病!”越看他的眼睛我就越想笑,尤其是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就有种错觉,我欺负了他。

“嗯,没事的啦,从小就有了。”虽然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我还是很感动,“谢谢你的关心。”

“别对我说谢谢!”他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加大了声音,“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乖乖听话,好好吃饭,注意饮食规律,行不?”他一副恳求的样子。

我想我也是醉了,演技真好,我跟他根本就不太熟好么?我的冷笑在我的眼里很快融化成一片温柔的笑意,“好,我答应你!”我真的是不能拒绝他了,真怕他泪水决堤。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无声的醒来,窗外的天空一片灰白,就像我这十几年来的回忆,毫无意义,无尽空虚。

这一口烈酒醉了我好久,头疼的不想起床,想再喝一次,想要上瘾。

我爱的你,此刻是否安好。我对着窗外唯一的一点绿意默念道。

生病了就只想要沉沉睡去,但愿不再醒来,梦里,有我最在乎的人,带着我在重重迷雾中川行;还有最爱的你,渐行渐远,面对着我,微笑。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感觉肚子里空空的,想马上吃东西。于是我残忍的摇醒了睡在我床边的他,“喂,我饿了!”我假装无视他严重的黑眼圈,“快点去给我买吃的!”他慢悠悠地揉了揉眼睛,“干嘛?”

“你聋了?我饿了!要吃东西!”我朝他大吼,“这下知道干嘛了吧?”

他反应很快地捂住了耳朵,对我以牙还牙,“听到了!”

突然甜美的女声响起,“请两位保持一下安静,这里是医院。”

我很识相地闭上了张大了的嘴巴,“ok,ok。”我微笑着看着她。

他戳了戳我的头,“都怪你了。”

“怪我咯?”我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不怪你在这儿乱嚷嚷,还怪我?”他睁大了他漂亮的眼睛,只可惜,不是大眼睛。

“废什么话,快去买!”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啊。”他痛苦地叫了起来,“你妹啊!”

“妹你妹啊,去不去?”我扬了扬我的拳头,然后他很快地消失了。

我不由得笑了一下,却突然凝固了我的微笑,刚才的画面是多像曾经的我们啊,可是现在,我们已不再是我们了。

我摸了摸手上简直的不忍直视的廉价手表,两年前你买了这只手表,我记得当时的你很高兴地把它戴在我手上,说要一直戴着,没你的同意就不许摘下来,当时的我还觉得很好笑,“你让我不摘就不摘啊,我偏要摘!”但是我一直听着你的话,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取下来,哪怕他已经破碎的的看不出来它是一只手表了。

还记得我给你说我回家我的亲戚他们都追问我谁给买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从不戴表,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看。还记得当时的你捧着肚子笑了很久,说我怎么那么笨,连表都不会看;你说你倒霉到家,找了我这样一个笨的要死的老婆;还记得我当时追着你打沿操场跑了两圈。

可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忘了吧,我对自己说。

爱上一个人真是受罪,时时刻刻想的就那么一个人。

“我回来了,看我给你买什么回来了!”他小心地的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过来扶我起来。

“请问这位大叔,你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吗?”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就不由得来了气,“我要吃肉,肉!”

“你病才好转一点,油腻的东西最好不要吃,不然对身体不好。”他温柔地向我解释到。

“想吃就是药!”我固执地回答他,“我不管不管,我要吃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留了下来,可能很久都没对人撒过娇了吧。

“怎么还哭了?”他替我擦掉眼泪,“乖,听话了,等你病好了,我天天带你吃你想吃的,好不好?”

虽然很不适应他对我的温柔,但我一听这话,打起了我的小算盘,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心疼你的钱,嘿嘿,我不由得翘起了嘴角。“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我欣喜地抓住他的手。

“当然,只要是我答应了你的,绝不反悔!”他握住我的手,我有点不适应地抽出了手,刚好看到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那个,我就是有点不太适应。”我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啊!”

“没事,是我的手太过界了,呵呵。”他笑着。“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我很听话的从他手中接过稀饭,慢慢的吃了起来,“额,对了,你要不要吃?”我抬起头看着他。

“嗯,不用了,我不喜欢皮蛋,你吃就好了。”他又微笑了一下。“我要出去一下,下午再来看你,好不好?”他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想我麻烦了他这么多,就点了点头,“嗯,你去忙吧,拜拜!”

“拜拜!”他边说边疾步走了。

我低下头继续吃,但我总感觉有人在门外望着我,我抬头看了看门,好像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下头继续吃,心里不免还是有点害怕,我快速地吃完,蹑手蹑脚地跑到门那去,然后以最快地速度反锁了门。这下我就可以放心的睡觉了,我拍了拍发汗的手掌。

习惯性地往窗户看了看,阳光还是可以,正适合我睡觉。我轻轻地钻进了被子里,蜷缩着抱住自己,一个人住一间病房就是不一样,看来他还是蛮有钱的。“谢谢你啦!”我在心里默默的感激了他一下。继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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