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来到厕所的时候，就看见徐度妍站在洗手池前，用水不停地拍打着脸。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都是红的。她装作恰巧遇上，在徐度妍身旁站定，“怎么了，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徐度妍摇摇头，不肯说。
郑媛自然也不勉强，只是站在一旁等着她。徐度妍也不好意思再拖拉，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一起回座位席吗？”
“不，我还得去医务室。好朋友受伤了，得有人守着。不过这段路我们顺路。”
“好。”
徐度妍没有去追问谁受伤了，此时此刻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双眼看着地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郑媛主动挑起话题，“刚才看你比赛了，很厉害。”
“谢谢。”
然后郑媛终于定下脚步，双眼正对徐度妍，“你怎么了？”
“没有啊。”
郑媛不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见她实在不肯说，也不再勉强。只是在分别处，拍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了，如果想要倾诉的话，随时找我。”
徐度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要做出一个笑的模样，“好”
也不知道在座位上坐了多久。终于到了闭幕式的时刻，接下来便是让人兴奋的国庆假期。只不过高三缩短到了三天。
陈婷婷还是很兴奋，“度妍，你回家以后准备干嘛去呀？要不要出去旅游。”
徐度妍摇摇头。
实际上从徐度妍回来的时候，陈婷婷就发现徐度妍的不对劲。但是她也不敢贸贸然说什么。偶然一抬头，发现顾神也在看这边。陈婷婷兴奋地对他挥挥手，然后顾神对她点点头。
和好了？
陈婷婷心里猜测，但是度妍这双眼睛。
哎，陈婷婷叹了口气，刚想询问什么。就传来举行闭幕式的广播通知。
校长陈词也是絮絮叨叨许久，中间一口气缓不过来，停顿了一会儿。以为他终于结束这冗长无聊的“国庆安全话题”，学生们纷纷鼓起了掌。校长咳了咳，继续说道：“假期期间，不得外出游泳。”，掌声有一时的停顿，然后比刚擦更为响亮。
响亮的，不间断的掌声铺天盖地而来
陈婷婷笑出声来：“行啊，现在学弟学妹都够胆大的。这是把校长硬逼下台的节奏啊。”
偏偏校长也是个兢兢业业的主，在掌声如雷中还是坚持把他的稿子念完了才下台，尽管台下没有一个学生能听到他说了什么。
接过校长手中话筒的事教导主任。
一上台便是一顿很批：“行啊，都长本事了。刚才校长还没有结束讲话，你们就鼓掌。这么想鼓掌是吧，想回家了？站在原地鼓掌30分钟，不许停。不是时候满了时长什么时候回家。”
人群中有人爆了几句粗口。
更有甚者，“主任还真会拍校长的马屁。”
胳膊还是拗不过大腿，稀稀疏疏的掌声渐渐响起。徐度妍此刻心里空荡荡得很。根本无暇顾及，有个机械动作可以重复倒也挺好的。
分秒不差，正好半个小时，闭幕式才结束。
老胡喊了众人：“一班都留下。我们拍张合照。”
高三历练了两年，终究不必高一高二毛躁。听老胡这么说，不少人回到位置上坐下来，认真学习的，甚至拿出笔去做刚解到一半的数学题。
老胡很瘦，一直以来都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看似什么都不管，却偏偏心如明镜。在她当时拒绝自主招生，铁了心说要考C大的时候，老胡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突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一个班的人凑在一起，以前拍照的姿势，但也许，除了毕业照，这是最后一张集体照了。
分别找到了最好的伙伴，眼睛笑得弯弯的。
班长提议：“我们待会儿就喊‘老胡万岁’好不好”
“可是‘岁’字不露牙吧？”
“不如‘一班第一？’”
“就这个吧。”老胡拍板定案。
“一二三”相机调焦，众人摆好pose，喊出那一句“一班第一！”
解散之后，陈婷婷兴冲冲拉着徐度妍去看照片。
果然五十人里，只有她一个人哭丧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