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咖啡屋里,一个女人在对着一个男人哭泣。
“文驰,这一次你一定得帮我。”岳佳楠声泪俱下地恳求着文驰,弄得文驰无所适从。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女人的眼泪只要一出来,无论最开始他多么强硬的态度都会立即软化下来,尤其是岳佳楠这个女人的眼泪。他这一辈子,也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佳楠,你这又是何苦呢?他并不爱你呀,更何况他就要结婚了,不,确切的说是已经结婚了。”文驰苦口婆心地劝道。他在劝她,同时也在劝说自己。她曾经说过,他与她这辈子都没有共同语言。不过他觉得她说错了,至少她和他一样,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那就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即便是那样又怎么样呢?我要的只是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只要成真了,我也就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文驰,你就帮帮我吧!”岳佳楠说着,突然伸出双手来抓住文驰的手,“如果连你都不帮我的话,就没有别人了,而我呢,将会抱憾终生。”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岳佳楠的话让文驰莫名的紧张了起来,神色已然慌张的他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岳佳楠别过头,不让自己看到文驰直视的目光。她的闪躲,让文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肯定有事瞒了他。于是,他软硬兼施,意图让她对他和盘托出。
“文驰,你就别问了,好不好?”岳佳楠带着无奈而又痛苦的眼神,哀求道。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仿佛在淌血。
“文驰,我只想在我生命里留下最美好的一刻,这样我才会不留遗憾地离开。”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哭腔。她的话,就像是她马上要不久于人世一样。这样的她,令他难受不已。本来他就觉得,她向他要求的他都应该满足她,可是她的这个要求,他似乎根本办不到。让他既要看着她心爱的女人沉沦,又要背叛自己的好朋友,这真的很难,无论是什么时候。
“让我考虑下好不好?”他垂下眼,无力地用手杵着额头。要帮助她,真的很为难他,所以他必须得要好好的想想,想想呀!
“嗯。”虽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是很满意,但她还是点了头。她觉得自己的攻势似乎还没有到家,要不然他不可能不当场答应她。既然如此,那她必须要拿出更好的招数,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做了这样决定的她在离开餐桌的时候,竟然在文驰的面前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她的晕倒,让原本心神不宁的他变得失魂落魄。他吓得脸色苍白,在那一刻,他并没有想到要立马送她去医院,幸好有好心人的提醒,他才快速地抱起她,拼命地往医院冲。
“医生,医生,快点救救她。”他抱着她,从进医院门口就开始喊,直到闻讯而来的医生将她推入急救室,他才安静而焦急地等在外面。
当急救室灯灭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冲到医生的面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那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医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说道:“走,一边说。”于是,在医生的引领下,他们到了走廊的拐角处,那里来往的人非常少。站定之后,医生便开口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被问到这种问题的他想说是又想说不是,于是他点头又摇头,把医生都弄混了,于是医生忍不住开口呵斥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我是她的朋友。”他老实回答,“不过,医生,她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她。”为了让医生对自己道出实情,他急切地作补充说明,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朋友,这……”医生显露出为难的神色。
看到医生这个样子,他连忙说道:“医生,我拜托你了。我和她虽然只是朋友,但是我爱她,如果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的,所以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她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他的眼神,带着急切又恳切,是那么的真诚,任是谁估计都很难不因他的话而感动。
或许是被他的诚意打动了,医生缓缓地说道:“她患了脑癌,不过幸运的是发现得及时,现在还是早期,可以进行化疗。你要是她的朋友,你就帮忙劝劝她吧!早治疗早好,这种病是不能拖的。”医生说完,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转身离开。
他怔在原地,回想着医生的话,“脑癌”两个字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的不讲道理,让年纪轻轻的她就得了这样的病?她才二十四岁呀,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呢!可到底是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病房的。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人儿,他的心在滴血。“佳楠。”他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岳佳楠听到文驰的叫唤,便已心知肚明,于是她别过脸,不让自己面对他。“文驰,请什么都不要说,让我安静一会好不好?”她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这是她的要求,他不能亦不忍拒绝他,于是他没有逼问她。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让她安心,他说:“佳楠,我答应你,帮你的忙。”
“真的吗?谢谢你,文驰!”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她立即欢呼雀跃。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他也有些开心。虽然做这个决定很难,但是在看到她开心的时候,他便觉得一切的苦都无所谓了。他在她的身边,只要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他就可以安心了。只要她过得开心,这样就足矣!什么事,现在都不及她的笑容重要。
文驰在病房里待了一会,便被公事叫走了。其实他并不想离开的,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他只好离开了。他前脚一走,那个刚刚与他对话的医生后脚就进了病房。
岳佳楠看到来人,立即展开笑颜,由衷地说道:“谢谢你,哲同。”她真心地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文驰也不会这么快就答应帮忙。
被称为哲同的医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他的这句话既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他对她的情意,绝不亚于文驰,要不他也不会为了她而撒下了这样的谎言。
“哲同,你不会明白爱一个人到底有多辛苦。但是想到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时,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了。”她说着,想到自己即将可以拥着心爱的人入眠的时候,她的眼里展露出无限的愉悦。哪怕只是一个夜晚,她也觉得心满意足。当然,她要的不仅仅是一晚。
哲同医生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时,他在心底说:我懂的,你的执著就如同我的执著。说完,他便安静地退出病房,独留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