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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圣大圣皆豪雄

蟠桃宴被猴子搅了,南海普陀山的灵感观世音菩萨带着大徒弟惠岸行者来赴宴会,却只发现一片狼藉。在场的还有几个天仙,观世音问明原因后,沉思一下便让众人一起去通明殿面见玉帝,众仙依言前往。

观音是极有想法的人,她的地位十分特殊。在西方佛教世界中属于仅次于众佛的四大菩萨之一,又在天庭中超出佛教系统属于五老之列,拥有极高神通又擅长手段。她在南海普陀山有自己的道场,和地狱的地藏王菩萨、五台山的文殊菩萨、峨眉山的普贤菩萨是掌管佛门智、悲、行、愿四大课目。其中又以观音在世间显化最多,拥有信众最广。而且观音和道家高层关系也十分和谐。

佛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权利就会有斗争,有派系划分。释迦从燃灯手中接过佛祖一职,需要解决很多的问题,老同志退了影响还在怎么办?有人根本不服你怎么做?怎样保障支持自己的心腹利益?还有怎样安稳住内部一些小团体的不安?自古以来君主更替总会伴随着这样那样的问题,释迦还算很有能力的继任者。不过也不能完全避免出现一些不和谐声音。

释迦和玉帝做的一系列动作又怎会逃出有心人的眼睛?观音拥有自己的人脉和消息网,虽然也搞不清楚其中真实细节,但是凭借多年的经验也能想到三界势力要发生改变。冒险家最喜欢的就是混乱的局面,因为很容易让他们浑水摸鱼,而观音就属于一个冒险家。她要在玉帝释迦还有道祖三方博弈中争取到自己最多的利益。

观音带众神进入灵霄殿,向玉帝王母太上老君分别见礼,坐在殿下问蟠桃会究竟出什么事。玉帝假装无奈说道:“往日宴会都是欢欢喜喜的,今年被妖猴搅乱,算是白邀请了。”菩萨问那妖猴的出处。玉帝介绍道:“妖猴是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石卵所生,起初不在意,不曾想修炼成精,降龙伏虎,自销生死簿。长庚金星举荐让其上天做官,起初嫌弼马温下,后又封为齐天大圣,掌管蟠桃园。却不想他将老树大桃全偷吃完。又扰乱蟠桃会,偷了老君仙丹。朕为此烦恼,派兵下界收伏不知胜败如何。”

菩萨听后心想竟有妖怪有此大胆扰乱天庭,同时意识到这是个极好的立功机会。自己身份卓然,自然不好亲自出手,便立刻派自己的大弟子惠岸下界打探军情,尽量立功。弟子如果能轻松捉拿祸害,当师父的面上也有光不是?

惠岸明白师父意思,十分珍惜这次表现机会。整理衣裙,拿着铁棍径直向花果山去也。到了天兵营寨外见四周被天罗地网层层围住,便让人通报,说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叉,南海观音大弟子惠岸,特来打探军情。众人一看原来是大帅二公子来了,立马禀报,李天王命人打开天罗地网将他放了进来。

木叉拜见了父王,将自己被观音指派任务直言备说。李天王告诉他昨日大战被妖猴击退,只捉了一些杂牌妖怪。正在父子俩说话期间,有人来报说是悟空带领小猴叫战。木叉见众人都被悟空打败,想自己打败悟空必能立下大功,看到天王和四大天王商议派谁出战,便起身请命助天王降妖。李天王自然要把这个立功的机会给自己的儿子,同时也嘱咐木叉小心应对,打不过就跑。

木叉轮着铁棍便去迎战,和悟空互报名号之后,双方互放狠话之后便开始交战。虽然两人都是用棍,但是显然菩萨调教的弟子不如释迦栽培的厉害,只是五六十个回合木叉便累得不行,只得败走。猴子也收了猴兵,回归洞府。

李天王担心儿子,一见儿子显露败绩便派人接应,安全迎入营寨。木叉只得夸赞猴子本事高,甘心认输。李天王无奈只能写表向天庭求救。

木叉和大力鬼王带着表章回到天庭将表呈上,又将详细情况向观音一一说明。听到木叉说自己只是五六十回合便不敌,观音低头沉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木叉有多少本事她自然最清楚,在他那个辈分中能轻松战胜他的人在这三界之中也没有几个。

玉帝看到天王的表章,心想释迦小题大做,只是找个无根无源偷仙桃破坏蟠桃会的牺牲品而已,能用就行,却找了个本事不小的,真不知是猴子本事大,还是天兵安歇日久出工不出力。不禁发笑道:“就这么个猴精,能有几分本事,派了十万天兵李天王还来求助,还能找哪路神兵?”

观音还没等玉帝说完便合掌启奏道:“陛下放宽心,贫僧推举一神,定可擒获此猴。”玉帝本来并没有再添兵的想法,他只觉得李天王秉承官僚的一贯作风并未尽全力罢了。不过见观音说了这话也不便驳了菩萨的面子便问道:“推举何神?”观音菩萨回道:“乃是陛下的外甥显圣二郎真君,居于灌洲灌江口。他有梅山兄弟又有一千二百草头神,神通广大。只是他听调不听宣,陛下只要降下一道调兵旨意,让他帮忙捉妖,定可解决问题。”

玉帝一听到观音的话,心里不禁大赞观音会做人,因为昔日往事他和这外甥并不亲近。观音的建议不仅能降服猴子,还能缓和甥舅关系,到底是有血缘的,功劳留给亲外甥总要比便宜外人好,玉皇大帝也不能免俗是不?于是玉帝即刻传旨调兵,派大力鬼王去宣。

鬼王领了旨,驾云而出不久便到灌江口,将玉帝旨意报给二郎神。二郎君听后大喜,他空怀高强神通却因为当年旧事,在众神中处于边缘人物。别人高居天庭,自己只是在下界镇守。今日被临危受命,有出头的机会,心中自然欢喜。

二郎神召集康、张、姚、李、郭申、直健等梅山六兄弟,说明情况。梅山兄弟虽然在二郎神手下当差,却没进仙箓,算不上正式神仙,只是相当于代课老师警局协警一样的身份。众人知道这是立功封为正神的机会,皆欣然愿往。二郎神又点齐兵马,驾鹰牵犬纵狂风向花果山飞去。

到了李天王营寨,问明情况。二郎神才是真正的太子党,而且本事又高,虽然和玉帝关系有点僵,但是俗话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李天王办事不利纵然是领兵元帅也只得听二郎神的安排。

二郎真君心有傲气,看不起李天王他们,也根本不打算让他们出手,只是让其用照妖镜照住猴子,不让他逃走而已。李天王自己有错自然也无话可说。

杨戬带着梅山兄弟出营挑战,他长得相貌清奇,是个标准有钱有颜又有本事的高富帅。猴子连败天兵一时锐气无双,见这次出来的是个小白脸,也是笑嘻嘻的问道:“你是哪来的小将,敢来这里挑战?”二郎神见猴子并不识他,大声喝道:“你这泼猴,有眼无珠,吾乃玉帝外甥,惠灵显圣真君是也。奉命擒拿你这反天宫的弼马温。”

猴子见他揭自己短,也发动自己毒舌嘲讽技能:“我记得当年玉帝妹子耐不住深闺寂寞,思凡下界私配杨郎,生下一个男孩,用斧劈开桃山救出母亲,原来就是你啊!我想骂你,又和你无仇,用棒打你,又和你无怨。你是小辈,看在你舅舅份上,还是回去吧,叫你家四大天王出来。”

杨戬真的被猴子的话气到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猴子毒舌天赋点加到满,配上装长辈贱兮兮的样子,二郎神斗嘴不过直接动手拿着三尖两刃枪就朝猴子脑子劈去,猴子一看对方真急了,侧身躲过对方攻击拿出金箍棒出招对攻。

要说猴子和杨戬才真是棋逢对手。一个绝世猴王,一个显圣真君,三百回合也没分出胜负。

二郎神用出法天相地,身高万丈,枪刃好似华山绝峰,恶狠狠的砍向悟空。猴子见杨戬变大,心想谁不会似的,也变得和他一般高,举擎天柱般的金箍棒相迎。

猴子和杨戬不分胜负,但猴军的战斗力和纪律性却明显不如二郎神手下神兵。被这大阵势吓得战战兢兢,梅山兄弟一见有可趁之机,带着草头神一阵猛冲,将猴军冲散。猴军们一见大败便四处逃命去也。

猴子正和杨戬斗得难分难解,却发现自己的辛苦创建的军队被冲散,害怕没了根基,便收了法相飞向本营去救自己军队。二郎神从后追赶,他见猴子本事不一般,兴起了招揽之心,劝其归降。杨戬当年一人独战梅山六怪,凭借自己个人魅力将六怪收到帐下,以兄弟相待。可猴子不是梅山兄弟,他的野心杨戬自己都比不过,又怎会甘居他之下?不听杨戬劝降之言,直冲洞府而去。梅山兄弟却早在那拦截,悟空摇身一变化做麻雀停在树梢。六兄弟哪能认出,四处寻觅也找不到,还以为猴子逃跑了。

不一会儿杨戬赶到,问猴子去哪,众神说不知。猴子精通变化,却不知二郎神正好有一门天眼神通,能看破世间万千虚幻。只是一扫便发现了猴子变做的麻雀。摇身一变,化作老鹰,去捉麻雀。猴子瞬间变做大鹚老冲天而去,真君变做大海鹤,飞向云霄去擒。猴子又转身变做鱼儿坠入山涧小溪,二郎神果断变做鱼鹰守在水边。

猴子混在鱼群顺水而游,见到前面飞禽毛色不纯,看不出是何品种,心想应该是二郎神变得,反身向后游去。鱼鹰见一条既像鲤鱼又像鳜鱼的打花的鱼,认定是猴子变得,便用嘴啄他。两人变化万千你追我躲,猴子见比变化没什么胜算,自己老巢也被二郎神破了,想着今日怎么也要让他肉疼一下。

用隐身法逃出花果山,变做二郎神飞入灌江口,坐在堂上,像模像样的查点香火。二郎神见猴子不见,飞到云端,问李天王猴子踪迹。李天王用照妖镜查出猴子飞往灌江口,二郎神一听急忙往老家赶。

杨戬回到真君庙见到猴子变做自己模样在里面查看文书,举刀便砍,猴子扯出棒子相还。猴子与杨戬大战,最后猴子还是没狠心将真君庙毁掉,也许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到最后了,他忽然不想再逃。天地之大,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到了最后时刻,猴子想回花果山,那是他出生的地方,也要成为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地方。

猴子且战且退,又回到花果山,猴子甘愿进入天罗地网,要在这花果山上战到最后一刻。猴子想最后时刻能遇到难得对手,痛痛快快的战一场也不枉此生。只是,那些大人物却连猴子这最后一点要求也不给。

观音徒弟被猴子大败,举荐二郎神一日时光还不见得胜消息,菩萨自然心有担心。见玉帝等的不耐烦,观音便想亲出援手。但是作为一个有城府有野心的菩萨,既然显露神通怎么也要有足够分量的观众。于是便请玉帝王母和道祖亲自出南天门查看虚实。玉帝也想第一时间掌控事情的发展,于是欣然答应。

观音陪同玉帝道祖和众神出了南天门,远远观看。二郎神带着梅山兄弟围着猴子,猴子丝毫不惧独立迎战。观音转而对老君说:“贫僧推举的二郎神怎么样?”老君自然称好,菩萨又说:“虽然将那猴子围住,但是也很难擒拿。我助他一下,定能捉住他。”道祖问观音有何法宝相助,观音说:“用手中净瓶抛下去,打猴子头,打不死也能打趴下。”

道祖还真怕观音将猴子一下子打死,本来他还要看玉帝拿不住猴子出笑话,这观音推举二郎神为玉帝解了围,眼见猴子要被捉住,自己没出半分力气,到时候要将猴子要到手上岂不是没脸说?于是道祖反驳道:“你这净瓶是个瓷器,碰到棒子上不就碎了?还是切莫动手,等我助他一下。”观音反问道祖有何法宝,老君从左胳膊上取下一个圈子,说道:“这个是锟钢炼就的圈子,善变化水火不侵,能套万物,唤作‘金刚琢’,当年过函谷关,化胡为佛,多亏了它。”

菩萨一看这老君倚老卖老的提起当年化佛之事,自已怎能再争,只好相让。道祖把圈子扔下去,圈子有灵直朝着猴子脑袋打去。猴子一人苦战杨戬和梅山六兄弟,没察觉这偷袭的圈子,砰地一声被打中天灵盖。一下子头晕目眩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稍一清醒爬起来便跑,杨戬养的猎犬正式战斗派不上用场,但跑的却是极快,追上猴子朝腿就是一口。猴子骂道:“你这条丧门星,不去妨你家长,却来咬老孙。”又要逃跑,却被赶来的七人按住,用绳子捆住,使勾刀刺穿琵琶骨,封印了法力。

杨戬与这猴子战的痛快,心生惺惺相惜之意。他也看出猴子的心意,想分出个高低,却不料老君来助,纵然拿了猴子,心里也是不爽。只是人家毕竟道祖,而且也是好意,也便是没话可说。

毕竟二郎神对悟空有些相惜之意,暗中吩咐梅山兄弟保护花果山剩下的猴群,为悟空留下一点血脉。

二郎神让六甲神兵将悟空押上天庭,听候玉帝发落。玉帝见猴子被捉,第一念头便是灭口,一系列事件的主角死了,谁还敢说蟠桃被偷是自己策划的呢?于是立刻传旨将猴子押到斩妖台剁碎。

无奈猴子威风一世,号称大圣,却连战死的机会没有,绑在降妖柱任人取笑奚落。猴子此刻又会想到些什么呢?是英雄陌路的悲凉,是周游天下求学问道的艰难,亦或是是嬉戏山野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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