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炼器小成
“乒乓”“乒乓”，阵阵金属器物的敲击声响起。
秦曦擦了擦额角密布的汗珠，转而又提起的右手上的乌黑锤子。“砰砰砰砰”，又是一阵敲击声，火炉上一块被烧得泛红的长条被砸得火星四射。
“秦曦哥哥，先歇歇吧？”一旁的凌薇看得眼圈微红，心疼地开口道。
“不准停下，这正是锻炼你的好机会。”远处，刘牧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对呀对呀，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家伙要是连这点小苦难都受不了，以后也没什么出息。”小枫稚嫩的嗓音响起。
“没事！薇儿我可以的！”秦曦果断而简单的声音响起，说着他又一声大喝，把锻造锤高高抬起，重重砸在金属条上，发出一声脆响。
“太重了。记住要用好腰部力量，协调好全身，不要用蛮力，这捶打也是一种艺术，真正的锻造大师出手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每一分力道，该用到什么地方都了然于心，还可以借力，每一次出手的力道都靠反力借助到下一次上。”
“像你这样子，连入门的水准都没有。以后出去可别说你这一手是跟我学的。看好了，我一天只给你演示一遍！”刘牧的身体突然出现，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
似乎也是心疼秦曦，刘牧还是忍不住亲自出手了，一把从秦曦手中接过锻造锤，只见锤头瞬间闪耀起淡淡的红色光晕。
“砰”，快到让人看不真切，一锤已经落下。
“砰砰砰”，一连串敲击声响起，依稀可见泛着红光的金属长条似乎变得越来越小，表面上多了一层别样的黑泽。
“砰”，又是一锤落下，不过这一次，刘牧双手一齐用力，微微躬身，双腿微曲，接着反作用力，刘牧的身体一跃而起，在半空中稍作停顿，一个绚丽的转身，完美着地，又是一锤精准地落在铁条上。
不做丝毫停顿，一锤再度出手，刘牧的身形在空中上下来回移动，快到让人只能感觉眼前有一团黑影在移动。
一旁的秦曦张大嘴，满是惊愕之色，眼前的这一幕似乎不可思议，却又那样的清晰可见。
“砰”，又是一锤出手，不过这一次刘牧干脆松开了双手，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双手在操纵着锻造锤，一连串响声后，刘牧退到了一边，仅仅让锻造锤自己出手。
渐渐地，捶打的速度放缓下来，敲击声却更加沉重厚实，似乎这金属条在捶打之下变得更加坚硬。
右手微微一抬，锻造锤停了下来。刘牧看了一旁两人吃惊的表情，满意地地点了点头。
“爷爷，你是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秦曦走上前举起锻造锤，依旧那样的沉重，让得他的手微微下沉。
“熟能生巧，关键就在一个字——练。每一个人都不是一出生就具备各种各样的能力，真正重要的是后天的练习。相当年，为了练习锻造，我可是付出了十余年，才勉强达到入门的水准。”
“勤奋，无论是修炼还是锻造，都离不开这两个字，希望你能牢牢记住，多一分付出，就能在以后的战斗中给你添一分胜算。”刘牧严肃地开口。
“嗯”，秦曦点了点头，仿佛若有所思。
“好了，你继续来吧，等你能独立把这样大小的铁块一次锻造完，就能有一阶炼器师的水准了。”
秦曦捏了捏手中的锻造锤，传来的冰凉感觉，让他略感不适，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捡起另一块铁块，放入火炉中，待得它被烧得微微发红，又是一锤出手。
“砰”，这不轻不重的声音落在耳中，却像是砸在了心上。凌薇把左手放到胸口，感受着心脏有规律的跳动，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如果能够永远留在现在那该多好。如果不用离开那该多好？”
似乎是察觉了凌薇的表情，一只温暖的手掌搭上了她的肩膀。凌薇一怔，抬起头来，却看见一张满是笑意的苍老的脸。
“薇儿，有我在，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你。”刘牧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凌薇的眼圈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
望着秦曦被汗水浸湿的脊背，刘牧叹了口气，自语道：“孩子，你可要加油啊！”
……
“呲”，荆棘密布的丛林中，一道身影穿越而过，带起一阵破风声。
“呼”，一道带着蓝光的东西从他的手中飞出，准确无误地落在一颗大树上，刚刚探出头的小型魔兽上。
双脚在地面上一踏，他的身形一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又轻轻在石块上一踩，飞跃而过。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微风依然和煦，鸟鸣依旧欢快。唯有树上那只魔兽的尸体一头栽下来，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那道身影似乎不愿做停息，“呼呼呼”，他在丛林中飞速穿越着，偶尔传来一两声惨叫，也是属于一两只不长眼的魔兽撞上了他，毫不做一丝停顿，或是轻轻抬手，或是轻轻抬腿，蓝光飞出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
终于，他停了下来，落在一颗并不怎么起眼的小树上。任凭微风把他的长发拂起，他的眼神依旧凌厉，毫无一丝动摇。
“啊”，他猛然间一声长喝，灵力悄然凝聚，盘绕周身，快速转动，形成一个蓝色的气旋。
“雷破！”无尽蓝光从天而降，隐隐带着雷鸣，狠狠降临在他身上，把他的皮肤击得啪啪作响，浑身上下不停地抽搐着，他紧紧咬着牙口，握着双手，浑身的肌肉一块块鼓起，皮肤很快变成了暗红色。
“坚持住！给我破！”他愤怒的吼声响起，周身的雷光瞬间凝聚在双臂上，双拳猛地挥出。
“轰轰轰”，雷光扫过，一片狼藉，树木被拦腰折断，卷起一片飞尘。他的面前十几米范围内，都被蓝光覆盖，隐隐有焦味传出。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几乎要软倒在地上，勉强靠着一颗小树支撑，他的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有什么可高兴的，你这样连《雷破》一半的威力都没发出来。”远处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他略显疲惫地转过头来，遥遥瞟见两道人影，一老一少。“秦曦哥哥，”甜美的女声响起，让秦曦的心一下子松了几分。
“没事吧，秦曦哥哥？”，少女扶起摇摇欲坠的秦曦，关切地问道。秦曦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别动，让我瞧瞧？”，刘牧的声音悠悠传来，下一刻便来到秦曦身旁，一把挽起他的袖口，捏住他的手腕。
细细感受了一番，刘牧的脸色从红到白，来回变了几次，“你是怎么搞的？身体怎么伤成这样？”
秦曦轻轻地晃了晃身，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曦哥哥。”凌薇惊恐的声音响起，连忙扶住他，没有让他倒下去，转而冲刘牧喊道：“爷爷，你快看看，秦曦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刘牧的脸色变了变，急忙开口道：“快！把他放在地上。”
凌薇点了点头，轻轻把秦曦放在地面上，退开到一旁。
刘牧神色肃穆，盘膝而坐，灵力缓缓凝聚，汇成一股气流在周身环绕，“去”，他轻轻开口，一股淡红色的气流顺着秦曦的胸口缓缓流入，在他体内移动，一点一点修复他损坏的内腹。
片刻之后，秦曦苍白如纸的面部，开始有了血色，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咳咳”，昏睡过去的秦曦咳嗽几声，又睁开了眼睛。
“感觉如何？”刘牧松了口气，在他眼中这宝贝孙儿的身体可是最要紧的。
“好多了。”秦曦轻轻开口，显然刚才的武技对他的伤害很大。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支撑下去，你的身体都快被武技毁掉了，那得忍受多么大的苦痛啊？这个武技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了，以后可不要再随意使用了，透支体力，要是损坏了根基，对你以后的修行可是会产生重大影响的。”刘牧严肃开口道。
“嗯”，虽然心有不甘，但秦曦还是点了点头。
“走，回去吧，这次你可得好好休养几天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把这么高阶的武技擅自交给你。看来你得身体强度还是不够，得多加训练。”刘牧有些歉疚地开口。
凌薇搀扶起秦曦，“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吧爷爷？”刘牧淡淡一笑，身形渐渐淡去，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两人在原地。
凌薇牵着秦曦，一步一步地艰难往回走去。“爷爷也正是的，怎么留下我们两人走，我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肯带我一程。”秦曦抱怨道。凌薇却淡淡一笑，脸色微微发烫。
“呼”，一团黑影突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围绕着二人盘旋，接着稚嫩而怪异的声音响起：“那老东西总算走了，害的我一直不敢出来。”
“小枫，不准这么说爷爷。”凌薇略带苛责的语气道。
“知道了啦。”小枫拉长了语调，声音悠长。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曦的怪异，小枫缓缓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哎哟，我的好孩纸，你这是这么了呀，怎么还要人家女孩子牵着，连路都走不动了？”。
秦曦脸色微微发白，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最后还是忍忍没有搭理它。
可小枫好像讽刺上瘾了，双翼拍动，绕着秦曦的脑袋盘旋，嗡嗡作响，“好孩子，别那么害羞嘛。怎么今天连话都说不出了，不会是故意装病，好赖在女孩旁边吧。”
这下秦曦实在人不下去，右手猛地一伸，似乎是想捉住它。看似弱小的甲虫却每每在秦曦的手掌靠近的时候险而又险地避开。
“你抓不到我，你就是抓不到我，没用的小屁孩……”小枫悠扬稚嫩的声音盘旋在秦曦上空。
“你……”秦曦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好了别闹了。小枫快下来，秦曦哥哥他有伤，别欺负他了。”凌薇解场的话适时传来。却让秦曦微微低下头，在女孩子面前让一只甲虫耍着玩，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半空中的甲虫突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凌薇肩头，轻轻开口道：“感觉到了吗？”凌薇点了点头，把头转向秦曦。
“怎么了？”秦曦开口问道，神色却有些怪异，牵着凌薇的手却紧了紧。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爷爷你的把戏可不怎么高明。”凌薇淡淡开口，身形却消失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