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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章十九 两年约

庆功宴上,众大臣痛饮而归,尽皆尽兴。

姬玄在酒席之上,却无心饮酒。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四下里一些令人憎恶的目光,正在这诸人之中扫视着他。

姬度表面饮酒,谈笑,但余光时不时掠过姬玄的桌前,令姬玄心中颇为不安。

当然隐藏最深的,当要属管王姬鲜。

此时已是傍晚,姬鲜自宴会归来,与姬度结伴而行,来到了管王府上。

进了这院门,径直望后院行去,姬鲜却是看到一貌美如花的妖艳女子端坐在后院的小亭台上。

“姬灵,去了这么久,有收获了?”姬鲜看到那女子,一笑说道。姬度却是看那女子直看的两眼发直。不清楚他的王兄何时收了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只见姬灵点点头,从那亭台之中走了出来,举手投足间有万种风情,令得姬度感到一阵血脉喷张。“回王爷,那西岐旧地,便有能人异士可通晓卦象,未卜先知。”

“很好!哈哈哈!你将他请来了吗?”姬鲜笑问道。

“回王爷,在下未能将其请来。对方知道是王爷您的要求后,开出的条件是能够得到大周王室中的《周易》全本一部。”女子轻笑回答道。

“周易全本?也对,西岐此地自王兄伐纣搬迁后,王族已然不多。本王答应他便是。”姬鲜眉头微皱,毕竟周易全本是王室的特权。但庆王归朝在即,也没什么时间过多犹豫了。

“他想让王爷您亲自前去。”姬灵回答道。

“什么?简直荒唐!本王有公务在身,日理万机,怎有时间回那荒凉之地?”姬鲜大怒道。

“他说……他说曾和王爷您有旧。”姬灵稍有迟疑,还是道。

“噢?”姬鲜眉头上挑,迅速回想起些陈年往事,却不记得曾结交如此厉害的策士,“不过若是有旧,倒不妨结交此位朋友,也好日后有个援手。”

“好的,在下立刻去安排。王爷什么时候动身?”姬灵问道。

“明日一早。”姬鲜说完,便与姬度晃悠进了那后院的小屋之中。

小屋中并无烛光灯火,昏暗无比,姬鲜坐在一把竹椅之上,思考着什么,姬度站在他的身侧,闭口不言,不敢打扰。

半晌过后,姬鲜开口道:“弟,你有没有恨过王兄我?”

姬度身子一颤,脑海中瞬间有很多画面浮现后,又消逝了。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并不过多言语。

姬鲜盯着他从小带到大的王弟一眼,自顾自说了起来道:“你知道姬玄是什么身份吗?”

姬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

姬鲜站起身来,到了这小屋唯一的破窗边上,望着那狡黠的月光,道:“当年姬奭与先王入南山寻道。道没寻着,却是捡了个婴孩儿回来。外人都知姬玄是妖婴,可能是某一妖族的后裔。但是先王回朝,却将姬玄的真实身份说与我听了。”

姬度一听,本来木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开始认真倾听起来。

“姬玄不是妖,他是妖与魔的结合。妖乃是非常事物,也分善恶。但若说他身上有二分之一的魔血,那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毁灭大周。”

姬鲜说道此处,摇了摇头道:“本来魔裔已经在黄帝陛下的率领冲杀下死伤殆尽,但是没想到这诸多魔族中,看似最为无害的月魔,却成了繁衍能力最强的魔族。残魔入了南山,与妖结合,诞下了这孽种。”

姬鲜说完,四肢无力,瘫倒在竹椅之上,一阵苦笑。

姬度此时内心惊愕至极,已经是张口结舌。

姬鲜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若是妖人也就算了。但是姬玄是魔裔。也许现在的他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但一旦让他知晓自己使命,定会祸害大周。这种人我必杀之。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起,我每时每刻不想杀了他。然而当时你年纪尚轻,无法理解此中缘由。因此借你之手去杀人,再用我的名声保下你,是最为保险的。”

此时的姬度已经听得有些混乱。他的王兄在刹那间在他脑海中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让他无法接受。

“对这孽种,必须心狠手辣!”姬鲜说道:“但是如今姬玄小儿死而复生,朝中最为实力的四大权臣中,除了我,有两位站在他那一方,而周公姬旦则是保持中立,一心想要治国。我实在有些无力了,所以王兄现在需要你倾尽全力的帮助我。”

姬鲜的话语字字诚恳,前后并无破绽。且此事事关重大,宁可杀错宜签,也不放过一个。当下姬度的眼神忽然从原先的浑噩变得闪烁起来,好似一下找到了人生目标。

“王兄,我帮你。”姬度一把搭在了姬鲜的肩膀上,好似这一刻,他的王兄身上的毒辣都消失了般。姬度忽然发现,他不再惧怕那个一直笼罩着自己的兄长了。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很多。算了,今日酒喝的太多,一时间有些失言,我先去歇息了。”姬鲜站起身来,推开小屋门,走了出去。

姬度一个人站在房中,不断回味着方才姬鲜讲述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漏洞。对于姬玄,他如今的想法与姬鲜一样,抱着必杀的心态。但是姬鲜的话,他却没有全信。

“到底如何验明魔血呢……”姬度思考甚久后,忽的自问了一句,也离开了小屋,行出了管王府,向自己的府邸行去。

却说这姬玄傍晚十分挪回了宅邸,却是发现陈墨为首的三大策士与老八老九五人围坐在那把紫色的镰刀旁,仔细端详着。

姬玄对于这把镰刀是相当惧怕的。因为这把镰刀在他的手触及到的那一瞬间,爆发出极为妖异的能量。

如今的那把镰刀的雕纹缝隙之中,仍然残留着点点猩红之色。那是昨日姬玄所留的鲜血。

只是令姬玄感到不安的是,自从他自凌紫雪手中夺过镰刀之后,那把镰刀便与姬玄产生了某种奇怪的联系。

陈墨站起身来,面露不善得打量了两下姬玄,问道:“主公,你是不是对这镰刀做过什么啊?怎的我怎么动它都没啥反应?”

姬玄心中一惊,再看火,雷二人确实是施展浑身解数都无法催动那把镰刀。姬玄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下意识一招袖子,那镰刀居然化作一道紫色流光钻进了姬玄的右臂之中!

“我擦!这什么情况!?”望着那把镰刀在自己的袖口凭空消失,姬玄赶忙卷起袖子,却发现自己瘦弱如柴的手臂上,多了一个紫色的骷髅头。

那骷髅头还泛着些鬼火,在这夜晚的宅邸之中,煞是吓人。

陈墨碰了碰那骷髅头,发觉没什么反映,不似中了什么蛊术后,赞叹道:“主公你真是厉害啊,原来早就已经将这镰刀血炼了。怪不得我们费尽心机都无法使用它。”

“血炼?”姬玄一愣,猛然想起昨日自己鲜血掉落到镰刀上后,镰刀迸发出的诡异情景。“这就血炼了?会否太过简单?”

姜凡从地上站起来,此时的他早已脱了一向穿在身上的惹眼红袍,而是改成了姬玄最为喜爱的粗布麻衣。

这一看之下,这青年居然有些出尘起来。他走向姬玄道:“主公,这血炼可不简单。每一个法器都有自己的认主标准。若是条件足够,法器便会与人产生类似契约般的关系。且若不是有人能够强大到足够抹去那法器上的血祭,即使主人身死,这法器依旧属于曾经的主人所有。”

“原来是这样!那一个人能否与多个法器完成认主?”姬玄追问道。

“这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认主一件尚属不易,若是两件乃至更多,实在困难。”姜凡说道。

姬玄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心道:“怪不得那天那女人会突然暴怒要取我的命。”

随后姬玄从怀中取出了白日的那本周易遗卷道:“若是血炼,日后操控起这书卷起来想必会方便很多了。”

只见姬玄心神一沉,割开指尖,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而下,随后那本书卷迅速将其吸收了去。

这书卷上的一抹血液被完全吸收之后,书卷也化为一道黄色光芒,钻入了姬玄胸口。

姜凡张大嘴,不知说什么好。就在这么短短两天时间里,姬玄居然完成了两次的认主。他不犹骂道:“主公,你是人吗?这世上有你办不成的事儿吗?”

姬玄笑着说道:“全大周不都知道我不是人吗。”

“哎?对哦!当妖精还有这种好处?”姜凡自言自语道。

就在众人谈笑间,周成王姬诵却在召公姬奭的陪同下来到了这座宅邸。适才因为被众大臣所困,姬奭并没有寻到好的时机来跟这个已经离别一年多的儿子好好相见,但次世代呃召公却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他不理会姬诵,直接箭步踏出,一把将姬玄揽入怀中,口中喃喃道:“孩子!我的好孩子!”

姬玄被姬奭紧紧搂住,喘不过气来,只得任由他抱着。姬玄上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温暖,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了。这种感觉让他很是陌生。

但是似乎曾经的那些零碎记忆,让他在这种温馨中,感受到了如血浓于水般的亲情。

“义父。”姬玄短暂的一声呼喊,却如同一记强心剂,立时让姬奭精神万分。

“玄儿!”姬奭一遍遍抚摸着姬玄的脸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回来了!”

姬诵慢慢走到这老少身旁,暗中却骂道:“这整个大周,也只有你们敢把我晾在一旁了。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只见我们的周成王轻咳两声,立刻打断了父子重聚的好戏。

姬玄打趣道:“呦,这不是小弟嘛,半夜造访所谓何事啊?”

“不得无礼!”姬奭严肃打断道。姬玄面对他的义父只能撇撇嘴。

“大哥啊,既然你是兄长,是不是也该帮寡人……啊不,帮我一个忙啊?”姬诵说着,脸上忽然露出期盼无比的神情。姬玄的心中忽然感到一丝不妙,说道:“什么忙?”

“在朝中仅有少数前朝老臣助我。但如今新晋大臣都隐隐以姬鲜王叔为首。我怕若是没有真正的心腹,在朝中的局势恐怕会难以控制。”

“所以你打算让我上朝?”姬玄说道。

“正是!”姬诵立马回答道。

“不行不行。”姬玄连连摇头道:“大王你要搞清楚,我只比你年长两岁。若是我上朝也没有任何说服力。”

“此言差矣。王兄你也算是个传奇人物,名声在外。你的话能够影响百姓,这便是你最大的优势啊!”姬诵连忙道。

“你让我去对付一堆酸腐,这我以前是挺在行的。可现在好不容易生活能够安生点,你让我享会福好吗!”姬玄诉苦道。

听到安生一词,姬诵忽的灵光一现,道:“王兄,你难道认为姬度王叔会就此收手吗?”

一句话一针见血,正中心窝,令得姬玄惊坐而起,骂道:“对啊,这奸人一日不除,我实在难以安心钻研我那周易遗卷!”

姬诵笑着连连点头,说道:“所以啊,王兄。若是我给你封号,凭你的天赋才智,等你加官进爵,有了真正的地位,到时想要动姬度王叔,只要我不出手阻拦,还有谁能阻止你?”

“好计策啊!话说你怎么也想处置姬度?”姬玄一想不对,忙问道。

“此人藏头露尾,所做之事又绝非善类。一遇大祸便求情于管王,实在罪大恶极!”姬诵恨恨道。看来这些你他也忍了姬度不少。

“好。我答应你入朝为官。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去寻一个人。”姬玄说道。

“谁?”姬诵疑惑道。这都已经入了坟墓一年多了,难道有什么人是非见不可的吗?

“姜子牙。”姬玄说道。从他继承姬玄记忆,拿到周易遗卷的那一刻起,他便决定要去寻找姜子牙。因为关于他为何穿越来此,为何会有周易遗卷这种与现世截然不同的逆天功法存在,姬玄无时无刻脑海中不有一个大大的疑问等待人去解答。

而前朝军师,这个精通周易卦象,几乎无所不知的老人,便是姬玄最好的选择。但是入朝为官便会身居要位而不能擅自离职。所以姬玄需要先行去寻他生前的师父。

“军师?好,但我需要一个时限。”姬诵皱起眉头道。姬玄的三番推辞着实令他感到不快,他在心中早已大骂千遍:“这满朝文武,要升官还推辞的,估计只有你这奇葩王兄了!气煞寡人!”

姬玄摇摇头道:“军师行踪飘渺,现在又不知在何处游山玩水。少则半年,多则三年五载都有可能。”

“你!”姬诵听到三年五载,大怒道:“姬玄!你实在欺人太甚!”

姬玄连退数步,躲到姬奭身后道:“哇,大王你火气好大!”

姬奭一看两个少年眼看便要展开新一轮的打斗,慌忙阻止道:“住手!这样吧大王!由王叔做主,两年为限。到时若是仍然寻不着军师,玄儿也当回朝,如何?”

“好!就两年为约!”姬诵点头,指了指姬玄道:“王兄你看如何?”

姬玄慌忙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他心底可不觉得两年时间足够,毕竟姜子牙行踪飘忽不定,实在难以把控,他只是怕再有丝毫推辞,姬诵会暴起杀人或是宣布圣旨之类的。

若是放在从前,姬玄大可将姬诵吊打一顿,好好修理一番。但是如今,他二人身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姬玄心中道:“好,就两年!这两年中我定要找到姜子牙!将这周易遗卷的秘密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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