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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章十五 论道会

清晨,当第一道和煦的日光洒落到玄王宅邸之上,照耀进宅邸的青砖小屋中,躺在床上的姬玄也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这略显朦胧的世界。

"这是?"姬玄感到自己的眼睛始终无法看清,视野中一片模糊,不由心中有些紧张,撑起身子来,叫道:"来人啊!"

只见老九迅速从外围蹿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一块布道:"主公别急!这是您的药力副作用,过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好!"

"半个月?"姬玄重复了一遍,不由有些郁闷,心道:"实在不想吐槽了。这穿越果然跟小说上不一样!即使是个王子,也是个超级苦逼的苦命王子。"

望着站在床边的身影,姬玄竟然忍不住对老九倾诉起来道:"老九啊老九。你说说,我怎么就死都死不安生啊!先是被姬度那王八羔子的手下捣毁了陵墓,之后又碰到了紫云宗的女魔头!现在又看不清东西,简直是造孽啊!"

"主公今日说话似乎变的豪放了不少!"老九听完,评价道。

姬玄眼皮一跳,以为被这老头瞧出了些端倪,刚要正色,却听老九补充道:"不过似乎听起来很爽快!"

"这老头智商负数?"姬玄没办法打量老九,只能脑补。

老九站在一边,看着忽然沉默的姬玄,问道:"主公,方才你说是蔡叔派人追杀你?"

听到此话,姬玄点了点头道:"不错,姬度此人心计算尽,近日里动静这么大,千方百计算计于我。怕是在打什么不得了的算盘!俗话说的好,家贼难防!此人不得不防!只是如今抓不到他罪证,暂且先缓一缓。"

但是随后姬玄却心道:"这史书当中为何没有记载姬玄此人呢?按道理说在这个时代这么出名,却没有流芳百世是极不科学的啊!难不成是这姬度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杀了这玄王又烧了他的传记?真是如此的话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老九赶忙点点头道:"不错,姬度此人我暗中观察过很久,平日里他行事极度诡异,而且挥下能人异士众多,已经在隐隐间成为了周公掌朝的心腹大患!"

姬玄点了点头,不打算在自己重病期间再想这些烦心事,忽然抬头问道:"对了,姬诵这小子跑哪去了?大哥回来也不在这坐坐?"

老九笑着道:"主公你忘了?今日是论道大会,天子怎么可能不去亲自主持?"

"喔......论道大会......等等!论道大会!?"姬玄惊叫一声,从床上弹射而起,震得自身伤口一阵剧痛:"我可还报了个名呢!我玄王一诺千金,怎么能失信于小小的庄家?"

老九一时不明白为何姬玄如此着急得穿上了灰金之色的王袍,只得提醒道:"哎主公,这边有伤小心点,这边有伤,也小心点。"

腰间玉带刚一系紧,姬玄整个人都如一阵风一般奔出了宅邸,直向记忆中的教练场奔去。

此刻的校场四周早已经围得水榭不通。四周临时搭建的木质看台上,都是些达官贵人,衣着光鲜不说,在其身旁的诸位参加此次论道大会的才士更是显得气度非凡。

王宫中的娘娘此时也是身着华丽的衣衫端坐在姬诵所在的身黑色四方形高台的后方,望着下方的校场很是好奇。

逐渐入座后,校场之上堪称人声鼎沸。各派别的贵人们相互施力,看似平静温和的话语中,实则攀比之心甚浓。

"哟,这不是庄秀大财主吗!失礼失礼!"只见迎面而来一位清雅衣衫的白须老人。这人与庄秀是老相识,曾在宫中当过侍郎。可惜这人一老,写字都不利索了,发了点赏钱这老头便被打发了。

不过好歹也是进过宫的男人,他无论如何是不愿意告老还乡的。于是他拖家带口,走了点关系,硬是在这镐京留了下来,开了家字铺。还别说,有了王宫的金字招牌,生意相当不赖,于是穷鬼一夜暴富,便对上流社会有了想法。

老头归附了姬度,拥有了手下门客参加论道大会的资格,这柿子得拣软的捏,老头的眼光极其毒辣,一下便瞅中了同为宫外人的庄秀。

庄秀不是个人脉广的人,靠着自己规模不小的钱庄混日子,手下却实在不是很多。一连算下来,也败了四年了。

这抽签决定的比试,不论第几轮,一碰到这白胡子的写字老头儿,庄秀必败。因为韩武是四品武者,对面那门客虽然是个二品,却是火策士。

往年输就输了,照样能在上流社会中露把脸,今天这状况可没把庄秀气死。

这才说好合作的少年先生一进了这王宫之中就连人影都不见了,还到哪里寻找?更不要说来参赛了。昨日的庄秀还确实派人试图寻找那少年。只是那兽潮一出,整个王宫戒严,水泄不通,根本没有办法寻找到少年的踪迹。

还有片刻大会便要开始,如今迟迟没有开始是因为天子在等待外出办事的周公与召公外出归来。

当校场外响起马的嘶鸣声,沉重的脚步声,庄秀便意识到周天子的大臣们到了,他的希望也破灭了。

"庄财主,今年只来混个过场?"老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卷着袖子道。

庄秀强笑行了行礼,扭过头去懒得搭理这一脸贱样的死老头。

大臣们已入座,大会便在那校场外的兽皮鼓浑厚的"咚咚"生中开始。

按照往年的惯例,此时周公姬旦来到了校场正中间的大型红色方台上,手中握着一把青绿色的崭新竹卷,那是王宫中的侍郎连夜赶出来的全新名册,上面有所有应邀参加大会的人的名单。

每报到一个人,他们门下参加大会的门客都会感到极为荣幸,满面红光得站起身来对高台上的天子以及场间的姬旦行一礼。

"......庄秀!"报到胖子自己的名字,他却有些羞愧得站起身来摇摇头,远远示意姬旦他并没有带门客前来。

姬旦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满,按照这名册中的分配,共有六十四人参加,若是少一个,那么第一轮便会有人轮空。到时候轮空者又要依次抽签决定,这是极为麻烦的事。

但是姬度乃是当朝周公,堪比宰相的存在,甚至其天子师傅的身份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不会跟自己手下的财团首脑过不去,他很随意的跳了过去。

召公此时已经收到天子的邀请走上高台,在天子身边坐下了。他刚一坐下,姬诵便激动的抱住了他的手臂,道:"王叔王叔!我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

召公一头雾水,那略有些苍老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不知天子又有何喜事?"

姬诵刚要说话,只听的校场外的士兵被打翻在地,一个消瘦的少年气喘吁吁,摇摇晃晃走进了校场。

姬玄此刻简直怒极,心中破口大骂道:"这些猪脑子的士兵简直跟香港的特区警署有的一拼!该来的时候不来,王宫都差点让群傻鸟掀翻。现在自己这堂堂玄王有急事要处理,居然坚决不放行!"

无奈之下的姬玄只能略施小技,将这些个士兵击退,破开一条道路。

望着那目中无人,神情漠然的少年走进校场,众人的议论声纷纷响起,私下里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哪家的小子!如此嚣张!天子的论道大会都敢打断!?"

"是啊,你看他那淡定样儿!分明没吧我等放在眼里!"

达官贵人们议论纷纷,最后终于总结出这少年的特点来:自负!嚣张!他们却压根不清楚,姬玄的面瘫表情不是因为装逼,而是他实在看不太清楚。

"哪里是主台?我代表庄秀财主前来参加大会。"

望着那少年极为张扬的出场,庄秀又是急又是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门客中间来个这么大腕的粗长实在太夸张了!当然相比于脸面,庄秀更怕天子降怒!

正在洗耳恭听姬诵说话的召公听到天子没怎么说话后,立马问到:"大王,是何喜事?"

姬诵望着场间少年,小道:"已经到了!"

"玄!"召公从天子身旁站立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那自士兵中走来的跌撞少年,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王叔,别激动!这可是大庭广众,百官可都看着呐!"姬诵笑着将他那已经惊愕得找不着北的王叔强行摁回了观看的地毯上。

"这怎么可能?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大王莫要蒙骗老朽!"召公仔细一想,人死不能复生,定是这新大王又在**旧臣,还是拿自己已经故去的义子,不犹恼怒道。

姬诵也不生气,没有理会召公的不敬,小说道:"王叔,场间那人乃是货真价实的玄王,真假一会儿自有分晓。"

却说这场间,姬玄眼前一片漆黑,憋着一股郁闷劲在校场上横冲直撞,那伫立在召公身后的三大策士立刻飞了下来,震退了想要上前缉拿的侍卫。

陈墨回头问道:"主公不好好养伤,为何来此纷扰之地?"

姬玄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心道:"卧槽,终于来了个自己人!"然后立刻如同抓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陈墨的手臂道:"大会开始了?怎么周围没什么声音?我怎么感觉不少人在看我?"

陈墨拿出那把别具匠心的精美纸扇,笑着道:"主公,场间的所有人都在看您呢!"

庄秀望着那近乎以一种蛮横姿势出现的少年,吓得脸色惨败,直接跌坐在了了地上。如此大张旗鼓得扰乱大会,即便是召公的第一门客,这回他怕是也逃不过重责了。

庄秀两手抱拳,哭丧着脸蹲在地上,望着少年,心中绝望道:"小祖宗啊!你怎么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能惹麻烦啊!快点过来坐下吧!妈呀!怎么连大王身边的策士大人都下来逮人!"

姬玄闭上了眼睛。既然看不见,那便干脆不看了吧。只见他心神一动,脑海中的八卦阵再次转动起来,双眼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眼皮,居然冒出点点如同蓝色幽火般的光芒。其整个人也在这个闭眼的动作中立刻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姬玄自己也没有想到这闭眼之后,领悟了泽卦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他此刻直感到天地间的水元素在无形中与自己形成了某种感应,四周元素就如同姬玄可以操控的元素海洋一般,在空气中流转,一接触到物体便立刻反弹而回,将所触碰到的物体信息传达到他的脑海中。

一幅完全由蔚蓝色的水元素细线组成的景观便在姬玄的脑海中缓缓成形!其中的信息之详尽,居然犹胜以肉眼解析事物。

"这不是跟蝙蝠一样?脑袋里装了个雷达?"姬玄心中暗道,窃喜不已:"若是如此,我以后都懒得再睁眼了!这八卦阵着实厉害。"

姬玄松开了陈墨的手臂,走向了那校场上显然是在点名的红色四方台。

姬旦望着那突兀出现的姬玄,眼中一抹异色一闪而过。虽然姬玄的归来令众人很是欣慰,但姬旦如今毕竟是当朝周公,心性极好。姬旦很快便平复了心情,他手上拿着那崭新的竹卷,微怒骂道:"你这臭小子!怎的如此闹腾!两年前搞得满城风雨飘摇,如今居然又回来了。说吧,打断我干嘛?"

姬玄点点头,脸红道:"周公说笑了,我可是有正紧事的人。我是代表庄家来参加论道大会的!这么算下来,我可是在帮您打这论道大会啊。"

"噢?你代表他们家参加?"姬旦望了望台上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庄秀,又看了看姬玄,确信此事不假后,抚了抚下巴上一搓英气的小胡子道:"不过这王爵替平民打论道大会这种事,先王在世从来没有开过先河啊。"

姬玄前世可是个史学达人,何等能说会道?只姬旦这一句,姬玄便从中听到了一丝松动退让之意。他立刻说道:"周公呐,我昔日曾与大王商讨过所谓平等一事。体现在王侯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之为平等,反之亦然。既然这国政之上,迫于礼仪阶级问题并不能做到如此程度,不若先王创下的这论道大会,便实行机会均等制如何?"

古人对于大道理,总是严肃对待,一如姬旦一听到"王侯犯法,与庶民同罪"时,立刻点头,现思考之状。半晌过后,姬旦道:"好。就如此吧。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周公请说。"姬玄摊手道。

"你为何总是闭著眼睛?"姬旦不解问道。

"受了些伤,上了些药。不过眼睛暂时不能视物,请周公放心,并不影响大会比试。"姬玄连忙道。

"噢......如此就好。"姬旦点点头,大声喊道:"请已经入场的诸位在这四方台周围寻一处上宾位坐下,论道大会便开始了!"

只听的战鼓声轰轰作响,四方台四周坐着六十四个服装各异的奇人。他们便是一众商甲王爷的门客,此次的参加者。

庄秀此时全然顾不上旁边那已经年过花甲的侍郎老头儿的不迭不休,望着安然无恙入座的少年,脑袋都有些发懵。

就在方才他还以为天子会降大怒而下,令他们家族蒙羞。可他不断扫视着高台上的召公与天子,和四方台上的周公,还有围坐在姬玄四周的三位远近闻名,近来才重新出山的大策士,愈发看不懂情况。

他是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何有人大闹论道会,天子却在高台上与召公谈笑风生,四方台上的周公也是一笑而过。

众人都似乎这少年没有来到重责场间一般,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却是一副阖家欢乐的温馨场面。

因为场边的诸多贵族议论纷纷,太过嘈杂,庄秀也根本无法听清楚少年在校场上到底说了些什么。场边有些实在重权在握的高官,曾在召公的宅邸中见过几次姬玄。

只是一来当时姬玄尚年幼,五官并未涨开,况且玄王早就身死。即便是这些大臣王侯认出了姬玄,也迟迟不敢指认。但是当他们看到姬旦,姬诵的表情变化时,大多也都心中有数了。

论道大会,是慢节奏的比武。不讲究招招致命的阴狠毒辣,旨在见招拆招的巧妙绝伦,确实是锻炼战斗思想,确定战斗风格的极好场所。

姬玄的记忆中,他生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所以见过他的人,除了那些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外,根本就没几个。他自然也对朝中的这些个大会没什么兴趣。

如今的他作为一个对历史情有独钟的人物,这里的一切他自然都要好好品味一番,端详斟酌。

"第一场!张侍郎张迁家。对,庄财主庄秀家。"

庄秀的面庞顿时一阵清热交替,扭过头来望着那笑容如菊花的花白老人,不住摇头。

对阵这老侍郎门下的那个奇才,庄秀家的门客从来便没有赢过。本来因为少年的压线到场,庄秀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

"以往不都是第二,第三轮吗!这次为何如此不幸!难道我庄家真要走个过场?"庄秀边摇摇头,心中叹息道。

"莫要沮丧!聊胜于无!大财主您也好见证见证我家祖笛和场间其他能人的,以后也好有些谈资啊!"无比讽刺的话语,令庄秀一阵气短。

连贵宾席的地毯都没跪热乎的姬玄此刻也是一肚子火气。他心道:"怎么我最后一个到场还抽了个首发?你就不能让我歇歇?"走上台来,姬玄的眼瞳中幽光升起,眼前画面立刻清晰无比。

只见对面那人气息平和,与自己无比相似,手中握着的那根短笛之内,有暗流涌动,散发出极为强大的灵力波动。

"水策?"姬玄心道,心中不由多了一丝期待。这似乎是他在这世上,看到的第一个与自己领悟同一卦相的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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