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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谢谢你

这是你陪伴我的第1087天,但是我却不知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

谢谢你,这是我现在最想对你说的话了。你明明可以离开我的,但是你却一直在我身边。

我们相识的情节有点落于俗套,但是我却很知足,你我的相识完完全全满足了我的小小的少女心,我是所有人眼中名副其实的女汉子,还有点点腐。对你有印象是因为你是我所在的腐女圈里的主角。185的完美身高,匀称的身材再配上你相较于男生偏白的脸第一眼就给人很干净的感觉,你左边的虎牙总是在那微笑的时候调皮的跑出来,跟你在一起的男生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唯一的记忆就是我们都觉得你要是真跟他在一起就真是浪费你了。

我们的体育课是一节课但却不是一个班,我们的小帮派总是聚在一起偷偷的打量你,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问你的联系方式。于是,作为帮派里的‘大哥’我,就拍着篮球去到了你的球场,我一脸吊样的看着你说敢不敢跟我比一场,你赢了我满足你一个要求,我赢了就把你的电话号给我。我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你却答应了,有一瞬间我都是蒙的。结果嘛,自然是用我的无赖打法赢了你,成功的完成了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我不知道的是你把电话号存进我的手机的时候竟偷偷的给你自己的电话打了个电话,我回去就把你的电话号给了我们中间一个暗恋你的女生,这件事情没多久就被我给忘记了,直到有一天你怒气冲冲的把我带出教室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联系你,但是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女生每天的骚扰,没错,你当时就是用骚扰这个词形容的。你把我困在墙角里,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壁咚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呆呆的看着你,配上一脸疑惑的表情,活脱脱像村口的二傻子。之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想起来我这个时候的表情都想用记忆消除仪消除这段记忆,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我还记得你特别霸气的对我说“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那天来吸引我的注意,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没脾气的人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电话的人。”你见我只是沉默就又接着问“你难道很讨厌我?你只是帮别人来要我的电话的?”我急忙为自己辩解“没有,我……”“那你既然不讨厌我从今天起就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的大脑还停在上两个问题完全没意识到你又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逃避,沉默。“我就当你默认了。”

于是,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你的女朋友,顺理成章的你每天来接我上课、下课,给我打热水,跟我一起泡图书馆。刚开始我们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但最后都是你先来认错,然后第二天带着我爱吃的蛋糕来接我,然后我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好如初,你一丢丢的大男子主义让我的女汉子人格完全消失了。最让我觉得安心的是我们的每一次吵架我们都不会揪着以往的事情攻击对方,这点就像是我们约好的,可以吵架,但绝不翻旧账。

上天其实是偏心的,我就像是他的继女,表面看起来我每天都过的很幸福,但是我却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平静。我的胃疼开始越来越频繁,之前还管用的药开始渐渐失效,我吃的东西也原来越少,你之前每天看见我是的笑脸渐渐也被皱眉代替,第一句话也由“今天有没有想吃的”代替,之前在我心里那一点小小的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大。

预感在一天我吐血昏迷后被送进医院的那天变成了真的。当我在医院的病房醒过来的时候我庆幸第一眼见到的是你,你泛红的眼睛和下巴冒出来的青色的胡茬让我看的心疼极了,但是火辣辣的喉咙让我连发一个简单的“啊”都做不到,我还隐约能感觉到嘴里没完全散去的铁锈味。你用沙哑的声音告诉我“胃癌中晚期。”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一个噩耗,该怎样去面对你。当天晚上我的父母就赶到了医院,那一整天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但是当我看见我的父母在我身边忙来忙去的而你远远的站在远离病床的角落里,神情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的时候,我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了。我在你的眼里看出了内疚和自责,可你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啊,你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神情呢。我的泪水让你们顿时都手足无措,你大抵是以为我又开始疼了,疯了一样的跑出去找医生,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刚开始的我真的是麻木而绝望的,第二天我的主治医生才上班,父母就去咨询治疗方案了,而你就一直陪在我的床前,那时候额我已经整整两天都没有发声了,除了第一天的痛哭之外。医生说做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不到5%,建议保守治疗,就是化疗。我趁着你们都休息的时候偷偷查过化疗的流程,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化疗会那么痛。我剃光了我所有的头发,被推进化疗室的时候我跟你说了那些天来的第一句话“别走。”我只看见你的眼睛红了,只看见了我妈蹲在地上大哭,还没来得及看看我爸,我就被推了进去。我敢保证我的哀嚎声整个楼层都能听见,我本来就是个怕痛的人,平时连打针我都要考虑考虑再考虑。被推出来的时候我的嗓子都喊劈了,你跟我爸站在一侧,我看见你手掌上紫红紫红的四个指甲印。

你每天都来,还买了辆二手的自行车,来回的路程都要两三个小时,有的时候会给我讲讲在学校上课时候的好玩的事,有的时候就那么陪我坐着。前两天你看见我的父母还会不好意思,没几天你就跟他们打成一片,你来的时候他俩就自动自觉的跑去别的空房间休息一会。我开始有笑容了,我发现只要我脸上哪怕有一丁点笑容,你都会很开心,所以我每天多尽量让自己多笑笑。除了做完化疗的那天,因为我实在是没有力气笑了。太******疼了,做多少次我都适应不了,给我做化疗的医生有一天实在忍不了了一脸嫌弃的甩给我一句“五岁的小孩都没你叫的邪乎。”我倒是想回给他一句“你******怎么不来试试。”我在医院里一呆就是两三个月,直到有一天的复检,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控制住了,可以出院了。你比我还高兴,我住院的期间你瘦的比我还厉害,被晒的一点都不白了,每天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把你的脸都晒爆皮了。

我高高兴的跟着你回学校了,但是连一个月都没到,我又回医院了。癌细胞转移了,肝癌。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老天爷太******会开玩笑了,就是不想让我安生是吧。于是我又开始了无休止的化疗。你依旧是锲而不舍的往返于学校和医院,可那时的我已经快浑身插满管子了,你每天都喂我吃东西,给我擦身体。我就在想你为什么不跟我分手呢,是因为你良心过不去还是你还爱我,但无论哪一种我都不喜欢,我宁可你一声不吭的消失也不想让你每天都守着这样的我。

人都说女人要是心狠起来连鬼都害怕。我的情况时好时坏,一段时间可以住在普通病房,但有的情况不好的时候就要在ICU呆上几天。我看着你日渐消瘦和我父母的心力憔悴,我决定给自己一个痛快,虽然我很怕疼但是这样却是解脱我们最快最好的方法。那天你正要喂我吃东西,我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你,那是因为我想把你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了,人都说黄泉路又长又寂寞,我想我要是能想着你也许就不会太寂寞。我们那天的对话是这样的“如果我死了,你别太难过,但也要稍微难过个几天,几天就好。你不要总是想着我,但也不能忘了我。你一定要再找一个你爱的爱你的人陪你,但是你不能爱她超过爱我,那样的话我死了也会难过的。”“傻丫头,不说这些丧气话,你会好起来的,你都在鬼门关走了这么多次了,阎王都没收下你就是他觉得你还能再活个几十年。”“也有可能是阎王嫌我太吵了我,给我做化疗的医生就嫌我吵。”“不管因为什么,总之你还能活好久。”你不知道,你说完这句话我其实特别想哭,如果真的还能活那么久,就不会有今天的对话了。“我今天不想吃医院餐,我想喝重庆路上哪家粥店的蔬菜粥。”“来回的时间太长,会耽误你下午的治疗的。”“我就是想吃嘛。”“那你等等我,我快去快回。”我笑着看你走出病房,手伸向枕头底下,哪里有我早就藏好的刀片。其实你一直没有走远,你早就在我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察觉出我的反常,所以一直在门口看我要干什么。我的刀片还没落在手腕上你就冲进来了,你满脸的惊恐和愤怒,你夺过我的刀片握在手里,恶狠狠的看着我,那是你第一次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也是交往以来第一次喊我的全名“YHR,你是要自杀么,我们所有人都还没放弃你就要先放弃了,好,你不是要死么,我陪着你,我先去地下给你趟趟道。”说完就用刀片滑向了自己的手腕,之前因为太用力握着刀片掌心已经是鲜血直流了。万幸、万幸、万幸,听见我们争吵的父母冲进来抢下了你手里的刀片。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因为我的病情恶化了呢。

我的病情已经不再是反反复复了,而是越来越恶化,我意识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全靠着药物和机器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我就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写下了这些话,其实我并不知道写下这些的意义是什么,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看见这些话,这些我从未亲口对你说出的话。

因为我,你左边的那颗调皮的小虎牙已经多久没出来见过阳光了。记得要让它多出来晒太阳噢,我最喜欢它了。我这辈子喜欢的就是阳光明媚的夏天,因为夏天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飘来的花香,让人心跳的热度都是我们幸福的见证。

谢谢你,陪我走过这短暂的一辈子。下辈子我要好好的也陪你走完你的一辈子,我一定不会先离开的,我保证。要等着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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