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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4)

傅子悦说起他幼儿园时的经历,当然,这是在调查到梦晓芸得自闭症的原因后刻意编造的。那时他还小,不知道自己跟别人是不同的,也还不完全清楚眼睛能控制别人的这种能力,只觉得偶尔用眼睛盯着别人时对方就乖乖地听话,非常好玩。那时他长得有点瘦小,某次班级里最壮的男生欺负一个女生,他挺身而出却打不过那个男生,那个男生把他推倒,骑在他身上,挥拳准备向他揍来时,他突然盯着男生的眼睛大吼一声:住手!男生的拳头居然就停在半空没动了。他被男生压着爬不起来,只得说一句:走开,让我起来!男生乖乖地听话,整个人也呆滞了一般……就是发生那次事件后,同学们都恐惧地和他保持距离,没有人再跟他玩耍,他们背地里还叫他“怪物”……从那时开始,他也以为自己是个怪物,封闭起自己的内心,不愿意跟任何人接触和交流。不过他现在已经完全克服了这种恐惧,其实他就是个正常人啊,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一点特殊本领,那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只有成为更优秀的人才能回报老天。

“所以,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傅子悦握着梦晓芸的手深情地说。

梦晓芸激动得无法说话,完全沉沦于他眼中那汪幽邃的湖。他竟然和她有着同样的经历!“怪物!怪物——”一帮小孩子稚嫩嘲笑的声音总是会在梦晓芸耳边响起,十几年了还是挥之不去,形成她心底最深的恐惧……

那时梦晓芸三岁多,在念幼儿园。午休时,班级里块头最大的外号叫“小胖”的男生欺负一个叫小雅的女生,他抢走她的游戏机,说等他玩够了再还给她。小雅不肯,跳着去抢游戏机,小胖个头高一些,举着游戏机像耍猴子一般捉弄她,旁边另外几个小男生竟像看好戏一般拍手称好。小胖得意之际,被小雅趁机抱住胳膊咬了一口,小胖痛得呻吟,用力推开她,小雅重重摔倒在地,胳膊也磨破了。原本在床上准备午睡的梦晓芸被善良的天性驱动,坐起身,用稚嫩的声音叫道:“喂,老师说过男生不可以欺负女生,小胖你就把游戏机还给小雅吧。”小胖嘲笑地看梦晓芸一眼,“切”一声,拿着游戏机转身要走。小雅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这时,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原本被小胖拿在手中的游戏机竟然自己飞起来,飞到主人小雅的跟前停下,小雅瞪大眼看着停在半空的游戏机,迟疑的不敢伸手去拿。小胖大步走去准备重新夺走游戏机,游戏机竟然再次自己飞起来,在小胖的头顶上移动着,小胖伸长手跳着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被当猴耍。午休的同学都不睡觉了,觉得好玩地看着游戏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捉弄小胖,并不断发出哄笑声。蓦地,小胖发现异样,那个叫梦晓芸的女生表情严肃全神贯注地一直死死盯着游戏机。他停止去追逐游戏机,恼羞成怒地掉转头冲向梦晓芸,把她推倒。同一瞬间,游戏机也掉落到地上,似乎摔坏了。“刚才都是她搞的鬼,她会变戏法,她是妖怪!”小胖气呼呼地爬上梦晓芸的小床,把她压在身下,攥着拳头做出要揍她的样子,他大喊着污蔑梦晓芸道:“怪物,你为什么会妖法,你一定是个怪物!大家快来看啊,她是个怪物!”这么一喊,大伙儿都惊恐起来,小孩子也不懂事,看的动画片里面妖怪们都会法术,妖怪还会吃小孩子……那次以后,梦晓芸无论出现在幼儿园的什么地方,都会有小孩嬉笑着冲她喊“怪物”,有些小孩是开玩笑,有些却真的很恐惧她,见她就躲得远远的,还有人朝她扔小石子,质问她有没有吃掉别的小孩子……梦晓芸不敢再去学校,哭闹着怎么也不肯出家门,她以为自己真的是怪物,为什么她会是怪物!

知道傅子悦儿时的经历后,梦晓芸变得放松起来,笑容也更多了,她全身心地信任他。晚餐送到包厢来,是西餐,牛排、鹅肝、披萨和水果色拉。傅子悦歉意地说7点的音乐会来不及去餐馆正式地吃一顿,他第一次请她吃饭就这么敷衍,希望她不要生气。梦晓芸哪里会生气,她好开心,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吃西餐,连餐具都不会用,而且还有红酒,天啊,以前她一滴酒精都未碰触过,原来红酒是这样的滋味,说不出来是好喝还是难喝,反正味道酸涩甜混在一起,感觉怪怪的。梦晓芸直接用手拿披萨吃,偷偷看着傅子悦是怎么用刀叉吃牛排,她觉得自己能模仿他的动作。突然,梦晓芸有了一个调皮的想法,她嬉笑着叫傅子悦看她怎么切牛排。她集中注意力盯着叉子,运用意念的能力使它叉入牛排中稳定住,然后又让小刀自己把牛排切成几块,都不用她动手费力啦,牛排完美地切割好。她用叉子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得意地冲傅子悦嘿嘿笑。

“高手啊!”傅子悦赞叹道。

梦晓芸突然觉得拥有这种特殊能力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傅子悦问:“你的能力有什么限制条件吗?会不会在某些情况下不能发挥作用?”

梦晓芸想了想,“暂时还没发现。”

不错,不像他,控制别人时对方一定不能有任何遮挡物在眼睛前。“晓芸,你真的是个好女孩,而且你总是用自己的能力偷偷帮助别人,能遇到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幸运。”

梦晓芸脸红地低下头。

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梦晓芸赶紧放下叉子,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听音乐会时她都没有再碰食物,专心地倾听,是对大师的致敬。傅子悦纯碎是为了制造和梦晓芸单独相处的机会才来听音乐会,两个小时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会漫长得有些无聊,他不时喝几口红酒,看看梦晓芸专注的侧脸,她的穿衣品味真是差劲,他准备叫夏星菡去买几套衣服送给她。

他们对于台下一个举着望远镜偷窥他们的女人毫不知情。下午在傅子悦离开公司时夏星菡就开始尾随他,一路跟踪到音乐学院,现在又坐在大厅混杂于人群中。她要知道傅子悦和这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些什么事情,出现在傅子悦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她都仇恨,都会想办法用恶劣的手段打击报复,傅子悦是属于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夏星菡在十七岁时就跟了傅子悦,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而这些接近他只是为了从他身上谋取利益的可恶女人们,哪里比得上她,她可是为了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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