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晴空万里,一扫昨日上午那场倾盆暴雨,归还人们于朗朗乾坤中。
王家练武场,明显划分为两大阵营。
一边是百余名王家新辈和武师,另一边独有王海一人,外加一只一米五朱厌。
对于同族子弟的敬畏态度,王海也只能无奈苦笑,但为了尽快增加修为,不得不打了个招呼后,独自“霸占”一片场地。
原本关系才刚刚缓和一点,谁料想又经历了月余间隔,且还带了一只竟爱装凶神恶煞、吓唬人的朱厌。
若不是王海及时弹头、拔毛吓阻朱厌,那些年轻辈子弟们恐要有更多被吓晕、吓尿,故而全都请假仓皇逃之了。
家族争夺战在即,还有不到一月时间,族内更是严训得紧,所以大家只能暂时以这种方式来进行晨练。
咚咚咚!
王海正用普通重拳不断攻击眼前巨石,此石乃朱红之色,不是一般岩石,其内蕴含着大量的赤铁,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凡器炼材。
可抗住万斤巨力击打,以供木脉修为者练拳脚所用,一般火脉之辈也常喜欢借此磨练自己。
以前的“小恶魔”能够一拳打出淡淡凹痕,现如今的王海,每一拳下去,都立即出现寸长拳槽。
半柱香以来,此两米长宽赤铁石,已然被打缩为一米九左右,整个缩小了一圈。
令对面那些时不时瞥视观察的众人皆震惊不已,暗自咂舌,亦更加确定王海不但已恢复了修为,且还突破至最难的那关,抵达木脉九重。
仿似随时都有可能跨入火脉的迹象。
“这力量,他怎能如此快就木脉九重了?”
“传闻他不是退化到木脉五重,才被海福羞辱一番么,仅一月时间,直接升四级?且八重跨九重也如此轻易成功?”
“该不会是装的吧?”
“即便在墓园故意被虐,可也不能只用一月就突破啊。”
一旁的董武师低喝道:“抓紧练,乱猜测别人有什么意思,有本事你们也弄个凶兽当宠物养着。”
董武师言外之意,王海能进步如此之快,定跟朱厌脱不了干系。
而事实,也差不多。
“我觉得。”林根若有所思道,“那日坟前一战,他不是装的。”
“林根,你怎么如此确定,莫非当时你请假后没有回家,而是溜过去偷看的?”
一少年明知林根不可能这么做,却故意拿他取乐,谁让他是董武师所带的子弟中最小的一位。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哄笑。
“笑什么笑,找抽是不?”董武师扬起褐鞭,唬道,那一堆二十几名年轻子弟方才止笑,并认真操练起来。
“林根,跟我过来一下。”董武师与林根示意一个眼神,呵斥道。
“又要开小灶咯,多吃点哈。”一调皮少年故意朝林根低声喊道,惹得众人强忍住笑意,憋得脸通红。
林根没有搭理他们,而是深深看了王海一眼,尾随董武师而去。
片刻后,后花园某片密闭树林内。
“林根,你小子说话注意点,给人感觉好像对坟前一战了如指掌似的,忘记郝剑少爷怎么吩咐了?”董武师轻斥道。
“是是是,怪我一时糊涂。”
“哼,郝剑少爷也是念你年轻机灵才给你机会加入郝家,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董大叔教训的极是,林根下次不会再犯同样错误。”
“我问你,郝剑少爷那边最近有什么吩咐没?”
“......”
练武场上,王海依旧不断围着赤铁石练拳。
心中暗想道:“这么个练法太慢,又没人肯当我对手,照此下去,家族争夺战前肯定连木脉七重都突破不到。”
王海尚处于前一个月连续突破四次的想法中,认为自己还能够继续暴走。
“不行,还得找朱厌来练手,这里环境也不合适,看来必须再返北荒林一趟。”
刚停止练拳,却见一名紫衣家丁急匆匆跑来,恭敬道:“海少爷,有客找您。”
“谁?”
“郝家少爷郝剑。”
“他一大早上跑来作甚?”前一个月,王海公开声明与郝剑交好,曾轰动一时。
可与他之前毕竟有过太多次对掐,即便已经表态缓和,可也没什么太大交情。
这么早就从东城赶来,当真是态度积极呀。
王海微微一笑,招呼道:“走,讨厌,随我去见一个贵客。”
半盏茶功夫后,王海家宅院,正堂客厅内正坐有一白衣少年,身后还站着俩黑衣家丁,胸前写有雪白“郝”字。
少年皮肤白皙如瓷,样貌俊美异常,寻常美女见到他都有黯然失色之感。
一见到院内疾步走来一名矫健少年后,立即起身相迎:“王海兄,得知你被海妖掳走,在下深感担忧,曾多次来探访都无果,甚至已派人外出北荒林寻觅。”
“听说昨日西城一事之后,很想连夜赶来,又怕耽搁你休息,这才大早上登门拜访,观你无恙,当真倍感欣慰呀。”
“哈哈。”王海爽朗大笑,拱手道,“让郝剑兄费心了,来来来,请坐下边品茶边聊。”
落座后,王海亲自沏上两杯茶,伸手示意道:“郝剑兄,暂且以茶代酒,多谢操劳费神。”
“哪里的话,瞧你......”
郝剑忽感周遭空气一沉,眼前竟凭空出现一白头红足的矮小猿猴,毫不客气地抢过茶杯一饮而尽,还连连捶胸顿足道:“唔唔唔,差点噎死我。”
郝剑身后那俩黑衣家丁当场吓得爆退三步,且颤栗不得语,郝剑面色更是煞白无血,比之前多了一丝惨淡之色。
“这位就是十大凶兽之一的朱厌?”郝剑迅速调整好自己,面不改色道。
王海深深看了郝剑一眼,这才笑道:“家宠初来乍到,不懂礼节,惊扰之事,还望郝剑兄海涵。”
“快退下,客人的水杯,你岂能随意用。”王海轻斥道。
朱厌嘟囔着厚嘴唇,冷视郝剑不满道:“被果核噎着了,一心只想喝水,谁知道你们人类中还有那么多规矩。”
“早知道是这女人用的茶杯,我还不如喝主人你的呢。”
此话一出,郝剑脸色瞬间殷红,但碍于那无形中的强大威压,不得不咽下怒气,勉强挤出了一个不自然表情,试图缓和语气道:“没事,早上在家中喝了很多,一点都不渴。”
“你,出去!”王海起身呵斥,并抬起右手准备弹朱厌头部,吓得它身影一晃,再次瞬间消失不见。
惊得郝剑三人纷纷朝王海投去异样目光,都暗叹他怎能驯服如此强大的凶兽。
“呵呵。”王海陪笑道,“实在对不住,猿类的思想和咱人类不一样,审美观也大有问题,郝剑兄千万别跟它一般见识。”
“岂敢,岂敢,王海兄家的凶......灵宠当真率性,我郝剑就喜欢这类,正如同喜欢结交你这般敢爱敢恨的金兰一样。”
“真不愧是主宠关系啊。”
“哈哈,郝剑兄说笑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是嫉妒你才故意寻事挑衅的,经过擂台那番变化后,方才大彻大悟,唯有结交与你,便可多沾点光,稍稍提高自身的些许修养啊。”
“额......哈哈哈!”郝剑与王海相视大笑。
“今天午时,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咱兄弟二人便在此一醉方休,如何?”王海重新拿起一套茶杯,再次沏满。
“好,甚好,其实在下早就有此意,早就想更熟悉王海兄一番,只是你这生活节奏太过波澜壮阔,着实令人有些跟随不上啊。”
“哈哈哈,郝剑兄当真幽默,能与你结好是我这十六年来做的最明智的一个决定,来,先同饮此茶。”王海率先一饮而尽。
“同感,同感!”郝剑也举杯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