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这野猪归谁，谁就是这次的冬猎榜眼了？”皇帝露出几分玩味，起身背手走到两人面前，又将目光落在刘壮身上，问道，“你们说说是如何猎得野猪的，刘壮，你先说。”
刘壮没有抬头，说道：“小人马术不精，孟将军昨夜就教小人几种抓捕野兽的技巧。今日小人看到野猪，就跟到了一个空旷之地，趁其不备，扑身上前，骑在野猪背上，稳住自己之后就用手把箭刺进了野猪的脑袋。”
刘壮没有说谎，不慌不乱，没有失礼，孟观定下心来，又敏锐地感觉到师兄看刘壮的目光越来越冷。
“孟将军还教过你什么？”皇帝语气温和，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自然包括孟观。孟观不由往前走了一步，又忙退了回来。
但刘壮这是初次见皇帝，哪里知道这些，见皇帝态度柔和了，以为皇帝相信自己了，就一五一十地将孟观教过他的通通说了出来：“还有相马、拉弓、分析战术……还教我识字，教我三字经。”
刘壮如数家珍，孟观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教过刘壮这么多东西。
“孟将军还真是爱兵如子啊。”钱尚书不阴不阳地刺了句。
“钱深你说。”皇帝背手回到主位上，双手放在椅把子上，不怒自威。
钱深缓缓道：“刘壮与野猪扭打之时，钱深路过，彼时刘壮将将要被野猪甩落在地，钱深一急，拔箭就射，临危之际把刘壮救了下来。”
钱深口舌粲粲，七分真三分假，让刘壮难以辩驳，更让没在现场的人觉得他是为了救下刘壮才射箭的，结果刘壮却要和自己争夺野猪的计分数。
“你们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帝支肘托腮，“如此，我让人举着靶子，不时走动。给你们一人十只箭，谁胜谁是野猪的猎主，谁输……斩立决。”
任谁都能看出钱深马术、箭法比刘壮强，皇帝此举意在斩杀刘壮。换句话说，皇帝心中野猪归属已有定夺。
孟观当即出列拱手道：“皇上，臣以为不可——”
“有何不可？”皇帝问，“从来胜者为王，孟观难道你不懂？”
这一声“孟观”已将皇帝心中的怒气表露出来。
高台上人人自危，低头不敢越距，气氛一触即发。
孟观当即下跪道：“皇上，刘壮技艺不强，靠的仅仅是几分蛮力，如果比中靶数，刘壮必死无疑，此人有大才，臣斗胆请皇上留他一命。”
皇帝语气冷淡到极点：“好啊，若你今日内能拿下冬猎头名，孤给你这个体面。”
大家不由偷偷瞅一眼天色，此时大约是申时，天色尚且明亮，但冬天的天暗得快……而且这山里的猎物也让勇士们杀得差不多了吧？
刘壮眉头紧皱，露出几分急色，他跪着往前爬了两步——
“谢主隆恩！”孟观斩钉截铁应了下来，然而内心是迷茫的。师兄为何针对刘壮，两人从未有过交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