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稍安,此盘配合棋子,将能组成囚笼阵,若是东方白入阵,我定让他尸骨不存,此阵对施法者无害,太子请放心”;
看到太子眼中的警觉,阙知之赶忙接话,一来打消太子顾虑,二则让太子感受到自己的衷心;
先前的话,在脑中不断回忆,太子已经赌上了全府的性命,只有宣王暴毙,自己才能真正取胜;
此刻对于坐在眼前冷血的杀手,太子心思一沉,豁命以对,心中虽然翻江倒海,但面色还是如先前一般沉着,只不过此时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太子好定力,全府上下,姬妾侍卫,如今皆被我所杀,却还是面不改色,自饮自酌,如此魄力,可为帝王,只是可惜了”;
一翻言语过后,东方白欲要动手,卫云面色一皱,随即恢复常态,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东方白的话,诉说着自己此时的心情;
“可惜,真是可惜了,若是阁下刚刚动手,或可一剑了断我的性命,但此时,或许没有机会了”;
“什么意思”;
东方白随口一问,却是不见卫云有所回答,一盏清茶入喉,手中白子随即而动,缓缓落入棋盘;
舒然,落子之刻,金光四射,却见白棋零星散落,随后尽然组合成一条虬龙,虬龙张牙舞爪,怒目圆睁;
而卫云刚刚落子之地,就是棋盘内龙眼之位,所谓画龙点睛,此阵法奥妙皆在此处,破阵、起阵,最后一手将是关键;
看着与虬龙相斗的东方白,扫视眼前满地的尸骸,卫云此刻心中迷茫了,赔了全府上下性命,只为杀一人,卫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对是错;
此时的卫云,已经入了贼船,全部身家性命都压到阙知之身上,成与不成,全由天定,但让两人相斗的结果,则是局中有局;
战局之内,一兽一人相互缠斗,剑者东方白,剑气沛然,招招夺命,虬龙凌空扫尾,阵法之中,可谓生死一瞬;
“这是囚笼阵,难道是他”;
话甫落,心中疑问,有了答案,却见一人漫步而出,手中羽扇轻扬,微风浮动,发带飘然,再闻熟悉诗号传响而出;
与天博弈个中玄,
苍穹星月融一盘。
羽扇轻摇干戈定,
落子惊神止波澜。
诗号罢,面容显,东方白一观来人面貌,随即狂笑一声,以解心中积怨;
“哈哈哈哈”;
狂笑过后,东方白再赞浩源,万千剑气顿时倾泻,环绕虬龙周身,随着一声爆喝,虬龙化成万千棋子,散落地面,阵法遭破;
“果然是你,早该料到了,绝天榜智首,平风定岳阙知之,太子有你辅佐,帝位已在囊中,宣王输了”;
“的确,你们已经输了,送你一件礼物,希望多年未见的你我,能够增进一下情感”;
阙知之话言于此,袖袍一挥,一颗头颅随之抛出,东方白剑气回旋,将头颅订在木桩之上,散落的发丝,遮挡着面颊,看不清亡者容貌;
“这是何意”,东方白口中问道;
却见阙知之羽扇轻摇,微风浮动间,将乱发吹散,再显亡者昔日容貌,而场内的两人,面色煞白,卫云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宣王”;
一声惊呼,东方白难掩悲伤,胸口气运不畅,顿时一口鲜血喷出,面色越显苍白,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是不曾消减,这是作为一个杀手具备的本质;
“索命无常也有心软之时,真是难得,看到昔日对手如此,我阙知之当为勉励,亲自送你一程”;
话露杀机,阙知之提掌而上,东方白虽是伤了心神,但作为杀手,未到最后一刻,曾能言败;
掌中交力,剑走偏锋,阙知之羽扇挥动,交手之际,竟在周遭再布奇阵,东方白心神一聚,再赞剑诀至招,只为殊死一搏;
“剑心通明,为始剑心”;
剑招祭出,东方白嘴角再添新红,阙知之心思一沉,看着院内两人,再是无所保留,功法暴露,首现道门绝学;
“太玄逍遥掌”;
羽扇纳袖,双掌攒力,掌中道玄之力游走,太极图虚影化实,力撼东方白夺命剑威,双招相向,院内土石崩乱,两人竟同时口呕朱红;
“好招,绝天榜智首,号称平风定岳,隐藏百年功力,只为今朝,作为对手我竟不知你的实力,如今自己落得这般下场,已无一丝遗憾”;
东方白感叹之际,阙知之不敢轻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方乃是杀手手段,又是绝天榜武首,为了降低隐患,阙知之羽扇在手,随之一挥,杀阵骤起;
“东方兄谬赞了,你我相交多年,为了王上霸业,今日怕是最后一面,不知东方兄对旧主情意如何”;
阙知之话言于此,东方白如何不知,口中苦笑一声,再道诗号传响,以慰心中不甘;
白衣素净不染尘,
绝天榜中第一人。
剑扫险峰成平岳,
索命无常巧夺魂。
诗号已无先前的霸气,也无曾经的情感,唯有失落,唯有决然,东方白眼神中剑起锋芒,手中宝剑绕颈一转,生者已无气息;
抛洒的热血,只对旧主的情,落地的宝剑,一声脆响,应声而断,前程以往,至此而终,是非功过,封笔停书。
看着到地的人,阙知之面露微笑,擦去嘴角鲜血,羽扇在手,轻扬一挥,院内的奇阵随之散去,显露了对立的两人;
“军师我们赢了,接下来怎么般,还有你怎么会道术,你不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吗?”;
对立的人,突来一问,阙知之放声大笑,漫步向太子而去,笑声之中,尽是狂妄,太子顿感不妙;
但见阙知之走到茶桌之前,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将羽扇轻轻放在桌上,一口清茶入喉,自是连番夸赞;
“好茶,好茶,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可惜了什么”;
语方落,太子顿感心口一凉,嘴角鲜血四溢,低头一看,却是东方白的断剑,插在自己的腹部,眼神中的不解,口中难以置信的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接连的问询,得不到最终的答案,只有品茶的人,留下杯盏之音,为这满院尸骸,增添了一丝诡异气氛;
“为什么,因为你不是他,赵兄,此次皇位之途,你将一路顺风”;
此时的话,已无人应答,唯有秋蝉啾啾,诉说着凄凉,稳坐的阙知之,赫然身起,衣发随风而舞,留下一场迷局;
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红墙绿瓦,宫墙之内,大殿之上稳坐的卫武帝,看着手中奏折,心绪烦躁,这奏折陈述之事,真假难辨;
“楠爱卿,卫雨在蒲州组织兵马抵御魔兵侵扰,你对此时如何看待,先前奏折陈述之事,可与此事天壤之别”;
楠溪江接过奏折,细心查阅其中奏报,发现乃是蒲州府发出,奏报内容简单明了,向皇上称述前赵王卫雨,在蒲州阻击魔兵事迹;
“这本奏报没有问题,陛下可否让老臣一观先前奏报”,楠溪江低声说道;
卫武帝点头默许,一旁的内监,自是明眼之人,急忙翻找之前的奏折,递交楠溪江查阅,翻阅数次过后,楠溪江心中有了答案;
“启禀陛下,这前面奏报所述事件恐怕不符,若是前赵王卫雨谋反,纵然他有通天之能,亦是难堵悠悠众口,所以此事有两大疑点”;
“讲”;
卫武帝唯有一字,尽显帝王霸气;
“疑点之一,若是谋反之事,这奏折为何不走八百里加急,而是协同其他奏折呈送皇上,此事亦是延误战机,我想他蒲州府衙,不敢担此罪名”;
“楠爱卿,疑点二是什么”,卫武帝略显急迫;
“陛下稍安,疑点二就是,若前赵王谋反,以蒲州为起兵之地,那周边的淮安、清江、汾水三郡,早已将奏报呈入宫中,微臣猜想,此刻陛下龙案之上,恐怕也是三郡报喜之声,不见谋反之音”;
内监闻听此处,急忙翻找三地奏折,一一呈给卫武帝查阅,奏折之中,也的确如楠溪江料想,都是分说前赵王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