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窗帘,满室余香。
阳光透过纱幔照在花蕾上。
东璃站在纱幔的一头,凝望窗外。她不喜欢阳光,不喜欢微笑,不喜欢回忆。或许所有不喜欢都是内心的空洞与茫然。
还好,她可以站在那个人身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身后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可还是惊讶他悄无声息的进来。
回来这么久了,她最怕单独面对的就是他。
他不追问,便是最好的恩赐。她便还是以前的她。
“东璃。”
“楚爷。”
一贯的开场白,东璃低下头,在他面前她总是卑微到尘埃里。
“那日……”
“我没事!”
不等楚烨说完,东璃便捏紧了拳头,铁铮铮的看着楚烨,她怕同情。
楚烨低声而笑:“我是说那药。”
东璃后背一凉,她就知道楚烨对于其他女人都是冷血,何况一个女人的清白之身,在他眼里又算什么呢,心里无奈自嘲。
东璃突然跪下:“爷,你罚我吧。”
“罚你什么,罚你从梵北那里骗了迷魂药?让我忍不住在车上对你出手?如果那晚不是那丫头误打误撞,现在我们……”
原来那晚得到灵虎帮大乱的消息,楚烨和东璃准备黄雀在后,彻底控制了灵虎帮,没想到陈炳真却意外和自己谈条件,他楚烨岂会和那个腌臜合作,立马解决了那厮,只是后来后悔,也许顺着陈炳真能摸出背后究竟谁在捣鬼。陈炳真死后,为了掩盖此人之死,将七煞与这件事撇干净,楚烨特意让跟着的司机去处理尸体,没想到东璃竟然在这个空档给自己用药。
“我没有骗药,只梵北给我的,况且……我不后悔。”东璃不打算隐瞒,可是梵北也说过这种药是她新调制的,味道轻而淡,不易察觉,甚至只会觉得是做梦。
“爷不要怪梵北,是她打赌输给了我,我才特意要了这个,愿赌服输,她不愿意欠我。”
楚烨轻笑:“你们这些女人啊,为了些男人如此轻贱自己。”
东璃抬头,眼里的温柔只为眼前人:“为了爷,什么都值得。”
“你起来吧。”楚烨叹一声,亲自扶起东璃。
“你跟我十年,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你也明白我的心,再也装不下别人,你又何苦用那种方法与我亲近,当日若不是闻了那药,我也不至于轻易被那丫头劫持,更不会有后来你……”
思及东璃所受之苦,楚烨无法释怀。若是别人他可以给笔钱,可是偏偏是东璃,枪林弹雨,她陪他。若说可以给她的,除了心,再无保留。偏偏这女子,执念之深,让他心觉亏欠。
“你放心,伤害你的,害你被伤害的,我会统统为你讨回来,只为你。”
这是楚烨的承诺。
东璃眼里冰冷,没有含泪却似含泪,他会为她报仇,为她杀人,却独独不会爱他。
“东璃,如今你心有牵绊,已经再不合适做杀手了。”
“爷!我……”
“你不必多说,七煞所有的事务还归你管,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这是最大的妥协了吗?要知道一个杀手若再也不能杀人,便是无用,而他并没有将一把没用的刀丢弃,而是给了她最好的归宿。
留在他身旁,看着他幸福,已然足够。
今生,便是生死相随,既陌路又友人。
只是能此一生,什么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