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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室

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元昊什么都不想,********的收拾房子。破损的床板换了崭新的,满是窟窿的窗户纸也重新糊了一遍,电灯泡也终于可以正常的发光。元仁终于学会了收敛力道,不再是纯粹的帮倒忙。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

当然,门扇板除外,房间依旧通透。说起这个门扇板,元昊还真有点发愁,这玩意儿不好配。

老村长照例晃晃悠悠的敲门,鬼鬼祟祟的溜进来,数落了一圈后,急急忙忙的溜掉。更像是在冲着大毛示威。

很早很早以前,也不知道是大毛先偷吃了老村长家的老母鸡,还是老村长先骗了大毛猎到的小山羊,总之,两个很不对眼。

早饭过来,元昊静静的坐在门槛上,身体的刺痛他依旧毫无办法。之前每天早上要进行的晨练现在也只能勉强维持,每个动作,都让他肌肉挛歪,汗湿全身。

最开始,只能拼着命,最后模糊了意识,勉强才能做完。到如今,已经可以在清醒状态下走完整个动作。这或许也是进步。元昊这样安慰自己。

如今,不借助黑色金属箱子,元昊也能勉强生活,或许是剧痛减弱,或许是他的适应性增强。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想不通就不想,拍拍屁股,元昊站了起来。别的不行,他的神经一直足够粗。

今天,他准备好好炮制雾海的收获。那天下来只是简单的处理了,具体保存,都是有一些细致讲究的。这些宝贝疙瘩,毁掉一根触须,他都得心疼死。

对于各种药材如何保存,这更是爷爷从小就揪着耳朵传授过的。

炒糯米,拾掇细辛,还有老姜,准备陶罐,点水,蘸酒,一个上午,元昊忙的脚不着地。糯米防潮,细辛除虫,陶罐透气。

这是最古老的早已经失传的保存人参的方法。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存好人参的药效。每个动作元昊都小心翼翼,尽管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达到保存药效的效果,但是,涉及到千年老参,元昊选择了最靠谱但也是最繁杂的一种方式。

呃,至于品种,好吧,姑且就当这些是人参吧,反正听没听过,见没见过,应该是一种全新的品种,之前从未被人发现过。想来也只有雾海那神奇的环境才能孕育出如此奇异的药草。

元昊亲自品尝,确定这种药草跟真正的人参有很大的相似,但是本质却又不同。在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明目开心益智等方面,效果惊人的相同,可以说不相上下。但是人参属阴性,而这种萝卜属阳性,人参大补,这种萝卜性温。可以说各有所长却又不相上下。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洒在元昊的身上,金黄的光芒下,元昊脸上每一颗汗水都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终于完事了,元昊长吁了口气。蓦然,一个踉跄。由里到外的虚弱,他只觉得浑身的刺痛连绵不绝的袭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元仁搀扶着,他坐在台阶上,视线划过面前几十个陶罐,眼中浮现喜悦,最后,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的黑色金属箱子。现在,他试着去习惯摆脱对黑色箱子的依赖。或许,剧烈的疼痛更能够刺激身体自身的平衡。直到有一天,即便做不到彻底恢复,那也可以在疼痛下正常的生活。这是他想到最笨的办法。

休息了一会儿,身体恢复了点力气,元昊扶着门框站了起来,任由元仁搀扶着,走到了室内格子柜的一角,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毛!”元昊叫道。大毛瞥了一眼,晃晃悠悠走到了大门口,趴在地上假寐。

格子柜的最下面,是一排排抽屉,此刻,元昊拽住了其中一个抽屉的拉环。

“小弟,看着。”

右手发力,没有拉,反而是按了进去,之后一阵旋转。为了让元仁看清,他每一个旋转都放慢,方向,次数,清晰的展现在元仁的眼睛中。

直到元昊松开手,房间里面,静悄悄。元仁盯着元昊,满脸莫名其妙。

“搬开床。”

这几天,固然元仁没有学会说太多的话,但是已经能够慢慢领会到元昊的意图。

床下面,是青砖铺设的地板。

“来这儿。”二人站在了床下面的地板上。

“噌——”

地板开始下陷。很快,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处漆黑的走道。走廊向下倾斜,一个陡峭的坡度,有台阶一直通下去。

拍了拍一侧的墙壁,走道内有灯光亮起。

没多远,银白色的金属门出现在尽头。旁边,有一处按键。

在元仁的目光下,元昊依次按下了按钮,足足三十六次之后,“滴——”金属门自行打开。

里面耀眼的白光,亮如白昼。

这是一处暗室,四周墙壁上都是一排排的单间格子柜,透明玻璃密封,较之上面,高档了不知道多少。

玻璃柜里面,封存着瓶瓶罐罐,还有线装的古旧书籍,较之上面那些,这些才是爷爷收藏的孤本古籍。

之前的话,元昊还觉得爷爷多此一举,无非就是爷爷跟自己配置的一些药膏药散,还有些古本书籍。

直到此刻,尤其是那几株千年老药,除了这儿,还真是搁哪儿他都不放心。

将近四十多个陶罐,在元仁的忙活下,足足跑了二十多个来回,才全部安置妥当。即便是元仁超乎寻常人的体质,也是累出了细密的汗渍。没办法,谁叫每一个动作元仁都小心翼翼,唯恐搞砸。一分精力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元仁使出了十二分的小心,不累才怪。

再度出现在房间内时,床底下已经看不出丝毫的异常。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心事,元昊浑身轻松,当然,疼痛依旧。

安逸的生活总是过得飞快。静静的呆在家里,元昊翻遍了爷爷留下的医书,没有一种症状适合自己的状态。

反倒是一些玄之又玄的古本中,道家学说,古武介绍,甚至人体五行,易学理论,都能找到相似的状况。

元昊揉了揉发涨的眉心,不管是哪种说法,都表明,这似乎不是一个坏的现象,只是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好像不足以承受这种变化。

人体血液主要源于肝脏造血跟骨髓造血,之后心脏泵血,运转周身,脏腑骨髓跟血液本身是一种极度契合的状态。而自己,明显是这种契合被打破了。那个秃头教授给林少秋注射的殷红色液体,导致林少秋的血液发生了不知名变化,而最后,那滴液体包括林少秋的所有血液,注入了自己身体。

这是一种活性特别强的病毒,必须依托能量才能生存,而在吞噬能量的过程中,血液中的未知因素在改变,导致,血液不再与自己身体契合,甚至出现了排斥。

当血液吞噬够足够多的能量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是好是坏?而那个时候,身体脏腑骨髓与血液的排斥性会爆发到顶点,该如何消除这个排斥性?元昊越是分析,越是头疼。

而且,万一这种病毒,如同癌细胞一般,无限增殖,无限吞噬,这样下去,直到自己的身体有一天终究会承受不住,这个结果元昊也不得不考虑。

既然不确定这个病毒会不会无限增殖,目前来说,只有一个办法,元昊眼睛中莫名的神采在闪烁。提高自己的脏腑骨髓强度,不管血液最后变异成什么样子,都有足够的一个身体底子去承受。这是现在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至于脏腑骨髓功能足够强了,跟血液无法共存,这个问题又该如何去解决,元昊顾不上了,以后再看吧。实在不行,可以一起去提高,针尖对麦芒的僵持,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这叫什么事!元昊愤愤,只是普普通通进一次山,摊上这乱七八糟。

怎么提高脏腑骨髓的功能,这也是一个头大的问题。元昊挠了挠头。身体还得锻炼,每天那套动作依旧得坚持,爷爷教的纳气之术,也不能松懈,暂时只能这样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个情况,不是医院能解决的。最后,能依靠的,还是自己。

次日,在老村长的陪同下,元昊带着元仁准备去乡镇里面,当下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给元仁上个户,好歹成为一个合法公民再说。

这边不像别的地方,在这边这偏远贫困的山区,上个户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老村长,别看一张大嘴巴,十里八村还是非常吃得开的。

一辆三轮摩托,也算是村里面难得的座驾了,突突冒着黑烟,三人就这样上路了。

坐在摩托车轿里,元仁不住的四下打量,显然,没见过这个玩意儿。元昊死死的拽着他,唯恐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万一翻了,他俩还好,老村长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折腾。

落水沟所属的乡镇,叫做南高坪,也算是一个很落后的村子,就比落水沟强了那么一丁点。位于桂省西南,千色市下面那西县,此地多是山脉环绕,交通很是不便。所以虽然是个乡镇,甚至还不如有些地方的村子繁华。

从落水沟到南高坪,一路都是黄土坡路,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弯弯曲曲,好些地方都不能算大路。三轮摩托呼啸而过,掀起漫天的黄土。

元昊发现,元仁脸色发白,嘴唇都在哆嗦,清澈的眼睛黯淡无神,耸动的喉咙,仿佛在极力忍受着。

晕,元仁的体质居然会晕车。

“哇呜——”

终于,扑到了一旁边上,开始吐得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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