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一家花鸟市场的门口,外边冰天雪地,还有小贩叫卖各种小吃。走进里边,果然暖和多了。
有两排摊位分列左右两边,各种小宠物还有鲜花绿植琳琅满目。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蔚舒满脸疑问,但早已东瞅西看,捧着人家的鲜花爱不释手,像一只飞进花丛的小燕子。
宋伊城陪在她身边,脚步跟随着她转,“喜欢吗?”
“喜欢,我可以买几盆花和绿植回去吗?”
“只要你能确定不会把他们养死就可以。”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蔚舒看起来信心十足。“老板你这盆扶桑怎么卖呀?”
“小姑娘,懂得挺多的嘛”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说着起身招呼两人。“50!”
“这么贵呀!”
“姑娘,你看上好货了,这盆扶桑我养的时间不短了,你看我养的已经叶子是叶子,花是花了。养的多好,你看?”
“好了,那我再买这盆米兰,两个能不能便宜点?”
“这盆米兰更好了,价格也比扶桑贵,看你小小年纪这么懂花,两个130卖你了。”
“就这么定了。”蔚舒抱起两盆花,给宋伊城使眼色该付钱了。
宋伊城从钱包一拿出150元递给了老板。
老板边找钱边叮嘱道:“回去可得好好养,不然我以前对它们用的心可都白费了。”
蔚舒又在另一个摊儿上买了蒲葵,还有一盆名叫轻见千鸟的菊花。快逛完了,看见一盆茉莉开的正好,又买下来。
就这样两人从这头逛到那头,又从那头转回来,手里已然多了许多东西。
正要离开的时候,蔚舒意识到没有看到铃兰。但也只能那样了,在家里妈妈就不让养,现在还是算了吧。
回去后,蔚舒忙着布置,把茉莉放在自己床边,蒲葵放在宋伊城床边,轻见千鸟放在了阳台上,米兰和扶桑分别放在茶几和书架格上。
一通忙完之后才坐下来。宋伊城正在沙发上斜躺着翻杂志,没想到蔚舒走到沙发后面,一把搂住了宋伊城的脖子,依恋地耳鬓厮磨。宋伊城闻见了她身上的花香。
宋伊城说:“我看你很喜欢花。”
“是啊,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
“可是像你这么懂花的应该不多。”
“哪有,你被卖花的老板忽悠了,这些都是我小时候我妈告诉我的,很平常的。”
“那你母亲也像你一样喜欢花了?”
“嗯,不过我们家没有养很多花,但是她懂得很多。”蔚舒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宋伊城的耳朵,接着说:“我都饿了,你不饿吗?”
两人相视而笑,一举一动间涌出的小幸福,真是让这个冬天美得冒泡。
这之后几天天蔚舒抓紧每分每秒看书来准备期末考试,很少找宋伊城,一个人呆在另一个房间。住着人家的房间不好意思挑三拣四,还占用人家的书房,因此她没招呼一声就把所有的复习资料都搬进了那间,宋伊城没说什么。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耀眼,雪在不知不觉中就化去一大半,窗外依然冷风冽冽,这有什么关系呢?蔚舒放下手中一本厚厚的刑法专讲,闭上眼睛舒服地靠在椅子上,这感觉跟家里一样。
还有五六天就可以放假回家了,回去后要干嘛呢?她不知道要干什么,总之就是对家里的一切都无限的憧憬,她来到学校这两年来,曾好多次梦见自己的灵魂在村子里的上空飘,能看见自己以前没看到过的山川大河,翻滚的麦浪和连绵不断的田垄。
当蔚舒再次睁开眼,此刻的自己好像有灵魂出窍了,真的有穿越时空的错觉,这个房间多像几年前和妹妹一起在家里练琴的琴房,那是间背阴的房间,不过却能看见最美的夕阳。往日光景一下子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有这一刻,她忘了宋伊城——这个陌生自己却又深爱着的男人。
终于剩最后一门就考完了,蔚舒是受不了任何束缚的人,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燕子,无自由毋宁死,所以但凡有一点压力,也会让她焦躁不安。
蔚舒讨厌这样的自己,人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尤其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满街道的汽车喇叭声,无限循环闪烁的灯光广告牌,还有污浊的河道和黑霾笼罩的天空。
蔚舒早受不了这些了,她承认当初自己的选择错了,在这个大城市生活让她感觉无比辛苦和绝望,现在宿舍关系闹僵了,李湘君—这个唯一的朋友—也不再相信蔚舒了.
这两年半的时间,作为一个从乡村来到大城市的女孩子,在这个城市留下了什么回忆?没有!竟无一点回忆。蔚舒心里暗暗得想,自己太失败了。
现在自己寄居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她太看不透他了,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想着想着,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