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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凡其人

“文不凡,你倒是快点呐,别默默唧唧的,别再拖我们的后腿了,别……”

“算了,刚子。天快亮了,离流云涧也已经不远,我们到前方找个地方躺会儿,休息一下。大伙儿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不需计较太多。”

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打断了先前那一道瓮声瓮气的责备之音,紧接着一道灰影在一群模糊的人影中快步走了出来,也不见其回头,而其声音再次响起:“大家快跟上,到前边的大树下休息。”

“就是就是,大家能走到一起,便是缘分,而且还是天大的缘分哩!黄州这么大,人口这么多,为什么偏偏就我们几人走到了一起?你说,你说是不是啊!”

随着另一道悦耳甜美的声音响起,一道娇小的黑影转身向身后疾射而去。须臾之间,便停在了最后面的一道黑影面前。很快地,那娇小的身影不自觉地拉起了对方的手:“不凡,走吧,跟上陆大哥就能休息了。”

“唉,要是我也生得一副好皮囊就好咯,不仅有美人相助,更有美人投怀送抱!”看着赵丽雅拉着文不凡快步地向陆羽走去,刚子也不由加快了步伐,同时还不忘感慨,其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传到了诸位的耳朵里。

“呵,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羡慕之心吧,否则你这辈子就只能在水生火热之中度过了。呵呵呵呵……”

又一道不知出至于何人之口的沙哑声音,带着戏谑之意,飘散在了空中。这道声音才刚刚一顿,接着又不依不饶地钻入大家的耳中:“不过,我看你的这身皮囊应该也算是上天的得意之作了,起码是费了上苍的不少心血!”

微弱的光亮中,一些人掩嘴而笑还是可以依稀看见的,至于是否有这么一男一女,脸色羞红,心跳加快,那就不得而知了。

“猴子,你……你个猴样!”刚子急眼,骂道,同时朝对方走去。

“别跑……”

“你当我傻啊!陆大哥,我来也!”

……

清晨,大家在一丝温暖地照耀中相继醒来,最后都看着前方不远处凭风望远的一个人。

此人正是陆羽。

陆羽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相貌清秀温文尔雅,一袭白衣随风飘动,给人最多的是一种儒者气息。

倘若你单纯地认为他不足为惧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听说陆羽很早就开始闯荡江湖,具体时间没人知晓。即便有人询问,他也不愿意提起,反正刚子跟他的时候,他也不过十五六岁罢了。两年之后,猴子也加入了这个团队。

猴子与刚子不同。猴子原名林帆,因长相特殊,与猴子颇为相似,是故被大家赐下“猴子”的雅号。而刚子的原名却不为大家所知,方正前人这么叫,后来人也就跟着叫呗。名字嘛,代号而已,分地清楚,叫地对人便行。他们二者一个高大刚猛,一个瘦小孱弱,相差甚远,唯一共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皮囊都是上帝喝醉酒后恩赐下来的。

又两年,他们三人便遇到了赵丽雅,结果彼此意气相投便也一起闯荡了。至于这几人,到底是何身份,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们的宗旨就是流浪的人不问出处,不问过往,一起闯天下。

而与文不凡的相遇,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

时间:一个月前的某一天

地点:天水楼

天水楼位于飞龙门辖下的一座名唤天水城的大型城池中,乃飞龙门在天水城经营修真诸般灵宝器材的一家大型商铺。

这天,天水楼像往常一样,一开张便门庭若市,一直到了下午临近打烊关门。这时,三男一女突然出现在了天水楼的门口。只见,其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瘦弱之人眯着小眼,哈哈一笑,最先开了口:“我就说来得及嘛,今晚的晚饭不用自个儿掏腰包了。”

言毕,此人还不忘仰起头,露出一脸得色,随即见众人不理,一时猴脸讪讪然,只得双手抚胸,也随着两男一女来到了柜台窗口前进行交易。

“一把破剑,给你二十颗下品灵石已经是看在相识一场的分上了,你若不识相……唉,算了算了,懒得跟废物多费唇舌了,免得拉低智商。你、爱卖不卖。”

陡然间提高了不少分贝的刻薄话语,在偌大而又有些昏暗的天水楼响起,立即引起了天水楼中为数不多的人地观望。

“发生什么事了?”

刚子张了张嘴,疑惑地看着陆羽,接着也随着陆羽的目光而偏向了另一方。原来,在天水楼的一个偏僻角落的柜台窗口前,还站着一个不高不矮,也算不得壮硕的少年郎,正在交易着些什么。不过,他的交易好像并不顺利。此时,那位少年郎正低着头,沉默着。因为光线的缘故,所以看不清少年郎脸色如何。倒是他手里紧紧握着的一把短剑,剑身微泛绿光,颇为奇妙,也引人注目。

“喂,你如果真的舍不得卖,大门就在那边,不送!”

那位店员明显不耐,对着少年,变相地下了逐客令。

少年郎闻言,顿时手足无措,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那颗头低地更低了,似乎不太敢抬头看人。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做生意的难道不懂得顾客至上的道理吗?”

也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带着十足的不满之气,响在了空幽的天水楼中。

话音未落,那少年郎猛地抬头、转身。当看见眼前的人儿时,登时呆住了。

那位店员听罢,微微一窒,嘴巴张了又张,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似乎感觉到了不妥,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那张涨红了的脸,好像因为激动而变得有几分扭曲,但最终也只是“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将头转到了另一侧。对于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打抱不平的黄毛小丫头,他也是颇为无奈的。

见对方理屈而哑口无言,少女也不再纠缠,转而看向了少年郎手中的那把短剑,似乎被它所吸引。她一边俯身观赏着,一边说道:“嘻嘻,这把剑真好看,玉质剑柄,剑身泛绿,与剑柄交相辉映……”

说到这,少女欲取来细看,遂起身看向了少年郎,刚欲开口讨要,竟发现少年郎正看着自己发呆呢。

“小弟弟?”少女轻声唤道。

结果对方不应。

少女见状,踮起脚,将脸凑到离少年郎不到三寸的地方。她仔细地看着对方,很好奇少年郎为什么呆住了。

这时,少年郎已经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呵气如兰,全身飘香,登时回过神来。

似乎是出自于本能,他无比惊慌地往后连退了数步,最后还与身后的柜台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可随即,他又直愣愣地站于原地,盯着少女看。

啪!

少女走近,举起一掌,轻轻地拍在少年郎的肩上,又道:“小弟弟,你手中的剑可以让姐姐看一下吗?”

“啊?哦、哦,给、给你……”

处在痴傻中,被拍醒过来的少年郎分明十分的慌张,忙将短剑双手奉上。他似乎还很惊讶,惊讶于居然会有人帮自己说话,并且帮自己的人还是一位清新脱俗,如出水芙蓉一般,又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少女。

很奇怪,刚刚还一脸镇定地盯着人家少女看,可此时的少年郎却一脸的羞红,其双眼闪烁,不敢直视。

“嘻嘻,好看,真好看……”接过少年郎的剑后,少女爱不释手,啧啧称赞道。

“小弟弟,这把剑卖给我可好,我出二十五颗下品灵石,你看成不?”少女再次靠近少年郎,询问道。

少年郎心中一紧,似乎更紧张了,想往后退,但退无可退,后背正挨着柜台,故而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嘴里支支吾吾,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总之听得不甚清楚。

很显然,少年郎已经紧张过度了。

但何事能让少年郎紧张至此呢?

“不行,这剑我们天水楼已经买下了,尔等一干散修,休要惹事,否则便是与我们飞龙门过不去。文不凡,这是你刚才还价的二十五颗下品灵石。”

不待少年郎回话少女,那位店员已经把二十五颗如蚕豆大小的透明晶体推到了文不凡的跟前。

“哼,刚才给你的教育,难道你没听进去吗,是不是还要我再跟你解说一遍,亦或则我该给你一个更深刻的教育!”

那位少女一脸嗔怒,跃跃欲试,眼看着就要出手教育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店员了。

“丫头住手,莫要生事。”

眼看一场干戈就要不可避免,这时,在一旁观看良久的陆羽及时地叫停了少女,并把一脸不甘的她拉到了身后,同时叮嘱位于身旁的刚子和猴子盯紧点,莫要一不留神,又让这个爱管闲事的丫头惹了是非。

修真界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随后,陆羽拿过少女手中的短剑,端详之时,眉头微皱,双眼震惊。片刻后,他转向了那位店员,说道:“此剑长约一尺,乃一把短剑。剑身泛着绿光,虽不知质地,但剑柄是整块帝王宝玉雕琢而成。仅凭着这剑柄,此剑的价值就难以估量,不知我所说的,可否有错?”

“是又怎么样,愿买愿卖,你管不着!”

店员满脸通红,也自知理亏,但又不肯让步,故仍做三分无理之辩,最后还不忘古怪地瞪了陆羽一眼。不知是因为此人坏了他的好事,还是奇怪于这位青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这般的眼力!

陆羽闻言,微微一哼,脸色倒无多少变化,接着直接弃店员不理,转头面对卖剑少年郎,说道:“在下认为,此剑绝非凡品,价值之高并非几十颗下品灵石所能体现一二。小兄弟,如果你不是很需要灵石的话……”

话到这里,陆羽不再往下说了,可能是觉得下面也没必要说了。

“我……我……多谢前辈赐教,我知道了。”

即便面对男人,少年郎仍是紧张不已。

陆羽最后看了少年郎一眼,微微一笑,同时递还了剑,随即对着身边的伙伴轻声说道:“事已办完,走吧!”

接着,他便带头朝门口走去。

少女见状,急道:“陆大哥,那这剑……”

少女还不欲就这么放弃自己看中的短剑,待发现不能叫停陆羽后,不由娥眉一皱,情急之下,她突然转身对着少年郎说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啊,为什么要卖这把剑呢,你来至哪里呀,你打算要去什么地方呢?”

说完,少女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少年郎,就像到嘴的美味,生怕丢了一般,同时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之中靠近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原本已经恢复正常之色的少年郎,脸上顿时又是一片火热,并迅速地传到了耳根。他神情语气皆紧张,舌头直打卷,同时也只记得那少女的最后一问了。

“不知去哪?那干脆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吧,我们都是一样没有固定目的地的,一起走彼此也有个照应,还能结交不少的好友呢。不管了,走起!”

话落,少女不由分说地拉起不知是在犹豫中,还是在羞涩木讷中的少年郎,甚至还未等到他的回话,就直奔天水楼的大门。片刻间,天水楼就只剩下店员伙计了。

待到那位侮辱了上帝的店员缓过神后,只听得天水楼里爆发出一声厉吼。

“文不凡,你这个废物,飞龙门的弃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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