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支票，尽管砸我
孟青阳返回公司的时候，员工们都下班了，只有马小萌还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
“我的员工这么努力的工作，我这个做老板的很欣慰啊。”孟青阳慢慢走到马小萌身边，等到看见马小萌电脑里的斗地主界面时，真是无语了。
马小萌一个王炸结束了一盘斗地主，这才关了界面：“你妈走了？”
“嗯。”孟青阳抓过一把椅子准备坐下。
马小萌扬着下巴，问：“我让你坐了吗？”
孟青阳还没沾到椅子的臀部定住了，姿势太纠结，孟青阳只好又站直了身体。
马小萌跟地主婆一样看看自己的手：“刚才你走的时候我怎么说的，键盘还是搓衣板？”
孟青阳马上换上忠犬一样的讨好表情：“亲爱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因为我妈过来了，我才没办法陪你吃饭啊。”
“孟青阳！你还学会撒谎了。”马小萌提高音量，“你当我不知道你把咱俩要吃饭的事情忘了，别找借口。”
孟青阳撒谎被抓了个现行，让这么公司的大老板脸面丢尽，幸好是在自己女朋友面前。
孟青阳眼睛左右瞄动，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马小萌同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老板说话是不对的。”
马小萌看着孟青阳起范儿，正想教训他，却被孟青阳打断：“亲爱的，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咱们公司的角落里都是有摄像头的，你现在这么对我，让摄像头那边的同事怎么想我这个老板？是吧？”
马小萌本来也是闹着玩，不过听孟青阳一说，马小萌还真的下意思的看了看四周围。
“你看不到的，”孟青阳神秘的说道，“要是都那么容易被发现，安装摄像头就没意思了。”
马小萌也不找了：“那好，看在你还是个老板的份上，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
孟青阳心里放松，总算是熬过去了。
两个人坐车回家，马小萌一直也没有跟孟青阳提起他母亲的事情。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妈过来干什么？”孟青阳忍不住先开口。
马小萌看着窗外的风景问：“你妈过来干什么？”
孟青阳一阵懊恼，自己没坚持住，又失了先机。
“我们今天就吃了个饭。她也没说什么。”孟青阳实话实说。
马小萌好像想到了什么，兴奋的问孟青阳：“哎你说，会不会过几天你妈妈就给我打电话，然后准备让我消失？”
孟青阳失笑：“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那可不一定，”马小萌还是很兴奋的样子，“我就喜欢看恶婆婆收拾善良儿媳妇的电视剧了。”
孟青阳点点头：“你要是也想亲身体验的话，估计要先跟我结婚，这样我妈才能成为你婆婆。”
马小萌又被突如其来的告白震了一下心，不过懵了一会儿之后反应过来：“好像不是这个点。”
孟青阳轻笑。
程柠晚上自己在家实在是没意思，把画画的东西翻出来准备静静心。
程柠在国外的那几年，没什么事情的时候的就喜欢画画，从小就学习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为了表达心情，发泄情绪的一种方法。
只是落笔的时候，怎么都觉得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画了一个男人的轮廓，索性随着自己的心进行下去。
等到最后一笔落定，程柠觉得自己有些虚脱，画上的男子，什么表情都没有，却又包含了所有想要表达的事情。
程柠放下画笔，静静的看着，忽然想到什么，把画有布盖好，转身收拾东西出了家门。
马小萌在回到家不到一个小时内，接到了孟母的电话。半小时后，马小萌和孟母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咖啡厅里。
马小萌左右打量了一下，在桌下握紧自己激动的双手，这真是跟自己想的一一模一样啊，接下来就是甩钱的节奏了。
“马小姐，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孟母坐的端端正正看着对面的马小萌。
在孟母眼里，马小萌激动的样子，是惧怕跟自己见面的，可是她偏要跟马小萌面对面的说：“你跟我儿子的关系，我想我们大家都清楚。”
马小萌低头不语。
“其实我个人对马小姐你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觉得，我们家还算是有些家产的，我儿子将来一定会跟某一位大家千金结婚，好继承我们家的公司，同时又会对我们家公司的发展起到帮助。”孟母喝了一口咖啡。
马小萌还是低头不语，其实内心一直在念叨：砸钱啊砸钱啊。
孟母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马小萌说一句话，有些生气：“马小姐，难道你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马小萌真心怕自己一直不说话，孟母会把她面前的咖啡泼在自己脸上，想到这儿，赶紧抬头，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阿姨，您不能这样啊……”
剩下的话就不用再演了，反正就是一个意思，我不想跟你儿子分手。
孟母这才缓了脸色，这才是自己想象中的对话。不愿意？没关系，总会愿意的。
“马小姐，男人有时候都是一样的，喜欢乖的，顺从自己心意的……”孟母还在说着，马小萌倒是觉得怎么孟母像是在夸自己，可是乖和顺从这两个词跟她一点都不搭边。
马小萌扬手打断孟母的话：“阿姨，您儿子知道你来找我吗？”
“马小姐，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让我儿子过来跟你说，我作为母亲，完全有权利帮他把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清除。”孟母说的大义凛然的样子。
马小萌心里就四个字：装，接着装。
孟母听不见马小萌的腹诽，反而以为马小萌沉默是在纠结，于是马小萌心心念念的一幕终于出现了。
孟母从自己身侧的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马小姐，如果你肯理解我的做法，那么这张支票请你收下。”
谁都不知道马小萌心里现在有千万匹马呼啸而过，马小萌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等了半天，终于开始了，不过怎么不是现金，支票就一张，好薄的。
马小萌抬眼看了看，20万，嘟囔：“是不是少了点……”
声音虽然小，但是孟母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在孟母眼里，马小萌这种看着支票眼神都不挪一下的样子，十足的拜金女。
孟母看着马小萌背后走过来的人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儿子，你来了。”
马小萌惊讶的回头，支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孟母塞进了手里，这时候怎么看都是马小萌为了钱要离开孟青阳。
孟青阳打量了一下母亲，又看了看手里攥着支票的马小萌，有些头疼：“妈，你到底要干什么？”
孟母对自己儿子的反应很是不满：“我还能干什么，你自己看不清楚别人对你的真假，你妈妈我就让你看清楚。”
马小萌心想，这骂我不带脏字也挺好的。
孟青阳连坐下跟自己母亲谈一谈的心情都没有，拉起马小萌就要走。
“阿阳，你看清楚了，这个女人可是收下了我的钱，你难道就不明白，她看上的也许就是你的钱？”孟母有些提高音量。
孟青阳还没说什么，马小萌倒是先回身，当着孟母的面把支票弹了弹，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阿姨，您给的见面礼我就收下了，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让孟青阳转给我就行。”
孟母被马小萌的话激的不知道说什么。
孟青阳也回头：“妈，你不了解她，你要是真的了解她，你就会明白，你给支票还不如直接甩给她现金，她可能才会真的动摇。”
马小萌认同的点点头，一提现金，眼睛都亮亮的：“其实支票也挺好的，就是要使砸向我，我会更动摇。”
孟母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觉得自己被气的胸闷气短，没关系，钱不行，还有更多的方法让他们分开。
孟青阳把马小萌推上车，也不启动，两个人就在车里坐着。
马小萌把支票拿出来，递给孟青阳：“喏，还给你。”
孟青阳的声音隐藏在黑暗中：“既然你都说是我妈给你的见面礼了，你就收下吧。”
马小萌一巴掌把支票拍在孟青阳身上：“我才不要，支票这种东西，我看着就别扭，还是现金实在。”
孟青阳没有管支票滑落，转身把马小萌抱了个满怀：“你都不知道，我刚才以为你真的要答应离开我了。”
马小萌在孟青阳肩膀上笑呵呵：“你傻呀。”
孟青阳却没有笑：“不要因为任何事情跟我分手，如果你想要钱，我比我妈有钱，你只要一直跟我要就行了。”
马小萌挣脱开孟青阳的怀抱，认真的看着他，还是那句话：“你傻呀。”
孟青阳理解马小萌的话，终于笑了。
“今天你来是不是被你妈给设计了？”马小萌追问。
孟青阳笑：“是啊，我妈一边跟你谈判一边跟我打电话，我听着你们的谈话内容，都能听出来，你对我妈用支票买你的行为表示不满。”
马小萌嘿嘿一笑，给孟青阳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回了家。
到了马小萌公寓楼下的时候，孟青阳试探性的问道：“马小萌，你要不要让我上去坐坐，或者你上我那坐坐？”
“坐坐？做什么？”马小萌明知故问。
孟青阳也不说透：“马小萌，你再不抓紧点，我可能哪天就飞走了。”
“你当你是风筝啊，”马小萌笑道，“再说了，你就算是风筝，那线也在我手里呢。”
孟青阳干笑，好吧，确实是自己操之过急了，跟马小萌摆了摆手，让她上去。
马小萌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又蹦蹦跳跳的回来：“孟青阳，你把自己洗干净了，等过两天，本姑娘身体不错的时候，肯定翻你的牌。”
马小萌其实不太在意婚前性行为的事情，反而认为跟自己爱的人做这档子事，也是顺其自然发生的。她跟孟青阳本来就已经水到渠成很久了，那么是时候做点更深入的事情了。
马小萌撂下话，转身上了楼，孟青阳这才明白，这几天怕是正是马小萌的小日子，所以马小萌也算是没有拒绝的意思。思及此，孟青阳一路笑着回了家。
程柠拿着自己画好的那幅画，在夜店附近等陈德修，本来她下定决心做某件事了，不过还是觉得拿上自己的心意比较好，于是又回家了一趟，她没有给陈德修打电话，就在附近一直等着，晚上有点冷，程柠抱着胳膊，不断的走动着。
几个小时全在程柠胡乱想事情的时候过去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是有人把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放在了自己身上，程柠回头一看，是陈德修，觉得心里比身上暖和多了。
“这么冷，干嘛不进来？”陈德修问。
程柠拉紧衣服：“没关系，我不想打扰你工作嘛。”
“要不是阿胜出来的时候看见你，你是要等到我下班吗？”陈德修一边说话一边把外套的拉链给拉起来，程柠的胳膊和画都被藏在了衣服里。
程柠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陈德修，即使因为天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程柠还是义无反顾的撞进陈德修的怀里，只是胳膊被限制了活动，只能把脑袋放在陈德修的胸口。
陈德修被程柠撞的趔趄了一下，胳膊反射性的放在程柠的后背上，两个人第一次拥抱诞生了。
陈德修想推开程柠，程柠一点都不后退：“对不起，我上次不应该说那些话。”
陈德修停下推开程柠的动作：“你说什么了，我不记得。”
“怎么可以不记得？！”程柠抬头，瞪大眼睛看陈德修，“虽然我不太记得我说了什么，但是肯定是很有用的话啊。”
“你都不记得你说什么，那你道什么歉？”陈德修终于推开了程柠。
程柠有些失落的低头：“也不是都不记得啊……”
其实程柠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只是有些话真的要接着喝酒才能说出来，真是那种意识模糊的状态下才能真正的表达自己的心。
陈德修不想跟程柠再争辩：“你到底来干什么？”
程柠觉得自己很委屈，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被一句你到底来干什么，打发的无影无踪，程柠觉得有泪水沿着眼眶转。
程柠不回答陈德修的话，胳膊在外套里四处挣扎着想打开拉链：“衣服还给你，我要回家了。”
只是这外套的拉链在外边，怎么都打不开，陈德修看着程柠低头跟拉链做‘斗争’的样子，伸手帮了她一把。
拉链拉开的时候，程柠觉得冷空气一股一股的钻进来，再也没有什么温暖而言。
程柠吸了吸鼻子，把外套还给陈德修，当着陈德修的面把自己带来的画撕碎，随即招手打车，走了。
这几个动作只是很短时间内发生的，陈德修都来不及说什么。
看着地上扔到碎片，陈德修弯腰捡起一片，终归不是在气急的情况下，画撕得虽然有些凌乱，但是还是能看出来，陈德修手里的刚好是一半嘴巴，又捡起啦一片，是一块皮肤……陈德修就这样慢慢的捡起几张大的碎片，拼出了一双眼睛。
那是自己的眼睛，陈德修马上认出来。
愣怔了一会儿，陈德修把被风刮得有些乱的碎片都收集起来，用自己的外套包好，也没有回去上班，直接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孟青阳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接到了程柠的电话，只是说在国内呆的没意思了，想回家看看，定了明天的机票飞国外。
孟青阳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还没来的及睡着，又被电话吵醒，这次是陈德修，转弯抹角的问程柠是不是很会画画。
孟青阳被吵醒了两次，真的没有什么好脾气，直言程柠从小学画画，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技能。
孟青阳放下电话很久之后才睡着，翻来覆去的时候觉得，感情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比如他跟马小萌。
夜深了，有的人睡着了，有的人比什么都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