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位于深山中的影,珞雪并没有立刻去拜见义母,而是来到了静湖旁边,忧伤的看着湖水。
“月莹,你过得还好吗?对不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你。我想,你一定过得非常好吧,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有来看过我一次呢?不过,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只要开心幸福我就安心了,”她低声说,“你放心,我已经不再害怕晚上一个人睡觉了,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珞雪并没有转身去看来人是谁,只是不再说话了。
“启禀二宫主,主母命您去主殿见她。”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背后说话的声音,令珞雪惊呆了,那么熟悉却又久违了的声音,那个她早已盼望许久了的声音,她的心中既激动又痛心,没有勇气转过身去看那个传令的丫环,害怕转过身所看到的会让自己失望。
“二宫主?二宫主?”身后的丫环见珞雪没有回应,以为出了什么事,又轻唤了两声。
没错,是她,那是她的声音,我记得,的确是她的声音,没有错!
珞雪尽力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慢慢得转过身,一张好久不见却并没有多大变化的面孔映入了眼帘,她看着一脸茫然的丫鬟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
“回二宫主,小人是近日才入影的,”丫环似是很紧张的低着头,道:“主母说小人很像影中一个死去的丫鬟,所以微小人赐名为月莹,并留在主母身边。”
“月莹、月莹,哼、哼哼,她居然让你用她的名字,真是太好笑了!”珞雪冷笑着自语着,“你的确与她非常的相像,只可惜,你不是她!”
“二宫主,主母命您去主殿!”丫环将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主殿,好吧!你先去复命,我马上就过去。”珞雪挥挥手,转回身呆呆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是,二宫主。”丫环领命之后离开了。
珞雪心中非常失落,满心的希望终究还是落空了,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你不是她?义母又为了什么要将你留在这里,难道只是因为你与她长得像而已吗?义母您一定要折磨我才高兴吗?”
她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向主殿走去。
主殿中,珞雪静静地站着,等待着影主的问话,不去注意身旁的任何人或事,仿佛这里的一切除了影主之外都与她毫无关系。
“珞雪。”空荡荡的主殿中响起了影主那冰冷无情的声音,“我交待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回义母,”珞雪十分冷静平淡地回答道,“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嗯,很好,”影主点点头,接着问,“我吩咐你查的人有没有线索?”
“珞雪正在查找,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线索!”
“是吗?”影主的声音中有一丝失落感,但很快就消失了,“那个人也确实不容易找到,毕竟已退隐江湖多年,你们年轻一辈又怎会知晓?”
“珞雪会尽力去查找!”
“我知道你会尽力去找,你可以着手与金陵徐家,那个人在隐退之前曾与徐家来往甚深,而徐家之子徐慕龙正是他的义子,由徐家着手可能还容易一些。”
“是,谢义母提点。”
影主看了看左右站立着的侍从,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去吧!”
“是,主母。”那个自称“月莹”的丫环带着其他侍从退出了主殿,当她经过珞雪身旁时,不着痕迹的偷偷看了珞雪一眼,可是当她看到珞雪那冷淡的表情时,很明显的在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和歉意。
影主走下高高的台阶,来到珞雪身旁,以平淡无奇的声音问:“珞雪,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是要问我?”
“义母。”珞雪抬起头,几年来第一次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错综复杂的眼神看着影主,问,“您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身边?”
“谁?”
“义母心中明白珞雪问的是谁!”
“哈,”影主突然仰天大笑一声,阴冷洗礼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珞雪那毫无畏惧的表情,“不愧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义女。怎么,小丫头,煞人多了,胆子也跟着变大了么?”
“珞雪不敢,”珞雪心中一阵惊慌,“扑通”跪在了地上,“义母对珞雪有救命之恩,又有养育之情,珞雪纵有千般胆量,也不敢有丝毫忤逆义母的想法!”其实杀人的人并不是我,可是,我说出来的话,您会相信我吗?谁又会相信我的话呢?
“起来吧。”影主冷冷得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当日,她被带进影,我见她聪慧灵利,又像极你那个侍女,所以便将她留在了身边,日后训练好之后,就将她分派到你那里去。”
“义母,”珞雪没有依言起身,依旧跪在地上,恳求着道,“请您告诉珞雪实话,当年您是不是真的处死了月莹,为什么您要处死她?”
“珞雪,影规你应该非常清楚,当年你不是也曾经私自处死过一个违反了影规的下人么?好吧,既然你如此想知道原因,我今天就让你清楚明白的知道,以免你在心中怪我枉杀好人,月莹只是一个小丫环,但是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就算是当**不处死她,早晚有一天,她都要死在黑白二使的惩戒之下。”
“原来是这样,”珞雪的心情瞬间跌落了低谷深渊,“其实义母这样说只是一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义母需要一个杀手,一个冷血无情充满恨义的杀手,所以义母就想尽办法令我心寒,为义母杀人!”她慢慢站起身,悲哀的看了影主一眼,“珞雪告退。”说完,不等影主说话,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哼,是你先负我在先,既然你不念多年的夫妻情深,也就别怪我对你无义了,既然找不到你的人,那么我只好来折磨你身边的人了!
看着珞雪失落的背影,影主心中的恨义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是几年了,心头的恨义却只是有增无减,
你一天不肯露面,我就不会让这个孩子好过一天,,我会让她生不如死!这个孩子最重视的就是恩,不管是什么人,但凡对她有恩,她就会以自己的性命来报答。不过,很可悲,她弄错了该报答的人了!
“哈哈哈......”
影主大笑了起来,空荡荡的主殿中回荡着她阴险毒辣的笑声,令得听到的人心中忍不住的发着斗。
走出主殿,冰冷的表情替代了失落的表情,不曾回头,珞雪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二宫主!”
珞雪走远了之后,月莹才由假山后走了出来,含着泪水和无奈望着珞雪远去的方向,纵有万般言语却无法说出口,只得独自一个人暗中心酸流泪,“二宫主,我就是月莹,你知道吗?你听到了吗?我真的就是月莹,陪伴了你九年的月莹啊!”
离开怡红楼已经三天了,这里依然有那么多的好色之徒、不怕死的江湖浪子与那些朝廷中的贪官污吏进进出出。
珞雪苦笑着摇摇头,转身拐进了一条静谧的小巷子中,由后门进了怡红楼。
侍女惜雪为珞雪退去了披风,整理着她的行装。
“惜雪,”珞雪看着铜镜中的惜雪,轻轻微笑着问:“在我离开的这几天中,那位轩辕少侠可曾来过?”
“回姑娘,”惜雪为珞雪慢慢梳理着长发,“轩辕少侠曾来过,姑娘吩咐小人交给轩辕少侠的信,小人已经交给了轩辕少侠。”
“他有没有说过些什么?”
“没有说什么,不过轩辕少侠留了一张字条给姑娘。”
惜雪又腰间取出了一张字条交给了珞雪。珞雪接过字条,看着其上轩辕紫鹤留下来的字:
雪儿姑娘,回来之后,请于城东门外十里亭相见。
“十里亭!”
珞雪起身,将字条我在手中,“惜雪,我回来之事先不必告知妈妈,另外告诉我姐姐,说我出去见一个人,很快会回来,让她自己一个人小心些!”
“是,惜雪记住了。”
“嗯,惜雪,你的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人?”珞雪突然间问了一个很奇怪而且与她自己毫无关系的问题。
“姑娘?”惜雪不解的看着珞雪,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珞雪走到古琴前,用手轻轻拨了一下琴弦,低头看着古琴,道:“自我来这里之日起,你就开始服侍我,但是你要知道,但凡是跟着我的人,到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不要说保护你们了,恐怕现在我连有没有能力自保都成问题了。直到了这些,你还决定继续留在我身边吗?”
“姑、姑娘,”惜雪不知所措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珞雪一反常态的冷淡和没有任何语调的口气让她心中忍不住的发着抖,“我、我......”
“你不必再采了,我的真正身份你是猜不出来的,”珞雪抬起头看着不知所措的惜雪,“不过,你可以放心,你是一个秘密之外的人,所以不会有人向你下手。两年,两年之后,我离开之日,也是你换回自由之时......”
“姑娘?!”惜雪诧异的盯着珞雪。
“到时,我给你一些银两,你就离开这里,换一个名字,过平凡的生活!”
“姑娘,你为什么要为我赎身?我只不过是一个不足轻重的丫环而已啊!”
“对,你只不过是一个不足轻重的丫环,”珞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可是你是一个好人;而我呢,终身都要背负着无穷的血债永远翻不了身。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你赎身,可能是为了赎罪吧!”
“姑娘,”惜雪突然跪在了地上,声音由于过于激动而开始颤抖,“姑娘,惜雪自幼失去了亲人,十五岁被人卖进了怡红楼。但是自从进入以红楼五年来,姑娘是唯一一个对惜雪如此好的人,不管姑娘是否会为惜雪赎身,惜雪都会跟随着姑娘!”
“如果你不怕死,那就随便你,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珞雪抱起古琴,走到临后院的窗前,“至于我的事你会不会告诉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这里的人还不能把我怎么样!”说完,纵身跃出窗外,离开了。
惜雪心中一惊,急忙奔到窗边,只见珞雪虽带着一把古琴,却并没有半分滞碍之感,依旧身形矫健,轻飘如燕,几起几落便失去了踪迹,珞雪轻巧灵活的身形,简直让惜雪看呆了:
我的天啊,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她的武功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