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夏至的眼神中,顾谨之却突然沉默了。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眶,仿佛在做着无声的控诉。
而在那双眼睛里,他仿佛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他的心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下,从最深处开始疼起来。
“滚吧。现在从我面前滚。我不想见到你。”
说这,顾谨之像是极为愤怒一般地推了夏至一把,然后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开了,没走几步,就跌进了旁边的沙发里。
顾谨之的喜怒无常,让夏至措手不及。
可是既然顾谨之现在放过了自己,夏至就没理由继续留在那里,于是就赶紧抬腿往楼上走。
可是才走几步,夏至就发现自己的小腿传来了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腿上流血了。
因为刚才的注意力都在顾谨之这只随时都可能再一次“发狂”的“恶狼”身上,所以夏至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腿被割伤了。
想着顾谨之应该不会再对自己怎么样了,夏至赶快脱身上楼给自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弄完小腿上的伤,夏至就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发起了呆,脑袋里不断回旋着的,都是顾谨之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
每一个字都让夏至不愿意回想,每一次回想都更让夏至觉得顾谨之是个实打实的坏家伙。
而这样一个让她生气的坏家伙,却总是让她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夏至总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得罪了顾谨之,或者和顾谨之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这辈子,顾谨之来跟她讨债了。
夏至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楼下却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似乎,夹杂着酒瓶子碰撞的声音。
难道……顾谨之还要喝酒?
猜测着这一点的夏至,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趴在二楼的楼梯口向下看。一扫客厅,发现沙发上已经没有了顾谨之的身影。
夏至觉得奇怪,又有些不放心,于是还是蹑着脚步走了下去。
最终,夏至在客厅外面的阳台上,发现了顾谨之的身影,他就那么毫无顾忌地背靠玻璃窗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而他的脚边,放着七八个酒瓶子。
那些酒瓶子都不是寻常夏至见过的模样,看起来似乎都是价格不菲的洋酒。
但是,现在夏至关心的不是顾谨之喝的酒有多贵,而是,顾谨之怎么又开始喝酒了!
但夏至又一想,顾谨之喝酒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他酒精中毒住院了,也轮不到她来管,她管了,他说不定还会指责她多管闲事。
像他那么自负高傲目空一切的人,就应该放着他自生自灭。到时候他真出了什么事儿,在医院一病不起了,说不定她就可以摆脱他的魔爪了。
这么一想,夏至简直都想回房睡大觉了。
可是最终,夏至的脚步还是没有往楼上迈,反而从沙发上拿了块毯子,给阳台上的顾谨之送了过去。
“把这个盖上的,夜里温度很低,会着凉生病的。”夏至没好气地把毯子往顾谨之身上一扔,扫了眼顾谨之脚边和手里的酒瓶,又无奈又变扭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但是酒精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它只会让你陷在痛苦里面,越陷越深。我不是要来管你或者干涉你,我肯定是没有那样的资格的,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