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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世界的中心

有别于以往上课分分秒秒都显得那么漫长,陆皓月觉得今天时间过得飞快。就在断断续续的几声“叮铃铃,叮铃铃”之后,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很快就来了,陆皓月心中的紧张与兴奋、忐忑与渴望几种情绪在下课前几分钟纠结得极为激烈,他感觉手掌木木的,身体里的血液此时正往手上奔涌凝结,酥酥麻麻的。

“看来自己心理素质还是不过关啊,比赛还没开打就紧张成这样了,真丢人!”

正在他心里暗暗犯着嘀咕的时候,一声长时间的“叮铃”声过后,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他的心情此时也为之一振,只见平素不苟言笑的班主任黄老师放下手中的三角板与粉笔,“咳咳”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下即将出发比赛的队员和准备前去助威的同学们,中气十足地说道,“我向来倡导:一个真正优秀的学生,不应该只是学习成绩优异,在其他活动中也要出类拔萃才行。只会闷头读书却没有一技之长,只是书呆子而已!好了,闲话不多说,这是咱们二八五班第一场班级篮球赛,希望大家好好打,打他一个开门红!全班同学没有特殊原因的,待会随我一起去体育馆观战!!给我们班的小伙子们加油!!!”

“加油!加油!!”

全班的热情都在班主任的战前动员下点燃了,无数道殷切鼓励的目光射向陆皓月他们三个,他们的脸红红的,眼神都闪动着热切与希望的火焰。陆皓月戴好护腕,喝了一口水,望向身后微笑着的女孩。

“加油啊!打不好我可要笑话你的哟。”

“哈哈,放心,不会给你机会的。”

就在说话的当口,他倏地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颜若薇的脑瓜,长发柔软温润,如最贵重的丝绸。

“哎呀,你干嘛啊,突然动手动脚的。”

颜若薇俏脸飞起一片红云,似乎有点生气,伸手一挡,陆皓月快速收回手,做了一个鬼脸,哈哈笑着,和阿韬、小鹏相互一击掌,肩并肩出了门,雄赳赳气昂昂往体育馆走去。

此时的体育馆已经人满为患,各个球场边各个班级的球员们正一个个按顺序排队上篮、投篮,周边坐满了观战的同学,初一初二初三的都有,主席台上膀大腰圆的校长、严肃古板的教导主任和担任裁判的体育老师们都已就座,塑胶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光亮如镜一般,再过五分钟,比赛就正式开打了。

一个幽灵般的青年双手环抱,独自一人的站在球场的角落,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全场,等他看到陆皓月他们出场的时候,一道亮芒悄然划过眼眶。

等着校长把赛前宣言读完,运动员代表上台宣誓后,比赛正式开打,激动人心的时刻要终于来了!

陆皓月与阿韬、小鹏把手放在各自的手背上,以同样的节奏,怒吼了一声:“加油!!!”

开场跳球,阿韬与对方摆好姿势,裁判左右互看一眼,两人同时屈下身子,只听见一声哨响“嘘——”,双方瞬间跃起争球,比赛就此正式拉开序幕,只见球为对方拨到,往对方后卫方向斜斜飞去,场中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就在球要被对方抢到的片刻,小鹏斜刺里冲了出来,半空中把球拦了下来,不间断快速击地传给往内线落位的陆皓月,陆皓月一把抓稳篮球,卡好位置,直接左肩发力相撞,连续两下凶狠的撞击,把身后对方的后卫硬猛地顶开,拉开空间直接打板,“唰!”篮球应声入筐。

“2比0!”

首球打进,球场边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鼓掌声,:“加油!加油!二八五加油!!”的呐喊此起彼伏的响起来,此时此刻弯下腰防守的陆皓月听着耳旁汹涌的呐喊助威声,心中一阵悸动。

“这就是所谓的班级荣誉感吗?在这里我不是代表个人,是代表我们班级,这种责任感和幸福感真不是过去可以打野球可以比的啊。”

不等他多想,对方后卫已经气势汹汹地运球逼了上来,那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进了一个球你就以为你很牛了?看我怎么来耍你吧。”陆皓月不屑地哼了一声,仗着身高臂长的优势,逼了上去,对方也不熊,连续来了两个胯下运球,想要变向杀进内线去,陆皓月紧紧盯着他,不给他突破的机会,但对方爆发力强,动作太快,他又偏胖,不如人家灵活,几个回合下来虽然没有让对方上篮得手,但也消耗了不少精力,接下来除命中了一记跳投一次补篮后投篮变得不准了,开始喘气,对方抓住时机,团队合作连续拿下六分、幸好阿韬和小鹏恰到好处连续命中三记三分球,及时压制住了对手的反扑气势,打完了上半场。

中场休息时,陆皓月叉腰站在球场边缘,徐徐呼吸,以便更好的恢复体力,这时候班主任黄老师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水,笑着说:“不错不错,打得蛮好。”

“谢谢老师,一般般而已了。”

“老师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对方那个后卫在外面干耗着呢?你的优势是下盘稳,力量足,身高不吃亏,还会后仰,为什么不打内线而要飘在外面呢?你看,咱们打的这是三对三,对方两个搞体育的后卫是不错,跑得快,爆发力好,但是个头太矮,他们那个中锋块头大,但是反应太慢,我估计我上场都能搞定他!”

老师幽默的话语不禁让陆皓月“噗哧”一声笑出来,他接着拍了拍陆皓月的肩膀,用浑厚有力的声音鼓劲道:“休息时间到了,下半场,你坚决攻内线,不要手软,要么打进!要么犯规!再不行抢篮板给队友投三分,他们今天手感很烫!”

陆皓月没有说话,他慢慢地,稳稳地点了点头。

随着裁判哨音一响,下半场比赛开打,陆皓月一反常态,在内线频频要位,拿球后要么强攻、要么勾手、手感一迟滞,立马分球给队友外线投射,阿韬和小鹏也毫不迟疑,拿球就投,手感火热,一下子把比分拉开到十三分,还有五分钟就将结束战斗!此时助威的同学们已经站在场边欢呼狂叫着,挥舞着班旗,释放着心中的火热与激情,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班主任都在边上撸起袖子打了套拳,一时间吸引住了体育馆中所有观众的目光。

面对一边倒的局势,对方显然也是急红了眼,放弃了外线投篮,一个劲拼命地往内线冲,上篮不中也要造你一把犯规,争取罚中一两个球,好几次陆皓月都能清楚明白地看见面前冲来的对手那疯狂而血红的眼睛,在对方一次上篮被陆皓月当空封盖下来后,对手如发了狂一般大吼一声,抱住球,几乎是用脑袋开路,径直往内线撞去,结果被及时补防过来的阿韬再度封盖,对方仍不死心,抢到球后直接一个暗肘,阿韬痛哼一声,没有跳起来,他运球跨一大步,接着一个虚晃,从后面冲过来的陆皓月为他这招所骗,直接猛地跃了起来,结果扑了个空,从他头顶翻过,狠狠倒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声,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扭曲了。

球场变故忽生,场边观众顿时发出一声“啊——”“呀——”的惊叫声。比赛暂时中断了,陆皓月感到自己的脊椎骨好像是断了一样,双手鼓劲,却始终爬不起来,只感觉周身剧痛,视线有点模糊。此时此刻,只听见一个脚步声急急传来,一个窈窕的蓝色身影越众人而出,速度甚至超过了上来搀扶自己的队友,片刻间冲到了自己面前。

那么焦急关切的神色,那么柔软有力的的双手,那沁入心底的温柔,那句多年后还在耳边回响的问候:“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陆皓月!!”

躺在地上的少年忽然不觉得疼了,他忽然觉得天地在这一刻都静止了,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和心跳,整个眼眶都被这女孩此时的脸庞所填满,周遭发生的一切,他都感觉不到了。

“也许就是从你扶起我的那刻起,颜若薇,你成了我世界的中心。”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陆皓月在颜若薇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满灰尘的衣服,故作轻松地对着她和队友们笑了笑:“没事,来吧!最后两分钟,让我们把胜利拿下来!”

兄弟们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鼓励,他走到罚球线,甩了甩手臂,从裁判手中接过橘红色的篮球,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肩膀的疼痛,抬手,拨球。

“咚!”一个干脆利落的打铁,陆皓月能听见周边传来的“唉”叹气声和对方“切”的鄙夷声,他笑了笑,再次接过球,更从容地出手。

“唰!”

最后一次进攻,陆皓月站都站不太稳,防守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防人的时候一次赌博式抢断,抢下了对方手中的皮球,传到三分线的阿韬手中,此时终场铃即将响起,内线已经站满了人,只有一个家伙仍不死心地往阿韬扑去,只见阿韬不急不慢,从容跳起,拨腕,出手,球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道弧线吸引住了。

“唰!”命中!

“嘘——”尖利的哨声响起,全场比赛结束,三十六比二十八,二八五班胜!”

陆皓月单手握拳,向着高空“喔”的高喊了一阵,脸上挂着再也掩盖不住的畅快笑意,此时人潮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大家唱着笑着,讴歌这以团队名义获得的美妙胜利!

:“战胜自己心中的恐惧,你将无往而不胜。”

某个角落,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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