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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骨篇::前尘

梁痕尘自那天发现苏骨白骨精的身份后便离开了花店。他睡在天桥下面,每天做了同样的一个梦。他梦见他变成了一个小和尚,梦中有一女子看不清脸,抱着将死的他哭道,阿尘,上一世,你为走上求佛之路,我苦等十年,却依旧未等你归来,这一世,你走上修佛之路,与我阴阳相隔,下一世,你不要与佛有缘,我去找你可好。

每天都会被自己的梦惊醒,他觉得这个梦与他有很大的关联,他看不清梦中女子的脸,但是他对女子的熟悉感就好像对苏骨。他是不是该去找那个神秘女人曼沙,真相好像只有她才能解开。

曼沙,你说他会来吗?苏骨望着宅子大门口问。这里,只有有着特殊牵引的人才会到达。

苏骨,他一定会的。曼沙静静喝着自己泡的茶,茶香可以让她得到安宁。

前世因,今生果。前世因,今生果。

夜晚,梁痕尘朝着一个方向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穿过了光圈,到达了古宅门口。完全的古色古香味,有种穿越的感觉。

苏骨,他到了,带他进来。屋内曼沙对着坐立不安的苏骨说。

梁痕尘现在表现得很淡定,这里不是他的那个世界,在这里他发现道法完全使不出来,看见苏骨的时候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随着苏骨的带领,他再一次看到了神秘的曼沙。

他看见曼沙的时候曼沙依旧是一身红色旗袍,配上她的容貌,和周身的气质,很像民国时期的大家小姐。

曼沙望了望苏骨,对她说,你先出去吧,该让他知道的他都会知道,至于最后的选择,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苏骨点头,望着梁痕尘,终是转身离开。

跟我来吧,至于你不解的,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再为你解答。曼沙站起身带着梁痕尘朝着古宅后方走去。

梁痕尘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一片的曼珠沙华,他没有想到古宅的后面是这么大一片花海。红色张扬地在风中摇摆。

睡吧,睡吧,等你起来,一切都将揭晓。梁痕尘在女声的催眠下渐渐感觉到了一丝的困意,终是抵挡不住倦意,倒在了花丛里面。

曼沙面对着整片花海,独自低喃道,地狱花,能让人忆起前生的记忆……

唐朝初,玄奘奉太宗之命前往西天取经,研究高深佛法,历经十七年之久,终取得佛教经典回长安复命。

小和尚木痕十七岁的年纪,从小家里穷苦,且自身聪慧,父母为了让他有一口饭吃便将他送往长安玉华寺,出家后改名初尘。

初尘自来到玉华寺,师傅以及寺中长老便告诉他,就在他出生的那一年,寺里有一个叫玄奘的和尚,成为了太宗的御弟,并奉旨去往西天取经,终有一天会带回高深的佛法。

他一直期盼着,就在他十七岁这一年,他有幸见到了玄奘回归长安的队伍,他的身后跟着三个长得奇异的徒弟,还有一匹小白马。他们三个以前还是妖,现在据说从西天回来后被人称之为“佛”。

这一次,玄奘大师将久居玉华寺。他的四个徒弟完成了使命,便离开玄奘身边,走自己的佛道。

初尘在玄奘大师回长安之前很少下山,现在他的师父觉得他长大了,是该下山体验人间疾苦,便经常带着他下山。

初尘没有想到的是,前世因,今生果,他的羁绊早已注定。

初尘陪着师父在山下化缘,给老百姓治病,解决百姓的困难。就在回玉华寺的路上,他遇到了女子苏棉。

师傅,桥断了,我过不了河,你们能否帮帮我?女子一袭白色长裙坐在断桥边,笑容清浅,背上背着小筐篓,里面放着各种鲜花。

初尘第一次看见这样美丽的年轻女子,她的笑容真好看,不由地脸红了。作为出家人,实在不该。看见师父和女子同时望着自己,低下头,口喃到,阿弥陀佛。

老和尚看着前面断裂的桥对着女子说,施主,出家人本存善心,助人乃份内之事。

女子笑了,站起身走向他们问,真的吗?

老和尚点点头,转身对着初尘说,初尘,你背施主过河吧。

初尘听见师父这样说,不免有些局促和迟疑。

师父,这,这于礼不合呀,男女有别,我怎么可以背着女施主过河呢?

那怎么办?这条路这么偏僻,我等了好久才遇到你们,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天黑之前我不能赶回家,我一个单身女子……

女子低头,很是担忧。

老和尚见此于是对着初尘说,初尘,如果给人治病,因为是女子,你会不给她医治吗?

不会。初尘朝师父敬了一个礼。

如果一个单身女子在路上遇到危险,你会见死不救吗?

不会。

那你又为什么不能帮助女施主过河?要是女施主天黑之前不能回家,而我们自行离去,女施主晚上发生什么危险了怎么办?你这不就相当于见死不救吗?

师父的教诲徒弟谨记,是徒弟错了。初尘弯腰再敬一礼。走向女子。

女施主,冒昧了。初尘背对着女子蹲下身。

女子向老和尚弯腰道谢,便让初尘背着自己过河。

女子问出尘,小师傅,听说玄奘大师居住在玉华寺,这是真的吗?

听到背上的女子问自己,初尘答道,是的,玄奘大师在玉华寺潜修佛法。

原来是真的,太好了,我就住在玉华寺山脚下的村子里,听说了玄奘大师西天取经的事,很是崇拜,不知是否有幸可以与他见上一面?女子很是兴奋。

玄奘大师在寺庙很少出行,就算出行一般都是皇上有召。初尘回答女子的问题。女子听到见不上玄奘有些失望。

过了河上了岸,初尘小心地将女子放下。

施主,你早点回去吧,天快黑了,再晚的话不安全。初尘对着女子说。

女子噗嗤一笑,你们和尚都是这样一本正经的吗?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对了,我叫苏棉。

老和尚随之也上了岸,苏棉对着老和尚到了谢,便背着小筐篓离去。初尘望着苏棉的背影,有些恍惚,眼前似乎一直闪过女子的笑颜。

老和尚见初尘有些心不在焉,便对他说,拿起了,便要学会放下,有些感情,是不能拥有的,你的心乱了。老和尚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初尘,转身离去。

初尘听着老和尚的教诲,点头说了句是,便跟着老和尚向着玉华寺的方向走去。

有些感情,是,不能拥有的。初尘闭上眼睛,心中默念。

初尘再一次见到苏棉是在玉华寺后山。

老和尚知道初尘很年轻,很多事情需要经历磨炼,才会成长,他很有天分,与佛有缘,今生是注定要与佛相伴的

初尘,你去后山静修吧,什么时候你的心静下来了,你就什么时候回来。老和尚坐在禅房里对着初尘说。

是,初尘点了点头。

初尘自那天以后便开始去往玉华寺后山潜修。他就住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面,这个山洞是玉华寺中弟子修炼的住所,每当有弟子心中有疑惑,需要静修的时候便会来此地。

初尘在山洞打坐休憩,夜晚,后山除了虫鸣,风声,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歌声很浅,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初尘睁开双眼,后山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或者说,不是人。初尘听到歌声心里有了一丝慌张,不会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吧?闭上眼睛,口中念着佛经。

歌声依旧,似乎更近了,初尘睁开双眼,他决定出去看一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歌声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怀恋。

他跟着歌声走到了不远处的一片花海,只见一白衣女子坐在花海里面,身旁放着一个雕花灯笼。不会真的是……不对,这个身影,怎么那么像,对,苏棉。

女子似乎感觉到了附近来人,转身有些不满,站起身提起雕花灯笼走向来人,看见是那天背自己过河的和尚初尘,便笑了。

小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棉笑着问。

你,你是人是鬼?初尘发现苏棉的脸色在灯光下有些苍白。

苏棉见小和尚被自己吓到了,大笑起来。

小师傅,你太可爱了,我怎么可能是鬼。苏棉说完,心中便嘀咕着,我也不是人。

初尘松了一口气,问,施主,你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山上,还唱歌?问完这句话,他闻到了一种特别迷人的香味。疑问道,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苏棉笑了,带着他走向她开始坐着的地方。初尘发现那里有着几朵白色的花,很是美丽,香味似乎是从这些花里面散发出来的。

这是昙花,只有成熟了在特殊的时辰才会开花,而且不会开多久。我晚上来这里也是为了看它,等它开过了可以制作香粉。苏棉说道。

初尘听了不免觉得有些悲伤,昙花一现,原来就是这样。他伸出右手,轻轻触摸白色花瓣。

苏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头竟是有些疼,似乎有什么片段在脑中闪过,好像这些年的寻找的答案就在里面。

你没事吧?初尘见苏棉有些不舒服,轻扶着她,问。

没事,初尘扶着苏棉,让她坐下。

前些年我生过一场病,沉睡过一段时间,醒来后忘记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见你指尖轻触昙花,我脑中便闪过一些画面。苏骨坐下之后对他说。

初尘听了之后有片刻的僵硬,他刚刚下意识的想要抚摸昙花,但是脑中却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是一个女子在阻止他摘下昙花,并说昙花本就短暂,让它美丽地开在风中,多好。

两个人坐在花海里面,静静地看昙花盛开的过程,风一吹,花香迎面袭来。

小师傅,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苏棉对着初尘说。初尘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三更半夜和一个女子在这个地方,但心里就是不想那么早离去,想要听女子讲完她要说的故事

有一个女孩子,早年生了一场病,沉睡了很久。后来有一个姐姐让她获得新生,她醒来了。可是却不记得以前发生的故事,但是她知道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于是她踏遍千山万水,只为了寻找自己的记忆。就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那个姐姐遇到了她以前的爱人,为了报复他,那个姐姐决定杀害他的师父,让他完成不了自己的职责。没有想到的是,她失败了,并且丧了命。这个女孩子回来后知道了这个温暖过自己的姐姐发生的事情,她决定报仇。苏棉慢慢地说,说到这里,她停下了。

后来呢?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女孩子心中幸福吗?初尘不傻,他知道,这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子的故事。

没有记忆的人,失去了依赖的人,她不明白幸福是种什么感觉。苏棉答道。

自从在花海遇到苏棉之后,初尘觉得自己肯定是着魔了,他居然有时候会跑过去帮苏棉收集一些鲜花,等苏棉过来取。苏棉每次来的时候会给他做一些素斋。他不知道苏棉是从哪一条小路上山的,他也没问。这样的日子持续有一段时间了,他明白自己的心越来越乱了,这几天都没有去见苏棉,一个人在山洞打坐,念经。直到有一天,有寺中弟子传信说,玄奘大师要去皇宫祈福,师父传自己回寺。

他知道自己即将离去,和苏棉以后可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他去了花海,苏棉居然也在。苏棉看见初尘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小师傅,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些天,你为什么不过来?苏棉走向他问。

初尘敬了一礼,苏棉姑娘,我要走了,玄奘大师要去皇宫祈福,师父要我回寺,以后可能不会来后山了。

苏棉听到玄奘要离开寺庙了,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嘴中喃了一句,终于要出寺了。反应过来,初尘以后不会再与她见面了,眼中又有了一丝落寞。自己终究要走上一条与他对立的路。这些日子与他相处,好似那段失去的记忆要找回来一样。

恩,好。苏棉对着初尘轻轻一笑,敬了一礼。这一礼,意义深重,是拜别之礼,是对立之礼,是对小和尚特殊感情之礼。

初尘望着苏棉离开的背影,白色飘飘,似乎要牢牢烙印在他的心里。

心乱了,拿起了,也当放下,这阵子,小和尚也想了很多,就这样吧,这一辈子,他注定是佛的弟子。抬头望着天空,终究选了一条与苏棉相反的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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