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天命十年二月,蒙古科尔沁部正举行一场盛大的婚宴,这是大金与科尔沁的联姻,也是科尔沁的公主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与爱新觉罗·皇太极的婚礼。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就是人口相处的大玉儿公主,而这场联姻是中国历史上为数甚多的政治联姻,皇太极对于小自己近二十岁的这个小姑娘丝毫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此前他已经迎娶了玉儿的姑姑,也是科尔沁的嫡公主博尔济吉特·哲哲。
草原人生性豪爽热情,而盛京的大金则多是处事谨慎,宴席上多见的是草原儿郎与草原女子身着蒙古传统服饰载歌载舞,而大金的士兵则于四周布防,严禁明朝的乘虚而入。
婚宴即将开始,在蒙古包里早就换上婚服的玉儿公主正与姐姐(博尔济吉特·海兰珠,科尔沁的大公主)密聊。
“玉儿,今日你便要嫁去盛京了,此去路途甚远,虽说八贝勒和大汗以及其他的官兵都会一路相随,但你要切记必得小心谨慎,切不可让贼人有机可乘。”
“多谢姐姐提点,玉儿记住了,万事玉儿都会小心的。”
姐妹分离,自是痛苦,但这是喜事,所以海兰珠也不好多说什么不好的话,只得叮嘱妹妹几句路上小心。
帐外有一个使者候着,到了时辰,那几个使者便唤道:“请公主出阁!”
玉儿眼里有几颗泪珠含着,但又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下来,她虽然只有十三岁,却要嫁给自己的姑父,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能否说成是惩罚。
海兰珠小心搀着已经盖上红缎盖头的玉儿掀开帐门,缓缓地朝婚礼场地走去。台上已是高朋满座,最中间坐着的是科尔沁首领博尔济吉特·布和(玉儿和海兰珠的额祈葛,哲哲的大哥),布和左手边坐着的是他的正福晋博礼(玉儿和海兰珠的额吉),博礼的左手边坐着的是侧福晋达娜(海兰珠的生母),达娜的左手边分别坐着的是博尔济吉特·古致赫(达娜的儿子,海兰珠的亲弟弟)和博尔济吉特·吴克善(博礼的儿子,玉儿的哥哥);布和右手边的则是大金的来宾,分别是大金大汗努尔哈赤、二贝勒爱新觉罗·代善、六贝勒爱新觉罗·塔拜、十四贝勒爱新觉罗·多尔衮和十五贝勒爱新觉罗·多铎;多铎的右手边则是大金将军瓜尔佳·鳌拜和其他的几名将军。
皇太极也已经换上婚服在高台上等待迎娶玉儿。
“科尔沁玉公主到!”随着使者太监的一声叫喊,婚礼正是开始了。
吴克善是这次婚礼的主婚人,他来到台前,说:“新娘入场!”
海兰珠便搀着玉儿缓缓走上高台,把玉儿的手,交给了皇太极,并柔声细语地对皇太极说道:“此后我的妹妹便交给八贝勒了,请一定善待玉儿,疼爱玉儿!”
皇太极问道:“你说玉儿是你妹妹,可是我此前从未听闻科尔沁还有一个公主啊,不知道你是哪位公主?”
海兰珠还没有张嘴,便被博礼抢过去话,回答道:“这位是玉儿的姐姐,叫海兰珠,是侧福晋达娜的女儿,与玉儿一同长大,也叫我一声额吉,可汗这次特意安排她为玉儿送嫁的,也是希望她能沾沾福气,早日寻得一位如意郎君。”
努尔哈赤听言,笑了笑,说道:“布和,你的女儿都是赛过西施的美貌啊,皇太极的大福晋你的妹妹哲哲已经是倾国倾城之貌,没想到这海兰珠更是惊为天人啊,我想盖头下面的玉儿一定也是貌若天仙吧!”
布和客气地做了个揖,说:“多谢大汗夸奖,我们的科尔沁确实盛产美女啊,也希望日后科尔沁能有更多的姑娘嫁给大金的公子们,这也是我们科尔沁的福气啊!大汗,我们继续婚礼吧!”
吴克善见状,道:“婚礼继续,请新郎牵着新娘的手一起踏过火盆,寓意婚后生活红红火火。”
皇太极和玉儿一起踏过了火盆。
“请新郎新娘跪拜天地,此为一拜天地!请新郎新娘跪拜父母,此为二拜高堂!请新郎新娘跪拜彼此,此为夫妻对拜!”
皇太极和玉儿也一一照做。
“现在请新郎掀开新娘的红缎盖头!”皇太极心中有一份好奇,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从此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公主就是他的西宫侧妃了。另皇太极没有想到的是,玉儿生的并没有十分美丽,而是眉目之间多了些许英气,仿佛是不愿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样。
“贝勒爷,现在应该给两位父汗敬茶了。”玉儿道。
皇太极才缓过神来,道:“哦,对。”
“新人敬茶!”吴克善道。
过了约摸半刻的时间,婚礼结束了,歌舞表演正式开始了。
“玉儿,我听说科尔沁的姑娘个个都能歌善舞,你要不要给我们来跳一段舞蹈唱一首歌呢?”努尔哈赤道。
可惜的是,玉儿自打出生就对女孩儿家的歌舞毫无兴趣,反而爱学男孩子看书打猎,于是只能回答说:“父汗,玉儿不善歌舞,只因从小顽劣,不过姐姐的舞蹈却是十分的,不然我们让姐姐给我们表演一下吧!”
努尔哈赤点点头,说:“好啊!既然是你的姐姐,想必学得应该是草原上最美的舞蹈,海兰珠,你愿意为大家跳一段吗?”
海兰珠站起身,回答:“奴婢愿意为大汗和大金的贵宾献舞,只是奴婢无极拙劣希望不要扫了大家的兴才好。”
博礼道:“怎会呢?海兰珠可是科尔沁姑娘里舞跳得最好的,大汗您呀可有眼福了。”
于是海兰珠不再推脱,纤腰摆柳地走到台前,开始舞起来。她这一舞,几乎把蒙古族的所有精湛的舞蹈技艺都包含了,每一个动作都与马头琴配合的恰到好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回眸,似乎都有仙女下凡的气概,在欢快的歌舞声中,婚宴如期结束了。
玉儿和皇太极以及大金的其他人都随护军一起返回盛京,海兰珠则还是在科尔沁守望着何日能有属于她的幸福,虽然在跳舞的时候,所有男人的目光都为她倾倒,但是结束了之后,她依然是那个卑微的奴婢,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