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阿遥对她说要去找赵曼的时候她很是气愤,声音尖锐地说:“什么,你要去找她。现在你只是一介平民,有何必和官斗,再去把那个祸害找回来。”
阿遥却不理会萍姑的话,而是一脸担心,“阿姐,你不可以这样说阿曼,阿曼现在受着伤,独自在外不安全,我得去找她。”
阿遥说完话之后就不理会萍姑的叫唤,快步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赵曼去了哪里,但是她离开的路却只有一条可走,所以阿遥就顺着唯一的那条道路寻去。
直到他走到一座大山前,这里草木繁盛,丝毫没有秋季的萧索的影子。特别是在一段绝壁之前垂下一帘的藤蔓,其间点缀着艳艳鲜花,还有蝴蝶翩跹而飞,美若仙境。
阿遥心中一跳,冥冥中有一种感觉告诉他,曼姬就在里面。所以他放弃了前面被无数马蹄踏过的道路,向那个他曾经去过无数遍的绝壁走去。
那里正是那个人间仙境的入口。这是他有一次打猎见无意中发现的,要是在平时,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这个藤蔓之后,另有乾坤。
阿遥走近之后,就发现附近的藤蔓有马蹄踩踏过的痕迹,他心中一喜,立马掀开藤蔓走了进去。
赵曼任由流风乱逛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一座房子。那是一座用竹子建造而成的房子,在这一方天地里显得万分地清雅飘逸。
赵曼下了马,推开了门。里面空荡荡的,里面的桌椅却是很干净,显然是常年有人来此打扫,却是没有入住。
赵曼逛了屋子一圈,这个屋子不大,只有一间卧房和大厅,只是简简单单的家具器皿,却有着一股简约洒脱的格调,整个布置显得清雅高华。
赵曼掀开窗口的竹帘,就可以看到窗外的一树树桃花和那池碧色的水潭。每日只需坐饮一杯清茶,闲看窗外花开花落,该是何等地悠闲洒脱,看来建造这座房子的主人应是一个隐士高人。
阿遥走进来,果然看到站在窗前的赵曼,他的心中一喜,飞快的走到赵曼的身边,关切地打量了赵曼一眼,问道:“阿曼,你没事吧?”
赵曼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笑道:“没事。”
她注意到阿遥满脸的淤青,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想到她刚刚匆匆一瞥是好似看到宋武的身影,她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中不由愧疚。
“你是不是被那个官兵打了,都怪我,连累你了。”
“没事,只是皮外伤。”阿遥的眼神一闪,笑呵呵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最后,阿遥替赵曼带来了生活用品,赵曼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一来是不知道宋武什么时候会再次再找来,二是赵曼着实喜欢这里的环境,清净美丽,很适合养伤。
只是她受着伤,一切都不方便,每天都要麻烦阿遥两头跑来跑去,替她送饭煎药,赵曼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对于他也是更加感激。
其实作为过来人的她已经隐隐明白阿遥对她有好感,只是她已经受过一次情伤,已经不敢再轻易再涉足爱情这个泥潭了。
若是她在遇到齐田之前遇到阿遥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个不同的结局。这里有着她一直追求的平淡清逸的生活,有着她欣赏的性格开朗的男子,是一个安逸的去处。
若是从前,赵曼可能会就此定居起来,与一个并不讨厌的男子过完她在异世不再飘零的一生,这是她来到异世最初的想法,活下去,而且活得安逸幸福。
只是一路走来,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她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对世界怀有天真想法的赵曼,她的想法也慢慢的改变了。
这个世上没有单纯的安逸和平淡,平凡就注定遭受权贵的凌辱和贫贱的悲哀。只有让自己站的更高,才能更加有能力保护自己。
这也是是赵曼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容易被齐田攻陷的一个很大的原因。齐田是一国君主,有着至上的权力,可以给她所需要的安定和权力,在很大的范围内,她可以保护自己。
更何况,齐田表现出来是那样地喜爱她,在她面前,齐田好似一直都是弱者,苦苦执着于她的情感,没有丝毫架子和身份的威压,这些因素都让赵曼很快就沦陷。
那时的她实在是受了很多苦。谁也无法想象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朝穿越乱世生存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无休止的赶路、奔波和一次又一次的追杀受伤,都让她的心中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这些从未有过的经历颠覆了她的世界观,让她开始迷茫和无所适从。
齐田在那时就以一种骑士的身份出现,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企图借助他的力量逃脱一切的苦难,只是没有想到,最终她还是押错了宝,得到更加惨痛的结局。
现在,她在这里养伤,最终还是要离开的,她还欠公孙荀一个约定,之前一直被齐国战事拖着,不能赴约。
她本想着快到临淄的时候悄悄离开去找公孙荀,没想到却遭遇刺杀,最后受伤又要拖延行程。也不知道公孙荀有没有等急了她,所以她得尽快养好伤,前去邯郸找公孙荀。
所以对于阿遥的感情她也不点破,而是卑劣地享受着他的关心和服务,趁机好好养伤。
每次看到阿遥至诚的笑容时,赵曼心中的愧疚都会更深上一层,更加唾弃自己卑鄙无耻的行为,利用了别人的爱意来成全自己的私心,这是从前的她最不齿的行为,现在她却成为它的执行者。
也是正因为心中的愧疚,赵曼在很多事上都顺着他,在他打猎受伤时帮他上药,接受他殷勤送来的木钗和狐皮大衣,只要是无伤大雅的事情,赵曼都尽量答应他的要求。
赵曼的这种妥协,让阿遥心中更加欣喜,往赵曼那里跑得更勤了。时间是这样慢慢地过去,三个月之后,赵曼的伤口终于痊愈,她可以毫无障碍地舞剑骑马了。
既然她已经痊愈,那么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算起来,她与公孙荀分离有了半年多了,他应该也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