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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冰火两重天

从进洞到今天已不知不觉过了23天,几人茫茫然地行走在地下,也不知走到什么位置,也不知还有多少公里要走,只是找准一个方向往前行进。即便有胡麻和玛岗,但没有阳光的照射,众人还是觉得骨头渐渐有些酸痛,有时睡觉还总梦到一些有的没的,但欣慰的是,大家的视觉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模式,只需打一个表灯,就能把周围都看清楚了。

这两天,大家发现,这一带的褶皱变多了,他们不断地爬坡、下坡,消耗了特别多的体力,也因为地形复杂的原因,他们不得不一直使用照明,自能灯早就灭了,表灯也只剩下最后的一只,戴毅想着,等手表进入省电模式,他就打算半开半关地摸着路前行。

就在这天早上,当众人又爬上一个山坡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地,气温变得有些凉爽了,因为是广阔的高地,戴毅将表灯关了十分钟,但等到戴毅再次打开表灯时,他们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洞穴,有近有远,这令大家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有那么多洞穴?”乔沅问道,“该怎么走呢?”

戴毅思考着,这里特殊的地形,可能暗示着他们已经到了昆仑山脉附近了,这里皱褶变多,且有向下俯冲地幔之势,很可能就是印度洋板块受到亚欧板块的坚硬地带的阻滞形成的。戴毅仔细一看,这里的洞穴群成因各不相同,有的是板块挤压中尚未封闭粘合的洞穴,有的是地下火山溶洞,有的则是地壳裂隙,这样看来,这一带必是地震频发,他们的行走必须特别注意。

面对那么多的洞穴,必定只有几个洞穴是通往前方的,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凭着运气去尝试。为了减少危险的发生,戴毅先不去选择地壳裂隙和火山溶洞,他指着从左边数起的第一个地质构造洞道,“先走这条试试!”

眼前的这个洞穴几乎快被压扁了,这说明,大家需要爬着进去。到了洞口,里面渗出了丝丝凉气,这已经远远低于凉爽的概念了,形象地说,就像冰箱的冷冻柜!众人打了几个哆嗦,将所有的衣服重新穿上。

戴毅摸了一下洞壁,这洞壁奇特得很,上面是冷飕飕的洞顶,下面则是温热的地面,看来这一上一下分属于两个不同的板块,也好在如此,他们才有进去的可能性,如果整个洞穴都在冻土层里,他们就算是把所有人的衣服都穿到身上,也会被冻成冰棍的,不过,那更说明了这样的路不会是正途,先知和先民们是肯定穿越不过去的。

“进吧!”穿好衣服的戴毅说道,大家排好队列,一个接一个地爬了进去。

“呼…好冷,好冷!”金忍不住连续打了几个寒战,他的头不小心碰到了上方的洞顶,感觉头皮带着头发都要被黏下来了。

“大家尽量贴着地面一些!”戴毅也是边说边抖着,他在洞道中不过才爬了几步,眼镜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他只能脱下来,模糊着前行。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即使没有了眼镜,戴毅也不得不打开表灯,否则,他根本预测不到前方的情况。他将手表尽量贴着地面,以免手表因超低温而耗电过快,好在这个洞并不是全部要爬着过的。

洞内冷暖空气交汇着,使得洞顶上的一些地下冰受热不断地往下滴着冰水,这让众人雪上加霜,体温逐渐下降。刚进洞的前十几分钟,大家还有说有聊着,之后便冻得不太想说话了,于是,就在这安静之中,出现了让人害怕的声音,顶上的冻土不知为何,总是时不时哔哔剥剥地响着,那声音虽然不太大,但却给人一种洞穴随时塌陷的危机感,钰雪担心道,“这洞…不会突然塌下来吧…”钰雪感觉,自己说出去的话,连同着嘴里呼出的气都凝结了起来。

戴毅边爬边说,“这是冻土冻胀发出的声音…钰雪的猜测没有错,这里…确实有崩塌的可能,但现在看来…应该还不至于,起码土质结构…还算稳定,没有出现大的裂缝…”戴毅说罢,又哆嗦了起来,他的后背已经冰冷到快没有感觉了。

戴毅身后的金听了戴毅的话后惊道,“你是说裂缝?那…前面的那条裂缝算不算大?!”

戴毅因为没有戴眼镜的关系,没有看得很清楚,“哪?!”听见金说有裂缝,戴毅也很紧张。

“戴老师,你没…”金正奇怪戴毅怎么没看见,才突然察觉到戴毅是没戴眼镜的,整颗心顿时揪住了。

戴毅拿出眼镜,用衣服擦了擦,马上戴上。果然,前方十米处的洞顶上,一条两指宽的裂缝歪歪斜斜地伸向远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必是一条死路,道路很可能已经被碎石堵上了。

“我们往后爬吧…”戴毅收起眼镜,喘息着说道,“千万不要撞到上面了…”

几人小心翼翼地向后爬,因他们现在所在的路段比较低矮,大家只能凭着感觉倒退爬行,爬了好一会,阿莉娅的头不知被什么给磕了一下,倒是不怎么痛,但有一滴水状的东西流到了眉毛上,她用手一擦,昏暗之中,那液体又浓又黑,她马上意识到那是血!可洞顶到底有什么东西至于擦破了她的头呢?她吃力地抬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他们正在一条裂缝下爬行,这裂缝比刚才看见的那条更宽,都快有一颗头的宽度了,可他们之前居然都没发现!也顾不上这裂缝是新长的,还是他们疏忽的,阿莉娅赶紧用脚踮了踮身后的乔沅道,“乔沅!你爬快点!这里很不安全,上面已经裂开了!!”

听了这话,大家一抬头,果然如此,这下大家更不淡定了,乔沅迅速地往后退着,阿莉娅和佑佑也退得很快,只是钰雪在后退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衣领被石壁勾住了,她拖扯了几下,几块小碎石掉了下来。

“金,我退不了了!衣服勾住了!”钰雪急道。

“别用力扯!你用手摸一下勾哪里了。”金也只能干着急地说着,耳边石壁冻胀的声音更剧烈了。

钰雪用手向上触摸,可她发现要想找到勾住衣服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是在一般的环境下,这样的事是轻而易举的,可现在她的手上沾满了冰水,每触碰洞顶一下,手就被洞壁死死粘住,来来回回的尝试已经让钰雪的手失去了触觉,只能靠着手臂的直觉来寻找着。

“我好像找到勾住衣服的地方了…但我不敢用力扯,我摸不准…”钰雪又急又怕,声音一直颤抖着。

“钰雪!你千万不要紧张,你就把衣服扯下来,没关系的,只要你脱身了,我们待会使劲爬,爬快点就行!”戴毅安慰道。

“是啊…事到如今…对了,雪阿,你让乔沅他们先出去,不要挡了道!”金说道。

钰雪用余光往后面挑,“他们已经走了!”

“行!那你扯吧!”金说。

钰雪用力一拨,扯下了几块碎石,洞壁破裂地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声,钰雪被这声音和掉下来的石块给惊了一下,但马上发现自己可以爬行了,立马勾住背包往后爬去,“快爬!”钰雪大喊了一声。

三人用尽全身的气力在往后爬行着,金隐约看见那条裂缝正向前方裂去,这洞说塌就塌了,他们已经危在旦夕。这时,戴毅突然听见咔地一声响,起初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只想着往后爬,可对于他这种高度近视的人来说,眼镜不在脸上时,总要不时地摸一摸眼镜才能有的安全感,此刻顿然全无,因为他发现,他的眼镜竟被蹭掉了!

“我眼镜丢了!!”戴毅大喊一声,他做着往前爬行的动作,被金喝止住,“戴老师!不要找了!先退吧!戴老师?!”

戴毅犹豫了片刻,头顶的洞壁已经开始轻微摇晃了,他也只能退了,随着他们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声巨响,三人又加快了脚步,这才全身而退。

出洞后,见乔沅三人在洞外满是焦急,钰雪忍不住叹道,“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阿莉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转眼看见戴毅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问道,“戴老师,你怎么了?”

戴毅摇头丧气,“我眼镜掉里面了…哎,现在就和瞎子差不多了。”

“戴老师,我来带路吧…”乔沅说,“我们一路帮你看看有没有眼镜可以给你戴的。”

戴毅无奈点点头。

“乔沅,我们现在要怎么走?”钰雪问道,“我快冻僵了…”

乔沅看了看前方,转向戴毅问,“戴老师,我们现在还剩十二个洞穴,要怎么走呢?”

戴毅之前看过这些洞穴,对洞穴还有一些印象,他说道,“以我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再走那些冰冷的洞穴了…乔沅,你先逐个查看一下,如果那种洞顶冷,洞地热的洞穴,就先标注起来,我们若今天没找到出口,明天再尝试,如果洞穴是全冰冻的,那么洞内一定越走越冷,我们基本可以放弃这样的洞穴了。”

乔沅点了个头记下了,他看见洞穴群中还有一些像之前走过的裂隙,他问道,“那我们可以走那些地壳裂隙吗?”

“也只能先选这个了,我记得这样的洞不多,只有两个吧?我们先休息一下,等身体暖和了再进去。”

几人吃了点之前准备的吃食,觉得好些了,便又向那两个洞穴进发,可惜这两道裂隙都没有出口,他们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找到出路,从第三个地质构造洞走出来后,众人一下看到了前方顶上红通通的一片,像是火光,燃遍天空,只是火光的底下全是一堆动物的尸体,看起来有些诡异。

“戴老师,前面一整片的洞顶都起火了…”阿莉娅说道。

“我看到了。”戴毅眯起眼睛仔细看着。

“好美啊!这洞里居然有火,这样我们连电都省了,多好!是吧,金?还有这一地的动物,我们连食物都不用找了!”钰雪兴奋道,火光映红了她的脸。

戴毅说道,“这不一定是好事,我们不能在这附近待太久,否则会有窒息的危险!”

乔沅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乔沅还准备在这附近安营,不过,戴毅这样一说,乔沅倒是觉得呼吸有些凝重,隐约间看见了不远处一只缓慢爬行的动物停住了脚步,看来是窒息昏迷了。

“这顶上都是可燃冰,燃烧中的可燃冰会释放二氧化碳,我们需要赶紧穿过这里!”

大家虽然听过可燃冰,但却没有真实见过,只知道这可燃冰可称固体瓦斯,既是如此,危险可想而知,大家小跑着经过,不知是紧张或者是此处二氧化碳浓度太高,都觉得有些胸闷。

燃烧的洞顶大约绵延了一百来米,可动物尸体却铺陈了几千米,这些动物不是喜光前来的,多数是为了到此猎寻食物聚集在此,尸体越多,对饥饿的动物的吸引力就越大,动物尸体就越积越多,大家在穿过这片缺氧区域时,看见活物就顺带捞走,那些动物多半晕乎乎的,抓起来不用费劲。

好在人类的个子还算可以,且这地面面积大,二氧化碳聚集的高度才不会过高,众人只觉得在弯下腰的时候鼻子和胸腔像被堵住了一样,站起来便好了许多。不知不觉,几人已走了出来,地上再看不到尸体,于是不再觉得气短了,便纷纷改长了呼吸。

乔沅领着众人又走了一段,手表突然滴滴地响了几声,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电量不足,最多只够他们持续使用一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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