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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忘川河畔,彼岸花开

关于“彼岸花”这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它是如此凶名赫赫而又无比陌生。江湖上包括九大宗门在内,对它都了解不多。它在六七十年前才出现在江湖上,现在的首领是“曼珠”和“沙华”两师兄妹,是江湖上极为神秘难缠的角色。“彼岸花”的猎杀榜单,是让所有江湖中人都胆战心惊的东西,凡是上了猎杀榜单的人,几乎没人能从他们手中生存下来,自“彼岸花”创立至今,只有四个人从他们手里活下来,而那四个人,无一不是名震武林的强者。据传,“四圣”之首的“武圣”―关武七年前曾经便遭到过“彼岸花”的暗杀,不过,“武圣”实在太过强大,即便是“彼岸花”出动了二十七位排名最靠前的杀手,也没有得手,反而折损了过半高手。不过,“武圣”也在那一场战斗中遭受重创,之后便隐遁江湖,至今没有音讯。许多人都认为“武圣”受了无法治愈的重伤,担心仇家找上门来,所以选择了隐遁江湖,这也造就了“彼岸花”的赫赫凶名―连“四圣”都无法在他们手上全身而退,这群冷血杀手该可怕到什么程度?不过,也有人发现自那一战之后,“彼岸花”便再也没有接过猎杀“四圣”这样的超级任务了,那一战的结果对“彼岸花”来说同样有些难以接受,他们几乎倾巢而出,结果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活着回来,“武圣”不愧是“四圣”里成名最早之人,早在其锋芒初现之时,便挑战过“剑皇”,被剑皇盛赞。而在那场史诗级的战斗中,“武圣”一人独战二十七位一流杀手,斩十五人,其余十二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由此可见这位“四圣之首”究竟强悍到了何种地步。在“武圣”一事过后,“彼岸花”真正开始名声大噪,但行事也低调了下来,近几年除了在川蜀还能听到他们的消息外,几乎都销声匿迹了。

这是西川茫茫深山之中的一个山洞,洞口稀疏平常,约一丈来高,三尺宽的样子。洞口长满了乱花野草,一棵歪脖子树斜插在一边。在此时,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身影缓步向洞口走来,看不清是男是女,唯有后背上绣着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它伸出手,拨开洞口前边的乱枝,那与其说是一只手,倒不如说是一只爪子,因为只有四根指头,指甲极其尖锐,手掌上面覆满了乌青色的鳞片,狰狞可怖。而被它手掌碰过的树叶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黑色,然后迅速蔓延至整棵树体上,在短短的一瞬间,原本青翠葱郁的树木就仿佛被泼了一层墨水一般,漆黑如墨,再然后,树体开始迅速收缩,断裂,仿佛被溶解了一般,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团黑水,散发着腐烂的臭味。仅仅只是触碰了一下,整棵树就被毒死了。它弯身,在进入时顿了一下,回头向后方看了一眼,那眼神如地狱恶鬼一般恐怖,然后回头走山洞之中。

山洞内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两边都点着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小道一直往下,仿佛通往九幽地狱,它漠不在乎地往下走,小道下面是地狱,它则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约莫往下走了半个时辰,路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足有三丈来高,一丈宽,上面雕刻着,那是一条浩瀚的长河,奔腾着不知流向何处,河上面有一条神桥,上面是往生的亡魂,在长河彼岸,开满了血红色的彼岸花,铺成一条火红色的道路。忘川河畔,彼岸花开。血红色的彼岸花铺成的“火照之路”,指引着通往幽冥。

黑衣人看着巨大的青铜门,在门前静静地伫立了许久,然后缓缓伸出手,在青铜巨门上轻轻点了一下。山洞开始微微有些抖动起来,青铜巨门发出“隆隆”的声响,缓缓向外打开……在青铜巨门打开的刹那,从门内出来惊涛浪声,门内有亮光照射出来。待青铜巨门完全打开后,黑衣人走了进去……

青铜巨门之后的场景,可以用震撼来形容。从青铜巨门出来,可以看到一个极为广阔的空间,整座山的山体内部都被掏空,底部是流动的地底暗河,之前的拍浪之声正是这条暗河发出来的。在暗河之上,有一座让人心惊胆寒的石桥,石桥宽约两米,由数百根石柱顶立起来,石桥两侧摆放着几百座石像灯座,燃起无数如同鬼火一般的墨绿色油灯,仿佛一条黄泉之路。在那石桥尽头处,则是一座镶嵌在石壁之上巨大无比的鬼脸宫殿,在宫殿前的广场四周,摆放着和石桥上一样的灯座,整个空间内部都被墨绿色的光芒充斥,如同九幽地狱,充满了一种疹人的恐慌。

黑衣人迈步踏上石桥,它走得很慢,但有一种别样的节奏感。宽大的黑色披风遮住了它的脚,配合着它走路的节奏,仿佛漂浮着前行,在鬼火般的灯光下,它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回归地狱的恶鬼。

大约半刻钟后,它站在了宫殿前的广场之上,然后,它单膝缓缓地跪了下来。从它的角度,透过殿门可以一直看到宫殿的最深处,大约一百米左右,在那里有一个石台,台上有两个白骨王座,座位上坐着两个人,可以看出那是一男一女,戴着鬼脸面具,穿着黑色的长袍,在那长袍之上,绣着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

“忘川河畔,彼岸花开。属下拜见鬼主,鬼母。”

黑衣人开口,声音很刺耳,如同金属摩擦发出的声音一般。

鬼主与鬼母,这两个称号在江湖上令人闻之色变,因为它们是“彼岸花”的两位首领“曼珠”与“沙华”的称号,是江湖上最为顶级与神秘的两个杀手。这里,便是传说中‘彼岸花’的总部,鬼宫。

鬼母曼珠禁闭的双眼轻轻睁开,幽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可有消息?”

“幽姬大人的女儿来西鄍了。陪着她的是白姬的儿子。”

鬼母一下子站了起来,看上去十分激动:“消息当真?”

“当真。属下追踪幽姬大人二十余年,不敢欺瞒鬼母。”

“太好了!我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这天了。”鬼母好像哭了,仿佛压抑了许久得到解脱一般,但马上她又变得冷酷起来,“传令下去,不许惊扰幽姬少主,所有人暗中保护少主,谁敢动少主一丝毫毛,我‘彼岸花’就倾尽全力灭他全族,就如同当年对付关武一般。”

“是。”

茫茫黑暗之中,响起几十道整齐的声音,充满着一种压抑的兴奋。

“那,白姬的儿子怎么办?”

“哼!狐歧门与我‘彼岸花’历来有仇,但白姬当年确实于幽姬大人有恩,且十九年前……算了,既是幽姬大人欠下的恩情,我们便替她还了,不要动那个小子。”鬼母吩咐道。

“是。”

黑衣人下去了,鬼宫也再度回归沉寂。鬼母轻轻蹲在鬼主身边,伸出手抚摸着鬼主的脸庞,声音轻柔:“师兄,幽姬大人的血脉终于踏入西川了,咱们当年做的牺牲是值得的。”

鬼主没有回答她,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呼吸一下,因为他早已死去,只不过,尸体被鬼母用秘书保存了下来,至今不曾腐烂。

在七年前,那场伏击“武圣”的惊世大战中,鬼主受了无法治愈的内伤,回来后不久就死了。

“师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鬼母的声音嗜杀而又寒冷如冰。

“云天宫的那群老王八,还有幽冥谷的,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

夏京,东王府。

今天,整个东王府的下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全都聚集在陇阳公主夏月的房门外。屋内,时不时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以及家具摔倒的声音。

今天本来好好的,可陇阳公主在收到一道飞鸽传书之后就变得暴躁起来,砸了不少东西,偏偏东王还没回来,少帅和司徒公子也奉命前往青州练兵去了,一时间,除了陇阳公主的贴身侍女苏烟外,无人敢进屋看看情况。不过,苏烟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还时不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看来是没有劝住陇阳公主。

“怎么回事?”

一个长相十分俊朗的中年人皱着眉头,正急步向这边走来。他眉眼与林阳有八分相似,正是夏国四十万四方军元帅,林天河。

“回王爷,今天本来一直好好的,夫人收到一封飞鸽传书后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劝都劝不住。”一个丫鬟答道。

林天河皱眉,听着里面的声音,几步走到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早已一片狼藉,夏月好像有些累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苏烟在一旁安慰她。

“月儿,怎么了?”林天河担忧地问道。夏月能闹腾,但成亲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

夏月看到了林天河,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跑到林天河身边,一把抱住林天河,带着哭腔说道:“夏儿,夏儿进了西川了。”

在这一刻,林天河浑身一怔,整个人都仿佛僵在了那里……

……

“若你的后代踏入西川,我们必将让她承担你们应承担的责任,这是你与我们世世代代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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