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南瓷莞并没有回来，留训的秀女们重新分配了房间。
外头的流言传的有板有眼的，听说有秀女在留训的时候死了，都把其他秀女吓病了。
对于这些沸沸扬扬的传言，虞卿玖不可否置。别人疯不疯她不知道，反正南瓷莞疯不了。
至今，虞卿玖还是不明白南瓷莞是一开始隐藏的太好还是后来被宫改变的太快。南瓷莞那双眸子里，一开始是纯净是真，后来的幸灾乐祸也是真。
若是前者，南瓷莞的心机十分可怕，她的城府已经把眼睛都武装起来。若是后者……
后者的可能性大是大，但是宫再可怕又有哪一个人能在那么短时间改变。若说后面没人做鬼，打死你虞卿玖都不会信。
无论前者后者，从那抹幸灾乐祸出现之时，南瓷莞已经被虞卿玖划为敌人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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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宫殿，一名女子手执一黑子，葱白的手指与泛着黑色温润光泽的棋子相映衬。女子目光看着棋盘，落下一子。
女子身边的一名婢子前来，对女子附耳窸窸窣窣的说了一段话。女子嘴角微勾，婢子退后一步，狡黠的说
“娘娘高明，那个南瓷莞如此禁不起诱惑，当真是一枚好棋。”
谁知女子身边的气息一收，眸子里有杀意略过。坐在女子对面的人，瞥到了这抹杀意，手执白棋悠悠落下一子
“本宫还从未见过这般蠢的婢子。”
刚刚还一脸讨好的婢子瞬间白了脸色。隔墙有耳，她怎就说了南瓷莞这三个字。婢子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死也就死了，可这怡妃向来不是仁慈的主，万万不能连累她的家人啊!
婢子连连磕头，脑门很快磕破流血，却还是不停止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不敢了!娘娘饶命！”
怡妃轻笑一声，眼睛斜看这地上的血迹，脸上笑意未减，甚至更填三分
“只有死人才没有下次。”
婢子一听，心里一个嘎达，一下子凉了个彻底。念及家里亲眷，横了横心一口咬住自己舌头，身体抽搐几下，自尽了。一则是用自己干脆的了解希望主子放过她的家人，二则是告诉主子自己会守口如瓶。
下黑子的人笑了笑
“姐姐这的婢子都是不怕死的。”
女子只是看着棋盘
“不过是怕迁就家人。蝼蚁偷生，就算是个婢子也惜命。不过，清娣也明白，虞家这位若是入了宫，只怕……”
那位被叫做清娣的乃清妃。清妃资历大于怡妃，担得起她一声清姊，不过是怡妃仗着膝下有子有女，故而唤清妃为娣。娣者，妹也。
清妃眼底染上些许狠辣却很快掩饰，莞尔一笑
“帝君似乎与虞家小姐相识。只怕是要来一位宠妃了。”
怡妃闻之，嗤笑一声
“宠早晚会失去的。若是没有子嗣……”
清妃听了心里一惊，眉梢尾处微微挑起，怡妃一出手就是人家的肚子。这般毒辣，也难怪怡妃一届从六品官员的庶女能爬上妃位，与她这个从三品武将嫡女平起平坐了。
只是怡妃宫里死的宫女，太多了。
清妃放下手中棋子，轻呷一口茶，垂着的眼眸里全是算计。毒辣的手段欠下的人命，来日若她怡妃独大，这便是搬到她的最好证据。
而怡妃虽看着棋盘，心里却默默盘算着计划。虞叶桦身上战功赫赫，虞氏一族荣耀缠身，加之虞叶桦只有虞卿玖一个女儿，真是不好对付。
若是露了马脚，父亲被虞叶桦在朝堂上参一本，本就摇摇欲坠的乌纱帽，定是要连着脑袋被削下来。
自己爹爹昏庸，弟弟尚小。若非当年一事，她怡妃哪来今日的妃位，哪来膝下一双儿女。
因为怡妃的枕边风，乌纱帽算是稳了。但是昏庸终究昏庸。怡妃是万万不敢出幺蛾子了。所以，那些个嘴巴不严实的婢子，自然要永远闭上嘴巴。
在怡妃看在，死了一个嘴巴不严实的婢子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不是第一个死的婢子了。怡妃忘了，参天的大树也有被蚂蚁蛀空的时候。
怡妃回了神，凝视着棋局许久，随后摆了摆手
“清娣这棋下的妙，本宫尽了全力仅仅是个和局。”
清妃微微一礼
“怡姊谬赞了。天色已晚，娣先告辞。”
“清娣慢走。”
院子里，虞卿玖还不知道一个狠毒的计划正冲着她开始布置施展。
怡妃也不知，这局棋，并非和局，清妃也不是下棋之人，而是棋下之人，而怡妃自以为的和局，只要在那边下一子，这局棋的局势就完全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