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声音中带着颤颤巍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海棠抬眼看去,对方身穿戎装,眉宇间英姿飒爽,头上带着军帽,得体的妆容,并没有因为经过岁月的变迁而显得狼狈不堪,反而愈发精神抖索。
郁淑芳看着海棠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她,尤其时隔这么多年,她也没有期待过海棠会主动来找她,毕竟当初让海棠如此难堪。
“郁阿姨。”
海棠犹豫了一下开口。
郁淑芳垂了下眼,从海梨进了陆家的门,海棠似乎有意无意地总是避讳陆家一切,似乎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甚至也不想提及她曾是陆家指定的儿媳。
郁淑芳对于海棠始终愧疚,毕竟当初是衍生负了她,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郁淑芳依然最中意她。
“你怎么也来这了?身体不舒服吗?”郁淑芳好像平常的口吻道,微微挽起一抹笑容。
海棠扯了下嘴角,郁淑芳是中山歌舞团的团长,长年累月在全国各地演出,虽说身子骨还行,但是毕竟岁数一年比一年大了。
这家中医推拿馆是陆衍生当年走遍了三江市找到的,那一路上海棠皱着眉,满脸的不满,额头上都是汗,她是易出汗的体质,陆衍生只能连哄带骗最后又给她买了一根红豆冰棍,她才笑了。
只道一切是当时,时过境迁就是连回忆都显得锋利起来。
“爷爷最近腿脚不舒服,就想起这家还不错,就带过来瞧瞧!”
海棠笑着道,却莫名握紧了双手。
郁淑芳想了一下,海棠的爷爷去世得早,那么想来就是靳家那位老爷子了。
“哦,是吗?”郁淑芳尴尬地笑了下,“有时间回陆家看看,就算不为衍生,为了海梨和圆圆也来走动走动!”
郁淑芬说完顿了顿,海棠目光沉了下来,“好。”
海棠淡淡的一声却带着明显的疏离。
郁淑芬也知晓海棠的性子,她的执拗全都写在脸上。
郁淑芬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也没有多做停留。
而海棠一个人坐在木质长椅上,垂下头,心里却一阵堵得慌。
这时,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海梨带着那孩子回到家的那一幕,那种深深的背叛让海棠的心连跟着脚下生的根一起疼。
可是,海棠偏偏一句话都没有说,看着那张神似陆衍生的小脸,在百岁宴上海棠扬起手想给海梨一巴掌,却到底没下去手,反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刻她只想打醒自己。
“给。”
靳樊修犹豫了很久从转角处走出来,伸手拿着一杯冰镇的柠檬水递给了海棠。
海棠慌张地抬起眼,那双梨花带泪的眼靳樊修永远都忘不了。
当年婚礼结束,她言笑晏晏敬酒奉茶,可到了最后,她却给他这一双带水的眼。
“谢谢。”
靳樊修没有说话,看着海棠大口喝了一口冰水,酸涩得很,柠檬的酸在味蕾上肆意着,甚至连眼泪都逼出来了。
“酸吗?”
靳樊修明知故问。
海棠皱着小脸,点了点头。
“我也是。”
靳樊修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