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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熊出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得不说那木桶救了一虎一命,带着他漂过最汹涌的一段流域,成功到了一处浅滩上。待他初次醒来时,天犹未亮,眼前漆黑一片,人还有点脱水乏力,便想:“得找个地待到天亮。”于是他退下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将衣、裤挂在树枝上晾晒,鞋袜放边上,只穿得一条裤衩爬上身旁一块大石上,倦缩着身子,侧卧其上。一阵困意来袭,片刻间便进入了一个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朦胧之中仿佛做了噩梦,挣扎着惊醒过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那么的温暖柔和,微风拂脸让人心旷神怡。一虎拍了一下脑袋瓜,让自己多清醒几分,随后翻身下了石头,发觉原本挂在树枝上的衣物失了踪影,只余地上的鞋袜,而在旁边的泥地上有些不明足迹。

敢情是被盗了!一虎猜测应该是半夜里有生物寻到江边喝水,碰巧看到树枝上的衣物,便顺手顺走了。只不过是什么生物会偷衣服呢?以前的确听说过有野猴子进屋盗窃之事,而且还会袭人。一虎自认一声“倒霉”,穿上了鞋袜,还拾了一根木棒,循着足迹的方向走过去。

初时足迹清晰,可走过一段路程后,行迹渐消,最后没了踪迹。一虎转了几圈也没找着,而且连来时的路都认不得,只得断了寻衣物的念想。看看天色,以太阳为坐标,转而朝着原定的主城方向进发。

太阳渐渐升至正中央,四下仍是荒山野岭,人烟全无。一虎走了一个上午,又累又饿,靠在一棵树下休息,心想着不会挂在这里吧。此时旁边斜坡上传来声响,出于好奇心作怪,爬上了坡顶。

斜坡的另一边是一条峡谷,谷宽百米有余,全是光秃秃的石头,一毛不生。两边岩壁上一道道像是利器刮过的痕迹,很是突兀。往谷底看,成群的熊怪,少说有一百来头。熊怪们携家带口在此安家,每个窝前均放置一堆大石块,也是刮痕累累,不知有何用途。

成年的熊怪不停地往窝里搬食物,大多是肉食,品种从鱼类到鸟类再到兽类尽有。一虎眼看一头熊怪驮回一头大象,而几头未成年的小熊怪举重若轻般拨弄着有楼房般庞大的象躯,暗忖:“这他喵是天生神力呀。”

这时,峡谷的一端传来一阵“呜呜呜”响声。在那边尽头是一座大山,山脚下有一个黑呼呼的大山洞,响声便是从山洞中传出来。

熊怪们好像知道将要发生何事,集体向各自窝里钻去,将一些无法带入熊窝的食物弃在外面。过了一会儿,狂风忽起,飞砂走石。一虎地处高坡,仍被余风波及,遂匍匐在地,脸面深埋手臂之中,生怕被石头打到要害。

狂风持续了整整五分钟,当风停罢,一虎探头再望,只见谷底的熊怪们并无大碍,只是窝前的大石多了许多新鲜的触目惊心的刮痕,而未能及时收好的肉食更是血肉全无,余下残缺不全的断骨。

“此风非寻常之风,乃噬人的黑风......唯独那君山熊怪仗着皮糙肉厚......”

“原来冲到了黑风山地界!”一虎寻思着这黑风山乃危险地域,据说寻常的驭灵术士尚不敢靠近,以自家这般弱鸡武力再待下去,无疑自寻死路,唯有速速离开方为上策。于是趁着熊怪没发现,顺着原路下坡,不料才走几步,脚下踏空,失足滚下坡来。滚到底时恰好撞上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不禁暗道一声“lucky”,可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

一头巨塔般的黑熊呆坐在地,双掌捧着一个大蜂巢,一边舔食着上面的蜂蜜一边歪着头打量一虎这个不速之客,完全无视在其周围飞绕的疯怒的蜂群。一虎吞咽了一下口水,大脑快速飞转:“方案一:抄起家伙硬扛...结果是百分百被拍成肉饼;方案二:转身逃跑...现实中的棕熊尚且跑不过,面对妖灵熊怪更是没希望;方案三:趁其不备,快速跳到身旁的树枝上...从目前熊怪所展现出来的怪力,这不及人身宽的树杆会被瞬间掀翻;方案四...”

蓦地,一虎翻倒在地,全身抽搐打滚,少顷,伏卧在地不再动弹。

那头黑熊怪仍是一脸呆模样,只是探过头来,用鼻子嗅了一下,便不再理会,专心致志地舔着蜂巢上的蜂蜜。

过了一会儿,地上的一虎眯着眼偷瞄黑熊怪,发觉它没搭理自己,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原来刚才他无计可施,想起以前听死党讲过狗熊不吃死人,便装死来骗它。只是他不知道,熊不吃死人这种说法并不靠谱,还津津自喜自以为机智。

黑熊怪吃罢蜂蜜,不忘舔干净熊爪子。它揉了揉肉嘟嘟的肚腩,貌似很是满足刚刚那一顿美食。这时,只见它身子前倾,前足着地,再次探头来拱一虎的“尸体”。一虎死命屏住呼吸,不敢稍有动作。那黑熊撩拨了几下,见他依旧没动静,便对着地面哈了一口气,气旋将一虎托起,轻轻的落在熊背上,然后朝黑风山方向奔去。

别看这家伙长得笨拙,可行动起来步伐轻盈,如疾风飞驰,晃眼间便到黑风山下。这黑风山常年遭怪风侵蚀,周遭风化甚深严,以致山体裸露,寸草不生。山上诸多深不见底的洞穴,时常会喷出黑烟。风吹烟动,人眼看不着风动,只见得黑影,遂将怪风唤作黑风,此山唤作黑风山。

那大黑熊的窝就在黑风山下,一个通透的岩洞。它将一虎驮回岩洞内,随意丢在一旁,自己则是又开始吃东西。那是一棵长满桃子的桃树,被它连根拔起拽回洞里。待它吃罢桃子,往地上一倒,就睡起大觉来。一虎一直默默注视着黑熊怪的一举一动,在熊背上时他便谋划着脱身大计,只是没机会罢了,如今时机成熟,暗道一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爬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洞口移去。当他走了一半时,忽然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原来经过半宿的江水浸泡与上午的折腾,胃部早已中空多时,便发出了饥饿的声音。

响声惊动了黑熊怪,它坐起来,第一时竟是伸着肉掌子去摸自己肚腩,随即似乎又感到不妥,抬头发现了一虎,一时间似乎搞不清楚状况。而腋下生变,令一虎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二者遂大眼瞪小眼,互瞪了一会儿。还是饿肚子的响声打破局面。

黑熊怪反应过来,将桃树推到了一虎的面前。

一虎问:“这是给我吃的?”

黑熊怪点点头。

“我擦,居然能听懂人话!”

黑熊怪似乎没有恶意,一虎大胆地摘下一只咬了一口,意外的爽脆香甜,遂一口气吃了十余只桃子,直至牙齿酸软,肚皮撑胀为止。吃罢,他又忆起自身仍处险境,踌躇一番后,鼓起勇气问黑熊怪是不是要养肥自己吃。黑熊怪凑到一虎身上嗅了一下,摇摇头,然后对着桃子闻了一下,一口便将它吞下。

其意思不言而寓。

“我难闻,不好吃?我可是出了名的小鲜肉,鲜嫩多汁。”一虎忿忿不平,举起右手臂,用左手去拍右臂上的肌肉以示弹性。但他可不敢叫黑熊怪咬两口试试味道,便又问道:“那你带我回来要干嘛?”

黑熊怪站起来,忽然“隆”的一下倒在地上,一愣一愣的像是在抽搐,然后就不动了。过了片刻,黑熊怪起来,捧着肚子“呜呜”的像是在笑。

这下子清楚了,黑熊怪不是要吃人,而是觉得一虎那段假死“表演”有趣才将其驮回。一虎哭笑不得,同时也确认了黑熊怪是真的没有恶意,便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开始向黑熊怪展现其看过的电影中的有趣桥段,成功逗得黑熊怪笑得熊仰马翻。

黄昏时分,黑熊怪猎回一头大水牛。它以爪子刨开牛肚,掏出内脏。其锋利的熊爪与熟巧的动作说明着它并不像外形般笨拙,而是丛林中可怕的猎食者。

黑熊怪不忘一虎,咬下一条牛腿给他。一虎也不客气,接下牛腿,用石块堆了个简易的土灶,拾回木柴,以黑风山盛产的磷矿石撞击点燃木柴,将牛肉切下放在石块上烘烤。肉香味吸引黑熊怪凑过来,一虎将一块九分熟的牛肉撩给它。黑熊怪吞下烤肉后,双眸发光,将其吃剩下的牛肉全推给一虎,要他帮忙烤了。一虎深知熟食对野生生物的吸引力。他叫黑熊怪将牛肉切成块状,自己又搭起两个土灶,三处一起烤肉。不用多时,牛肉便被消耗完毕。

吃罢这一顿,黑熊怪欢快地跳起了小苹果。其动作虽变形,但依稀可辨是小苹果,毕竟下午一虎也只教过它这么一支舞。

一夜无话......

竖日一早,黑熊怪又去觅食,这次一虎跟了过来。

一整个上午,黑熊怪展现了什么叫做吃货执着与超级破坏王。它先是顶着千万只蜜蜂的针扎,掏了其老家;随后看到不知名的果实推倒了数人合抱的大树;为了吃鲜嫩的鹿肉,拍飞了一群跟它抢食的丛林之王,真个是虎口夺食;最后要吃岩壁上的鸟蛋,撞碎了岩体导致岩体滑坡。

目睹这一切的一虎心念道:“有这家伙伴着,整个森林都可横着走。”

收集完食材,黑熊怪便打道回府,可在半路上杀出另一群熊怪。来者气势汹汹,为首的熊怪瞎了一目,其另一只眼珠像是要愤火一般,死死地盯住黑熊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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