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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夫妻之间

夫妻是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

佛说,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那夫妻的相遇,又是前生怎样的缘分?

自己有时会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人会得一个好的伴侣。而有的夫妻明明不再爱,却纠缠不休,人不是都有感情的吗?看看周围的夫妻,真正恩爱的实在是不多。难道感情也是可以勉强的吗?难道可以要求上天赐一个人来爱我吗?自己一个人很奇怪这个问题,所以对于夫妻,或者对于今生注定有好伴侣,总是持有怀疑的态度。

13年过去了,我的婚姻已经步入了稳定期,更新换代地晋升为亲人的一种阶段。生气少了,吵架少了,打架也没有了。现在的我,已经心如止水、风平浪静、深海无波。甚至,与世无争、清心寡欲、超然脱俗。

我们以前,确实打架斗欧的激烈场面多了些,虽然那也是婚姻中的一部分。就像修仙问道的过程一样,历尽劫波,苦练本领,升级换代。现在的我们,已经过了磨合期,步入了和平年代。

看看我们的和平年代,又有哪些让我知足常乐的事情?

一二年,他给我买了件皮草;

一三年,他给我买了条项链;

一四年,他给我买了个手机;

钱不是重点,重点是跟你过了这么久得到这区区可数的物质,不算多吧?仅仅如此,我已经把虚荣心给喂饱了。回趟老家,也显山露水地变成了人人称羡的“有福之人”。

妈妈说:“知足吧,人家这么会过,都往你身上花钱,可以了!”

是呀,谁说不是呢!一分钱也是爱,只要你舍得。我从来不谈钱,不爱财,有我花的就行。什么当家主事、收帐管钱的与我何干?我一不争名,二不夺利,只要你真心待我就好!

这些年我们都在变化,或多或少。

女士优先,先说我吧——

以前我多骄傲、多自信的一个人,从小就一枝独秀,集万宠于一身。父母的掌上明珠,老师跟前的红人,同学们眼中羡慕的对象。即使谈恋爱,都在父母的默认状态下自由自在。虽是小家小户的女孩儿,却有一颗唯我独尊的公主梦。

与生俱来的爱好,能歌善舞、能写会作、爱说爱笑、阳光开朗、表现力强,都是我身上时时刻刻无处不在的闪光点。再加上我较好的容颜,颀长的身材,放在哪里都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感。所以,我的骄傲也是与生俱来的。

人贵在有自知,认清自己,才能找回自己。

而如今,我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到晚宅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有几个朋友,偶而外出。一个人,忙碌在店里、家和学校之间。除了这些必要的工作,其它的世事与我无关。

这些年,他也在悄悄改变——

以前大呼小叫,口无遮拦,一副大男子主义的可恶样子。天下是我的,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你就应该服从我的指挥。给你钱花,那是我养着你;不给你,没人管你是谁。你只能想着怎么相夫教子,一个女人还交什么朋友,过好自己一家子的生活就够了。

他的控制欲强大到,妄想将你的思想彻底清盘,让你唯家是从,唯他是尊。

自从我与世无争,越来越无欲无求的时候,他也望而却步,不敢再挑战我了。

人是越战越勇的,当对手看不起你,不屑于和你交手的时刻,你才觉得了无生趣,因为你连决斗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变了,变成一个苦苦的追求者:讨好你,只要多看我一眼,让我为你做饭也行;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吧,只要人还在我身边就行;朋友可以,你去玩吧,记得回家的路就行;你累了,我帮你送送孩子,你去睡一会儿吧;你想写作,你就写吧,我不打扰你就是……

多年的辛苦修成正果,他又重新迷恋我了,像一个从未吃到糖的孩子,很想我把甜蜜带给他。天翊呀天翊,你结婚这么久才想到,征服一个女人的心才是重点,你是不是也太晚熟了?

我总是偏执的以为,如果一个女人没有让男人为她打过架,才是最失败的。这么多年,让我想想,他的——英雄救美。

有,不知道算不算?

那一次,李哥约我们一家去吃饭。李哥既是邻居,又是本地人,还有生意做。席间,李哥对我频频示好,以前就有过一次唱歌的经历在还不熟悉的情况之下。所以,对于热爱唱两句的他,对我唱歌有一种仰慕也算情有可原。咱虽说貌不惊人吧,但唱歌可是一鸣惊人的。

到了KTV里,我们各选各的,唱的唱,赏的赏。你知道,我这人就是爱现,一到自己拿手的领域,那可是当仁不让的主儿。唱了几首,正坐下休息,这时李哥过来拉我。他点了《知心爱人》要与我合,还要来搂我的肩,手刚要挨到的刹那,天翊一把握住他的手,把李哥搂到一边去了。马上,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李哥喝多了,你别和他唱!”

但李哥分明不买帐,又过来拉我了,我见势不妙,躲躲闪闪,这时天翊挡在了我的面前,当时的画面特别像“老鹰捉小鸡”,而天翊成了保护我的“老母鸡”。这时,十分尴尬,李哥显然生气了,他自己一个人唱完那首歌,借故走掉了。

等李哥一走,天翊才发话:“这回随便唱吧,现在没人管你了!”

这只是印象深刻的一次。这些年林林总总,确实在和异性接触方面,他把关森严,几乎是将我攥在手心里一样,生怕我飞了。

目前为止,让我深刻的还有一件。

此事关系重大,有极大的教育意义,对南方的风土人情和人情世故有着极为重要的启蒙,你说,我当讲不当讲?

好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讲吧!

去年深秋,我在广场上跳舞的时候,儿子闯祸了,撞了一个孕妇,够棘手吧?

当时的情景重现一遍:

我在跳广场舞,儿子在一边跑着玩。

突然,一个小孩过来叫我:“阿姨,你家孩子闯祸了,他撞了个人,你快过来!”

一听这话,脑子一惊,也来不及思考,就顺着这孩子的指引一口气跑到了案发现场。

只见当时,我的宝贝儿子站在两个女人中间。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人,肚子微隆,扎着马尾辫,穿着就像正装一样,包裙黑丝,一点儿不像个孕妇的样子;她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几岁的年轻婆婆,黄头短发,个子略矮,有一米五左右的样子;我的儿子就站在两个女人之间,战战兢兢,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就那样站着,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第一眼,两个女人瞄向我的瞬间,就像逮着了大鱼一样,四目放光,欣喜中带着一股火药味直冲向我:

“你就是他的妈妈吧?看看,你儿子把我儿媳妇撞的!那么大的力气!她就在那儿站着,这孩子着急着忙地跑过来,一下子撞到她的肚子上,你看看我儿媳妇,现在肚子都喊‘痛得很’,你说咋办吧?”这位年轻婆婆冲着我,面露凶光。

事实的真相并非她说的样子,从旁边的熟悉的孩子口中,我听到的过程是——当时,这位时尚年轻的女人正在那儿站着玩手机,我的儿子跑过来确实撞了她一下,但没她们讲的那么厉害。你说,一个大人你不看着孩子点儿,还让孩子躲着你?何况,你不穿孕妇装也看不出孕妇的样子来,小孩子以为你和正常大人没有任何区别嘛!

我先一把将儿子揽到怀里,受不了他那吓坏的模样,看向那个时尚年轻的所谓“孕妇”的肚子。看不见什么嘛,黑色的紧身包裙,裹的严严实实,那肚子也就像个微微发福的小肚子而已。

“怎么样啊,现在?这个小孩子撞一下能有多大力气嘛,他才几岁,再使劲儿也不至于撞疼吧?”第一句话,我尽量压着脾气,尽管我已经暗暗生气这对妇人擒住一个小孩子不放,还想讹人。

“疼呀,我的肚子好疼,都是你儿子那么使劲撞我,不行了,我快疼死了,你带我上医院吧!”只见,这个时尚年轻的孕妇一脸扭曲的痛苦状,痛苦中又带着强硬的语气,那语气里又读不到一丝痛苦来,只有凶恶。

“什么?上医院?不至于吧?小孩子撞一下就要上医院?你说上医院就上医院呀?走,我们走!”

说时迟那时快,我拉起儿子往外走,大步流星地刚迈出两步,只感到儿子的一只手猛的松开了,我一扭头,那个婆婆一把抓住了我的儿子,好哇,这下子惹急我了,脑子的转速跟不上我的手速,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谁让她个子矮呢,我一伸手就到了她的头上。

坏了,我这一出手,她的儿媳妇如潜伏很久的野兽一般找到了完美的猎物,猛扑上来,用我来不及看的速度,抓住我双腿的瞬间蹲坐到地上。哇,幸亏我穿的是裤子,不然该把我给撕掉了。一秒两秒……我被这孕妇抱住的同时,手就本能地撒开了。此时,两个女人一边一个,一个抱住我的腿,一个抱住我的孩子,紧紧地将我困在原地。

“你别这样,快给我撒开,你撒开我……”不耐烦了,凭我的力气可以挣脱的,但此时我才转了转脑子,不行,她是个孕妇呀,她这一坐,别人还以为我欺负她哪!不行,我不能再动手了!

想到这,已经后悔:哎,好好的怎么就动手了?

困在原地多少时间呢?一分钟?两分钟?反正超不过三分钟的样子,我也不挣扎,等她们演够了,自动就放手了。

我正庆幸她俩撒开了魔爪,只见“孕妇”打电话搬救兵了,我这里赶紧带着儿子跑回跳舞的场地,找李姐。

李姐就是我之前讲过的像外婆一样的人,也是我的舞蹈老师。奔向李姐的刹那,全场人员戛然而止,只听我一个人讲话:“李姐,我好像闯祸了……”

“撞的是什么样的人,哪里的?”

“一个不像孕妇又说是孕妇的人,本地人。”

“哎呀,本地人可惹不起呀,何况还是孕妇?”

此时,梦婷给我老公打电话,多倒霉,我还忘了带手机。

激烈的来了——

一群男人,陌生的面孔,高矮胖瘦都有,一个个横鼻子竖眼睛的,向我走过来,只听一声喊:“是哪个打我家老婆了?给我站出来!”

这话,传到耳朵的那一刻,并不吃惊,也不害怕,只是找不到是哪个男人说的,有种的,别藏在保镖后面呀?是男人,咱站出来单挑好不好?

关键的时刻,是李姐一把挡住了一个男人挥过来的手臂,将我搂在怀中,那一刻,我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只听李姐一声喊:“你们一群大男人冲着一个女人,像话吗?”

当时,我虽人高,但渺小极了。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遭遇,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点儿底气没有,只剩下一丝本能的蛮力和心中一腔的怒火。

这时,一伙儿警察过来了,这样的纠纷竟然如此劳师动众,可见我闯的祸还真不小。

费话说多了,累的慌,跟着警察走呢还是不走,成了我无法决定的问题,李姐说:“不怕,我陪你去把事情交待清楚,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听李姐的,此时我也没有主见了。大家应该了解,一到关键时刻,我不仅智商为零,连处事能力都近乎一个儿童。

不怕就不怕,牵着儿子就上了警车,我刚坐上来,李姐也紧跟着上来,这时,该死的天翊才姗姗来迟。

天翊一来,李姐下去,让天翊挨着我坐,李姐紧随其后。一群舞友跟了五个过来,连李姐的老公也来了。

平生以来,第一次坐警车的滋味,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既看到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的突发事件;又看到了温情满满、护我心切的李姐;还有我那姗姗来迟的“英雄”,此时我还很难给他定义。不过,天翊没有一句责怪,他深知我的护子之心,已经到了视死如归的程度。

进了医院之后,警察们就哪凉快哪歇着去了。原来就是孕妇男人喊来的警察,生怕他们那伙混混办理不了,才用如此冠冕堂皇的交通工具载我们过来,这下子,不给看病也难了。

只看这时的天翊,在我眼中的形象才高大起来。把我和孩子安排在楼下坐好,不许跟着,他开始和孕妇一行人交涉,怎么看病、先看什么、上哪层楼,他就泰然自若地跟了去。

我就等吧,只见他们一群人上上下下、走来走去,我和孩子有李姐和梦婷相陪。此时李姐将儿子搂在怀里,用她的大衣把儿子包住,已是秋深露重的夜晚,有点儿冷。梦婷也没闲着,去上面看一看,下来给我们汇报。只听梦婷来报了两次:

“医生都说了没事,孩子一切正常,都五个多月,也牢固了,一点儿事都没有,她们就是非要住院,想再观察看看!”

“哎哟,她们真的是有关系啊,我见那个孕妇的老公悄悄对医生说了两句,那位医生就吩咐我们去医学院再检查看看!”

好吧,我们心知肚明,此事还是本地人占尽先机,我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啦!

没错,他们已经决定往遵义出发了。天翊先把我和孩子送回家来,就跟着那群杂毛去了。

第二天,天翊回来,说,他们还要继续住院,让他们住去吧,结果咱也不怕。反正孕妇和胎儿一切正常,看他们还能耗多久!咱就静静等着,你看吧,他们也住不了几天的!

果不其然,三天过后,孕妇老公打来电话:“我们出院了,现在不是孕妇的问题,我要找你老婆算帐,打了我妈还敢打我老婆,我跟她没完!”

这话哪儿说的,我是抓了他妈头发,可没动他老婆一根毫毛啊!兴这个,胡诌八扯是吧?一个罪名不好成立,再编一个是吧?我就是再嚣张,也不会对一个孕妇下手啊!妈的,冤死我!

撂下电话,天翊就对我画圈了,像孙悟空给师傅画个圈一样:“这几天,你可别出门了,跳舞更不行,那些人一定会去逮你的!千万记得,非要出门的话,走大路,别走小路……”

一听这话,我才知道问题严重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报仇”的问题,我有危险了!

第二天中午,我带儿子去看马戏团表演,正好同心城发的免费票,儿子欣喜若狂,我也欣然陪同。没想到,我命大,逃过了一劫。

刚刚落座,马戏团的演出还没开始,天翊的电话打来:“别回来了,看完直接回家,千万别往门市上来了!”

这天夜里,听见天翊惊魂未定的描述:“好家伙,她老公带了十几个混混,往咱们门市上来了,直接冲进来找你,吵的嚷的就是你,说揍你一回完事……幸亏我把龙会长叫来,不然他们不见到你不给拉倒!”

龙会长是李姐的老公,因为我和李姐的交情,他也起到了保护我们的关键作用。最后,通过龙会长的调解,我们认罚来以完此劫。他们张嘴要一万,好说歹说,敲定了6800。而且,还动用了同心城三大元老出面,在同心城最大的酒店里大摆宴席,招呼了那伙人吃饭,一酒泯恩愁。

钱,天翊亲自送到了孕妇家里,兼态度温和的赔礼道歉。天翊说:“这事要让你去,又得瞎!这人家还不满呢,说怎么不见你老婆过来?幸亏人家还没有要求你亲自登门道歉呢!”

你还别说,对正人君子道多少歉我都乐意,但对那种敲诈勒索的人我做不来,对扯过头发的婆婆我在警车里已经道了一路子的歉了。

我这个人,对事不对人。

是我的错,我一定道歉,而且毕恭毕敬,就是要负荆请罪也可以!

不是我的错,士可杀不可辱,人生自古谁无死,只留清白在人间!

这一次棘手事件,天翊全程为我保驾护航,让我又体会了一把集万宠于一身的待遇。

患难见真情,以此诠释吧!

哪有那么多大事,日子还是由小事堆积而成。打败爱情的从来都是细节,而让人感知感动的也是细节。让我放大一下我们之间的小细节吧,隐私哦——

我有许多伤心的梦,常常在哭声中醒来,醒来的瞬间在半睡半醒之间,此时的惊魂未定让我害怕,他会伸过手来拍拍我,安慰我:没事没事,那都是梦;

我最大的毛病,不爱做饭。家里的菜现在都是他买,有时买现成的,有时自己做。见我不会做的菜,他就亲自动手。至今,素食我做,荤菜他做,已成规律;

每次他要出去应酬的对候,他深知我一定又要跑到外面吃,干脆直接帮我把饭做好再出门。这也渐渐形成了习惯,就在前两天临走之前还为我做了两条鱼;

接送孩子的任务是我的,毕竟门市离了他不行。但他不许我开车的,从我上次在红岩桥被一个摩托车追尾之后,坚决不让我再碰车了。这人呀,是控制欲强,还是护我心切?

买衣服,对女人是一件大事。无论我的衣柜里有多少衣服,我要买,他从来不阻止。每年回家之前,一定让我买最好最贵的来穿,当然有显摆的成分在,但那确实令我高兴。

这些小细节,不胜枚举。感动都在心里。

现在,我们的夫妻关系也渐入佳境,正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好好过吧,他珍惜我一刻,我就当珍惜他一刻。感情是日积月累的信念,看透了彼此的缺陷仍坚持走下去的一种信念。结尾我想引用金玉之说——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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