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暖始终怀疑林承天丢失的记忆已经回来了,却总是被无情的现实打击的一败涂地,自己明明各种怨恨各种不爽,最后还是甘愿随听使唤。比如林承天明明是好心周末陪着自己逛街买衣服,却非要说是怕丢了他的面子,哪怕是保姆也得光鲜照人,大包小包那么多,明明是花钱享受,却全部都要自己拿,狼狈的像个苦力搬运工,一点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都没有,简直是自己找罪受,以后都不要逛街了,看着前面悠闲走着的老板,自己却连手都没有,真不知道到底是谁陪谁逛街来的,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被包养了吗?而且还是保养了自己家的保姆?耍无赖吗不是,真是气结。日子就这么过着,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晚上提前下了班,因为林承天来电话说林父明天要走,老祖宗叫一起去吃饭。因为连日忙,苏暖暖在车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因为来的早,陪着老祖宗说了会话,苏暖暖就跟着保姆一起在厨房准备晚餐。客厅里,林父说来说去又说到结婚的事儿:“不要嫌我唠叨。我还是那个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事儿该有个决定了。反正我是挺中意许柔这孩子,温柔贤惠,又识大体,知书达理。你赶紧定下来,把婚结了,我也就心里踏实了。”“现在又开始干涉我的私生活了是吗?”林承天无奈的语带讽刺的笑着。“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过问这事儿不应该吗!!娘,你看他这什么态度这是!”林父火了起来,“吼什么吼,比嗓门儿大是吗?”老太太责骂起自己儿子,不过话说的有道理,也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想抱孙子。那边苏暖暖来喊吃饭,林承天不出声搀着老太太过去。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很冷,苏暖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林父黑着脸,林承天冷着脸,老太太沉默不说话。“奶奶,我吃饱了,我们先走了,您慢慢吃。”还没吃几口,林承天朝老祖宗笑着起身要走,苏暖暖心里一咯噔,忐忑不安: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样子摆明是生气了。林父头也没抬,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为你死去的母亲想想吧。”“啪!”的一声,林承天把手里的餐叉拍在桌子上,激动的站起来,苏暖暖被吓的噤若寒蝉,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手臂上青筋暴起:死去的母亲?不是父母都在老家吗?难道是?“为我死去的母亲想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她?你凭什么拿她的死来压我?”“承天,有这么跟自己父亲说话的吗?”老祖宗责备:“坐下,有话慢慢说。”那边林父却生气的开了口:“提都不能提啦?这么多年我还能跟谁提?”“谁都可以跟我说她,就是你不能。你还拿她的死威胁我结婚?你的心怎么这么狠?”苏暖暖拉着林承天的手臂想让他冷静点,却不料被他甩开,而接下来的话似乎让她更加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的伤心。“今天当着老祖宗的面我把话跟你说清楚。这二十多年来,我什么时候跟你提过她?我还不是知道你心里也苦,提了怕你伤心吗?我只当是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感受,所以这么多年大家心照不宣,快三十年了,都明白那道槛谁都没过去。”苏暖暖看着林承天望着苏父,一字一句质问,无声的流着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林父的话是碰到了他的禁区了。“哭什么哭!!!没个男人样子!!”林父红着眼睛呵斥,这也是他心里大的一道疤,“对,我不是个男人,那你为什么要提她?!!再多苦自己咽下去!!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小时候她刚走,别人问我想不想她,我硬撑着说不想,那个时候爷爷已经重病在身,家里境况不好,我就是觉得咱们家已经够多灾多难了,我不想再惹长辈们伤心,夜里我自己躲在被子里哭,不让你们看见。那时候我才八岁不到,别的孩子都在没心没肺的玩,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我在想死是个TMD的什么东西?老天爷凭什么让我的母亲“死”了?凭什么?!!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多少次我想自杀吗?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熬着夜不敢睡觉生怕做噩梦,生怕我再在凌晨听到另一个噩耗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圆了她的心愿?好让她知道自己儿子成家立业有了后,让她入土为安?你以为她临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吗?她是生我的母亲啊,才陪了我几年?”说到这里,林承天终于情绪崩溃的哭出声来,声音哽咽,苏暖暖看着面前这个从来都是从来都是压不垮的冷傲男人,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心疼的要命,“就,就那么没了,我想她想的要命!!你懂不懂?!!这么多年,我生怕她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我再也经不起失去另一个至亲的痛苦了。但是我要完成她希望的事情啊,可是我,我能怎么办,我也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啊?我也挣扎,我也痛苦,所以我拼命工作,让一切都好起来,起码能在物质上回报你们,让咱们家过的更好,我也必须要等到能让我放下这一切恐惧的那个人,我想着等我准备好一切,我可以了了母亲的心愿也成全自己。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没管你的事情,你也没资格过问我的生活,我想娶谁那都是我的事情!我告诉你,谁都可以跟我提她,就是你不行!!!永远都不行!!!你没资格!!!!”林承天说完冲出了门,“承天呐!!承天!!”老祖宗慌乱的喊着,苏暖暖声嘶力竭的想叫他回来,追到门口,看着他早已开车加速出了院门,自己倒是哭了出来:这些他从来都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原来那时他在厦门所提到的失去的至亲是她的生母。听完这些,苏暖暖早就哭红了眼转头望向老祖宗:“老祖宗,我——”“去吧,快去找他,阿福,阿福.....”老太太流着泪,懂了苏暖暖询问的意思,忙不迭的答应,喊着司机阿福让他开车带苏暖暖追过去,大雨天的,这孩子心里正难受可别干出什么傻事儿来。
那边苏暖暖急匆匆坐车离开,老太太拿着拐打着站在一旁的林父,眼泪纵横的训斥:“这下好了,如你所愿了吧,你自己干的那些好事我都没说你什么,承天又说过你什么?你做父亲的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儿子?鬼迷心窍的就想着抱孙子,还了一个死人的心愿,你自己愧疚就减轻了是吗?你们这对父子到底是怎么了这是?”林父垂首听着,红着眼眶,突然跪了下来:“娘,您别生气,我这不是——”“你还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老太太看着急于辩解的儿子,气愤的拿着拐抽打,林父默不作声哭着,跪在地上任由老祖宗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