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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左眼右脸

喧闹的城市慢慢变得安静,霓虹灯的光线照应在河流中,只有微风轻轻的吹拂,它在亲吻这座繁华的城市……透过窗户我看到了汽车,看到了高楼,看到了霓虹灯…可是我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这里虽然繁华,可是没有我所爱的一切…这里没有大山,没有老黄牛,没有山谷里的小溪,没有夏虫的歌声,更加没有那个我住了十五年的木屋,更加没有外婆……我家乡的吊脚楼,腊肉,那是我们湘西土家族的特色,这里却都没有,虽然和妈妈的日子变得好一点了,但是我总感觉失去的比的得到的还要多……

今夜我失眠了,我想起了我的外婆,她在呼唤我的名字,丫丫。可是我不再是丫丫了,我不再是向丫丫了,我叫夏早早了。我姓夏,一个十五年后的名字,一个我不喜欢的名字,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姓…

但是我没有去怨恨任何人,也包括我的那个不负责的父亲。我只是狠上天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外婆,是不是我不够乖,所以他在惩罚我。但是这个惩罚真的太重了,太重太重了。

我承认夏叔叔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处处都在问我的感受,总是很在意我的想法。我承认他比我的父亲负责,但是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去叫夏叔叔爸爸。我总觉得这是一种背叛,是对爸爸的背叛。虽然他十年来都没有看过我,但是他依旧是我的父亲,我不允许自己去叫另外一个人爸爸…

开学了,妈妈把我转到了一所高中,让我去那里读书。说实话我挺害怕的,我害怕我交不到朋友,我害怕没有人搭理我,他们会嫌弃我,嫌弃我是一个农村来的土包子。以前看电视经常看到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瞧不起穷孩子,总是会欺负那些穷孩子,我害怕我也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夏叔叔开着他新买的小轿车送我上学。一路上不停的叮嘱我要怎样怎样。无数次我幻想父亲送我去上学,路上告诉我要听话,和我聊天。但那只是幻想,现在终于实现了,可是我却心里怪怪的,我清楚因为他不是我的爸爸。我对他没有亲戚的感情,只有感谢,只有感恩。

到了一中,我看到了同学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正在打扫卫生,阳光穿过树林散落在我的头发上,我听到了风的声音,我品尝着微风的甘甜。有很多同学有说有笑的手挽着手,他们的脸上是那么的幸福,我觉得我可以是释放我已久压抑的心了…

当我回头欣赏这美丽的校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他穿着白色的校服,骑着自行车,依旧戴着他的耳机…阳光穿过树林时,微风吹拂了他的头发,这一刻的他不像上次那样的放荡不羁,而是多了小清新,感觉上是那么的温暖……

或许每个老师都一样吧,一开学都会给你下一个马威。总是说不可以干这样干那样,否则后果有多么严重。我记得有一个印象最深的就是不可以谈恋爱,当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女生说了一句:“到高中不谈一场恋爱那还叫高中吗。不可以谈恋爱学校还不是一样有很多情侣,装!”

我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班主任的外貌让我记忆犹新。他穿着一套白色的体恤衫,白色的裤子。他总是微笑着。微笑本是一种交际的基本礼貌,可是他笑起来总是给我一种猥琐的感觉。军训的时候他总是一套蓝色的衣服和白色的衣服换洗着传,弄得好像他只有这两件衣服一样。我感觉他好像很邋遢一样,头发总是油光闪闪。你说他谁会有女孩子喜欢他,但是结果出乎意料,他的老婆格外的漂亮,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不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眼光嘛…

每一个早晨的空气都是特别的清新,每一个早晨的阳光都是格外的温暖…广东和家乡不同,家乡的阳光没有这里毒辣,家乡的空气比这里还要清新…但是家乡没有我想看到的背影,而这里没有我想看到的笑容……

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那个电梯里有点放荡不羁的少年。这次他没有带耳机,他单间挎着包,走了进来,坐在了我的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小紧张,脸有点发烫。说实话在湘西读书的时候,老师每一次换座位我从来都没有和一个男生同桌过,现在是第一次,真的有点不舒服…

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但是身体不安的扭动着……今天真的有点发神经了!!

每一个同学都自我介绍完了后终于到我了,终于可以解放了一下…

我清了清嗓子,有点紧张,但还是克制自己,但是腿还是在都抖。这里的孩子都特别外向的感觉,每个人上来自我介绍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洒脱,到了我确实这幅模样。

“大家好,我叫…”我停顿了一下,我不知道我该说夏早早还是向丫丫,夏早早是新的名字,但是我又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另外一个名字,所以…“夏早早,你们也可以叫我丫丫,小丫,很高兴和大家一起读书,希望我们能够做好朋友,一起努力一起考上好的大学。”

当我说到小丫的时候,那个男生说了一句让我想过去一巴掌扇死他的冲动,“小鸭!不错声音是挺像鸭子的。”

班上同学一阵哄笑,弄得我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有点紧张,他还那样说,真他妈想冲过去一巴掌把他扇死…

我红着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笑着走了上去,一种自大的表现,好像他很厉害一样,手插在口袋里,微仰着下巴,站在讲台上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到我承认我在看他,在注视着他,“大家好,我叫乔安,我爱音乐篮球,希望有时间和你们PK。”

“乔安,小乔,那不是三国里周瑜的老婆嘛。”我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承认我实在复仇,谁让他刚才那样说我的,就当做教训他的好了。

他若无其事的走了下来,冲我笑了一下。我感觉到了那不是真心的笑,那笑起来太寒冷了…我有种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高中的日子真的很枯燥乏味。以前看关于青春的电影,里面的剧情是那么的美好,难么令人感动。可是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我承认我也有一颗少女的心,但是谁又敢承认自己没有呢?我也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子罢了。我也会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犯花痴,会傻笑,会做一些特别傻乎乎的事情。曾经我无数次幻想着高中,高中里的我是否也会像电影里一样可以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那样我的高中也算完美了。我曾记得姚雪漫的《离歌》中曾写过一句话:十八岁以前你要是没谈过恋爱,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可是到了高中才发现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是多么可悲,所以我后来又发誓高中绝对不谈恋爱,为自己的大学而去奋斗,实现我的梦想,就是去远行……

我们永远也无法预测未来,就像当初发誓绝对不谈恋爱的我后来也懵懂了少女心怀。我们谁也无法阻止内心萌动情感,它们就像一棵小树苗从发芽到开花最后到结果…但是我们都清楚青春是一场没有返程的旅途,错过了就永远也错过了。当你回首时,那已不在,留下的回忆是抹不去的伤痛。

我们的日子也算过得津津有味吧。上学时每次都能从电梯里碰到,他总是带着他的耳机沉醉在他的音乐中。那个时候的他穿着白色的校服,带着淡蓝色的耳机,骑着自行车去上学…或许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背影,他带着淡蓝色耳机,穿着白色校服,骑着自行车的背影…我总是走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有时候他会主动跟我打招呼,然后叫我小鸭子。那个时候的我总是会和他吵闹,骂他是小桥流水人家。其实他永远也不会懂,我只是想多和他说说话而已…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但是我选择了不逃避那样的感觉,我只是在品尝那样的滋味。我坚信的一句话就是:青春里的我们谈的是一场没有终点站的恋爱,而我们不懂的词却叫青春……

那时候的我是语文课代表,我特别喜欢老师布置作业,因为我就可以有理由主动和他说话,可是语文老师不太喜欢太多布置作业,所以我都不太敢和他主动说说话。每一次看着别的女生和他大胆的聊天,打闹,那时候我多么想和他打闹的那个人是我…虽然我们是同桌,但是我们却很少说话,每次都是他主动找我说话,也只限于学习上的事情……

他的英语成绩特别好,英语150分的题目,我可以轻轻松松拿到130多分,那还算考的差的,一般来说都是140多分,那只限于作文上扣分。而我因为从小生活在湘西,那里的英语课程一般都在初中才学,而我又是从农村出来的,所以英语特别的差,可以说我的英语是我们班的倒数。这对我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虽然我的其他科目都很好,但是英语总是被赶超太多,导致我的排名也不是很理想…

每一次的英语考试,当试卷发下来的时候看着他的分数我特别自卑,他真的太厉害了,不是一般的那种厉害。而且他的理科成绩有那么好,我有种特别想要换座位的感觉,但是我又舍不得。但有的时候我也很感谢自己的英语成绩差,这样我也就有理由主动找他说话了……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朋友,唯一有一个就是小学同学。那时候她转学了,我们都不知道她转去了哪里,没想到高中又见面了,她叫蕾蕾。她变了很多,人变得特别的爱笑,特别大大咧咧,说话总是很直接,不过这样的人比较爽快,我喜欢,我们又做回了最好的朋友…那个时候我和班上同学没有什么交集,除了蕾蕾和安琪什么也没有,所以我把乔安也放在我的朋友圈中……

我有时总觉得自己像一个丑小鸭,也就像乔安说我是一只丑小鸭一样,但是她至少最后变成了白天鹅,而我也有可能变成白天鹅吗?

11月11是安琪的生日,所以安琪经常说自己命中注定要打光棍了,而那天安琪就会举行生日聚会邀请许多人为她庆祝。而我们总是跟她开玩笑说参加她的生日会打光棍的,这总是让我们大笑,所以安琪的外号叫做老棍,听起来不太好听,但是又有几个外号好听呢?

第一次被邀请参加生日party心情有点激动。以前在我们那儿从来没有人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生日party,因为我总是会拒绝,也因为这样渐渐的大家都说我太高冷,不会团结同学,没有集体精神。其实是他们不知道我要赶快回家照顾外婆,外婆的身体不好。只要一想到外婆在家里可能会过得不好,我的心里就会很着急,所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听到他们这样说我,我又能怎样,去解释吗?

安琪的生日聚会场所是在KTV,她包了很大的包厢,里面几乎把全班的同学都邀请了。

他们玩的很嗨,喝着酒,唱着歌…其实我也喜欢唱歌。以前在我们那儿读书,每一个清晨,当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读书…我总是会听到音乐室传来的钢琴声,还有同学们的歌声。那时候的我多么幻想能够和他们一起歌唱,一起站在舞台上比赛,但是需要花费的钱太多了,我…没有钱…那个时候我记得我会悄悄地现在楼下,听他们练习,然后从传来的声音中偷学,我从来都没有当很多人的面唱过歌,因为我不敢唱,我害怕他们觉得我唱的难听而嘲笑我…那个时候每一次都会有老师招生,看着报名的人有很多,我真的很想冲过去告诉老师我也要参加,但是我不能,如果我去参加了学习艺术,那么等于我抛弃了外婆…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一辈子都讨厌我自己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但还好每一次我都压制了自己的心……

现在听着吵闹的包厢中,每个人都在释放自我,而我却是那个格格不入的人。歌声太大让我的头脑发晕,灯光太暗让我心无法平静。听着他们的歌声,看着他们欢乐的表情,我忽然发现我是这么的不合群,这么的不搭调,我有一种我们不是在同一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是城里的孩子,而我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他们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大小姐,而我却是无底洞里的丑小鸭……

“同学们,我们抽签让一个人来唱一首歌,被抽到的人由我们给他找一个搭档,跟他合唱,怎么样!”乌龟说道。

关于这个乌龟,请不要误会,他只是外号叫乌龟,因为他的的原名叫吴归,谐音有点像乌龟,所以我们叫他乌龟。乌龟这个人特别直爽,人也特别活跃,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你觉得无聊,因为他可以找出无数的话题让我们活跃起来。也因为有他我们从来都不会安静,不会孤单…

我曾记得有一次乌龟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罚跑操场十圈。偌大的操场,十圈也真够严重的,何况太阳又是那么的毒辣!后来他中暑了,我们都在为他担心,结果他回来说了一句,“我是乌龟,寿命长着呢。”弄得全班大笑。他的标志或许就是我是乌龟,寿命长着呢。

每个人都赞同乌龟的主意,都抽签时,每个人拿了一张签……我心里有点忐忑,我不希望是自己,但同时希望是自己。当我拿到签的时候把他放在我的手心,长吐一口气,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打开了白色的纸条,看到了没有字迹,不是我。心里莫名的失落,但又莫名的开心,我怀疑自己是有病…

“哇~~是乔安!!!”安琪开心的大声叫喊着,我们都看向乔安,他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淡定的说道:

“好啊,我来!你们找谁?”

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叫的名字是我,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许多的男同学异口同声的喊到:“刘珊珊,刘珊珊……”边说边鼓掌,心里莫名的失落,那个名字不是我,我承认我想和乔安合唱一首歌……

刘珊珊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享受着每一个人的呐喊声。她骄傲的扬起了笑容,仿佛她就是一个胜利者一样…今天的她穿的很漂亮,白色的裙子,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腰间,她化了妆,淡淡的妆,今夜的她是一个女神,万众瞩目的女神一样,那么美丽,那么自信,迎接着所有人的欢呼。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看着乔安,那样的眼神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等等,我们好像有一个人还没有唱过歌吧?”乌龟打断了所有的欢呼,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因为还没有唱过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好像是早早,”乌龟那个麦克风用手指这我,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我扭捏着不安的身体,尴尬的低着我,眼睛不敢看任何人,“不如就让早早和乔安合唱怎么样!!”

大家等等点头,有的还说什么从来没有听过我唱歌,很期待。乔安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站在那儿不动,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一样。我被大家推上台去,乔安递给了我一个麦克风,说了一句特别欠揍的话“鸭子一般唱歌都不太好听吧。”…我尴尬的笑了笑,接了过来。我总觉得腿部有点发软,站不稳一样,而乔安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样。

昏暗的灯光印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匆匆闪过,来来回回…我的用我的左眼看到了那个俊美的少年的右脸,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有点妖魅。我的左眼记住了他的右脸,他右脸的右眼下有一颗会说话的眼睛…当音乐响起,他开口唱了这首林俊杰的《小酒窝》,声音那么动听…我仿佛感受到了音乐绕指尖的温柔……

“我还在寻找一个依靠和一个拥抱…”我承认他唱的很好。但我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些了…

“幸福开始有预兆,缘分让我们慢慢紧靠…”我有点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害怕出错每一个步骤一样。这时的同学一片欢呼,大声喊着早早唱的好棒。我似乎松了一口气,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乔安正看着我一样。但我马上怀疑我的感觉是错误的……

合唱部分时我们似乎对上了对方的眼睛,互相凝视着对方!我看到了灯光下的他的眼睛有种深邃的感觉,略带有一点哀伤,但是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那一刻的我第一次的心跳是那么的快,从内心里发出的莫名的紧张。那一刻的我幻想着永恒,幻想到了我们永远在一起成为了夫妻,有了孩子,想到了我们老去死去,可是我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恶心,尽然会这样的去想象,真妈的恶心…

音乐停止,我的心却不能停止,而此时的我想问一问你是否也和我一样无法停止内心的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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