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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猪凤仙与狼牙棒

孟浪把手从储物袋里掏出来,手心里抓着一大把散发着黑芒的灰砾。

“这难道是竹简化成的灰?”孟浪从不记得自己储物袋里有这样的东西,既然竹简消失而灰砾出现,那么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说得过去。

“这是什么……”云霓凰走近用神识一扫,发现那些灰砾上的黑芒将她的神识一律阻挡在外。

“你的储物袋!”孟浪惊呼一声,看到云霓凰的储物袋正不断剧烈晃动,同时散发出耀眼的白芒。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浑身被白雾笼罩的物体从云霓凰的储物袋里猛地冲出,对着孟浪的右手狠狠一吸,把所有的灰砾都吸进了口中。

一息之后,白雾散去,从半空中跳下一只通体粉红、长着一对纯白色翅膀的小猪。

小猪滴溜着黑漆漆的小眼珠,轻蔑地扫了孟浪一眼之后,看到云霓凰的瞬间,两眼发光,嘴巴半张着,发出“哼哼”之声,表情显得异常陶醉。

“没想到这小可爱还挺有眼光的!”云霓凰从小就喜欢小动物,看到这粉粉的小猪,心都被萌化了,丝毫不在意它色眯眯的小眼珠。

“这傻猪,居然还长翅膀了!还小可爱,根本就是头肥鸟猪!”孟浪想到小猪刚才轻蔑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猪仿佛能听懂孟浪的话,扭过头对着他低吼几声,四蹄趴地,作出进攻的动作。

孟浪见状,一拍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根长长的黑色铁棍。

“就你这熊样,不过是只凝气三层的灵兽。看我用棍插了你,做成烤乳猪!”孟浪怪笑一声,一跃到小猪身后,举起三尺长的黑色铁棍,就要动手。

小猪此时也转过身,一双小眼睛怒视孟浪,“哼哼”之后,突然面色胀红,露出痛苦的模样。

孟浪正疑惑间,只听小猪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喷出的口水带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硬生生砸在孟浪脸上。

孟浪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用力抹了一把脸,也不管地上那团恶心的东西是什么,猛地一跃到小猪身后,用力一戳!

“啊!你这个禽兽!”

小猪惨叫之下,竟说出了人话,这让云霓凰和孟浪都感到十分惊异。

“这小可爱居然会说话,看来是极品灵兽啊!来,别怕,到姐姐怀里来,姐姐保护你!……孟浪,赶紧把那东西拔出来,再欺负小可爱,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云霓凰兴奋地看着小猪,就像捡到宝了一样。

孟浪笑嘻嘻地对着云霓凰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走到小猪身后,抓住铁棍用力一抽!

“啊!你个天杀的畜生!”

又是一声惨叫,小猪满眼泪水,瘸着后腿,一歪一歪地跑到了云霓凰身前,恨恨地看着孟浪。如果猪的眼神能杀人,那孟浪已经死一万次了。

“我是人你是猪,到底谁是畜生?我好心好意地帮你把棍子拔出来,你不和我冰释前嫌就算了,还敢骂我!你信不信我再……我去,怎么这么骚,你不会是****长大的吧?”

孟浪嫌弃地把铁棍扔得远远的,低头间瞥到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他捡起来定睛一看,竟是他的那截竹简和雪魂盒子中的白色钥匙。

“咦?这些东西怎么在你肚子里,莫非你就是那个方盒子?”孟浪轻咦一声,看向小猪,目露思索之色。

“方盒子是什么鬼?胖爷我可是雪国最萌萌哒的猪凤仙,是圣子白灵儿最好的朋友!敢欺负我,你死定了!”

猪凤仙得意洋洋地提到那令它为之骄傲的身份,已全然忘记了大腿根部的疼痛。它的一对圆圆的鼻孔朝着天空,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

“你不过就是头长翅膀的鸟猪而已,还敢称仙!还什么雪国……咦?雪国?你……”孟浪听到猪凤仙自称来自雪国,心里咯噔一下。他虽然话里极其看不起这只看上去只是凝气三层的猪,但是长翅膀的猪,他确实是闻所未闻。

“你说你来自雪国,那你好好看看,这是哪里!”云霓凰眼中闪着光,她现在对一切有关雪国的事情都特别感兴趣。

“胖爷我不过睡了个觉才醒而已,还能反了天不成,这不是雪国是哪里?咦?这……”猪凤仙环顾四周,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里不是雪国大陆,这是什么鬼地方!”猪凤仙仔细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不由得失声惨叫。它的声音颤抖,目露恐惧之色,身下的草地霎时湿了一大片。

“不是吧,就这就吓尿了?别怕,有我保护你,没人会把你烧成烤乳猪的。”孟浪怪里怪气地说道,表情看上去很是诡异。

“孟浪,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好好说话!这是我的小可爱!”云霓凰瞪眼道。

孟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现在什么都没做。但在猪凤仙眼中,孟浪就是这个地方最恐怖的魔头,那根铁棒就是这世上最邪恶的武器。它紧靠在云霓凰脚边,看上去十分紧张,一对小眼珠滴溜溜直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猪宝,快告诉姐姐,你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云霓凰的声音极其温柔,目光如水,就像在欣赏这世间最可爱的宠物一般。

“睡着之前?我想想……咦?我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猪凤仙两只前蹄在地上不停划着圈,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

“这傻猪,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孟浪不屑地说道,蓦地,当他看清猪凤仙在地上画的图案之后,惊讶得长大了嘴巴。

“左猪蹄画圆,右猪蹄画方!这傻猪的智商居然这么高!”孟浪看向猪凤仙的目光变得凝重,他一拍储物袋,又抽出了一根更长更粗的黑色狼牙棒。

“你既然能做到方圆同画,记忆力又怎么会这么差?鸟猪,再不老实交代,今天孟某就让你黯然销魂!”

孟浪步步逼近猪凤仙,吓得它四蹄一蹬,慌忙跑到云霓凰身后躲着。

“姐……姐,救我!”猪凤仙头上冷汗直流,吃吃道。

“够了!孟浪,你怎么这么-猥-琐,赶紧把你那恶心的棒子收起来。我估计小猪宝是被人抹去了记忆,才会如此。”

云霓凰秀眉微蹙,说道。

“这棒子是我一个师兄送我的法宝,专治各种不服。我要不是看了他给我的使用教程,也想不到还能这么玩儿。嘿嘿,其实还有更刺激的,有机会让你好好体验一下!”

孟浪笑嘻嘻地收起狼牙棒,一脸得意地看着猪凤仙道。

“谢谢哥,真不用!不用……”猪凤仙一听说孟浪还有后招没用,连忙服软道。

孟浪嘿嘿一笑,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察看手中的竹简和雪魂钥匙。

“奇怪,这钥匙和竹简好像完全粘在了一起,根本分不开。”孟浪喃喃道。

“咦?这东西怎么好熟悉的说?为何我会感到一种浓浓的亲切感,为何我的泪水忍不住要流下来呢……”

猪凤仙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地上的草坪又湿了一大片。

在孟浪和云霓凰讶异的目光中,刚才被猪凤仙划秃了的草坪,正肉眼可见地恢复原状,眨眼间绿草就从光秃秃的地上重新生长出来。

“这是……治愈系灵兽?”孟浪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仍在流泪的猪凤仙。

“不对。小猪宝只是有治疗的技能,但绝不是治愈系灵兽。据我所知,治愈系灵兽从出生起就具有相当于筑基期的修为,而小猪宝才不过是凝气三层的实力而已。”

云霓凰摇了摇头道。

“会不会因为它是先天残疾?”孟浪面露古怪之色,看了一眼猪凤仙道。

“放你的屁!雪国存在距今已数十万年,有小猪宝这种奇怪的灵兽也属正常。”云霓凰瞪眼道。

“噗!”

“嗯?”云霓凰和孟浪面露疑惑之色,同时看向猪凤仙。

“那个……我一激动就会……”猪凤仙面露腼腆之色,它身后的草地已经被刚才来自它臀部的强大气息刮秃了一大片。

“姐姐,雪国真的距今数十万年了嘛?”猪凤仙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见云霓凰点头后,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

数息间,草地就被猪凤仙的泪水浸得湿漉漉的,但是每株小草都好像受到春风化雨的滋润般越发青翠欲滴。

“噗!”

又是同样的声音,孟浪回过头正要嘲讽猪凤仙两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原来猪凤仙待的地方此刻已空无一物,唯独半空中飘着一个纯白色方盒,颜色却比最初黯淡了不少。

“这鸟猪还真是盒子变的!”孟浪一拍大腿,大声道。

“看来小猪宝的泪水只要流干了,就会变成方盒。”云霓凰低声喃喃,对于猪凤仙身上的秘密,她有着浓厚的兴趣。

“我有种预感,小猪宝将会是我们通往雪国的契机所在!”云霓凰目露精芒,轻声道。

“就这鸟猪?”孟浪摆了摆手,蓦地皱了皱眉,拿出竹简和雪魂钥匙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倒也有可能……”

“不过……我们要去雪国干吗?似乎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啊?”孟浪不解,问道。

“有!”云霓凰目露坚定之色。

“什么?”孟浪目露凝重之色,从云霓凰突然问他的家在哪里的时候,他就觉得云霓凰一定从雪魂的记忆传承中知道了什么与他有关的事,而他也在一直等云霓凰主动提及此事。

“我在雪魂的记忆传承中,看到了两个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云霓凰目露奇异之芒,看向孟浪的目光好像不是在看现在的他,而是穿越了岁月流光,看到了孟浪身后的那个影子。

“这也不算稀奇吧,数十万年,长得一样不是太正常了?说不定就是我俩的祖先呢。”孟浪轻松地说道。

“可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数十万年前我们认识,如今我们再次相遇,而且发现了这个秘密。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样。”

云霓凰目露思索之色,说道。

“不会吧?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把数十万年的时光当棋子?”

孟浪笑道,他显然对云霓凰的话不敢苟同。

“天道。”云霓凰看了看天,轻声道。

“我从小就是孤儿,风餐露宿,像一叶浮萍般在苍茫大海中漂流。本来有许多次的生死危机,我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但心中的那个执念,却告诉我,我不能死。”

云霓凰轻叹一声,接着道:“我想找到我的父母,想回到我的家乡。我原以为他们该是在赵国的某一个角落,但当我踏遍赵国的山山水水仍旧一无所获时,我迷茫了。

我在想,我到底来自哪里?我本打算十天后离开赵国,去其他地方寻找家人。但经历了雪魂的记忆传承后,我想,这些年,我都走错了……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雪国。”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幻术,可以迷惑修士的记忆。雪魂的记忆传承,如果根本就是一场幻术呢?”孟浪问道。

“那小猪宝的话,又该怎么解释?”云霓凰瞥了方盒一眼,反问道。

“总之雪魂之事和那鸟猪的话都太过蹊跷,我不敢轻信。再说你又有什么计划,可以回到数十万年前的世界?”孟浪的想法一向很实际,他隐隐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

“反常即妖,这云霓凰是想回家想疯了才这么痴迷于所谓的记忆传承,我一定得好好观察,绝不能让她一步错,步步错。”

孟浪内心暗道。不知何时,他开始为这个刚刚认识的女子操心起来。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云霓凰显然被孟浪的问题问住了,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她返回雪国的计划。她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猪凤仙和那钥匙以及竹简的身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这一切定不会是幻术!”云霓凰沉默许久,冷冷开口道。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去北川宗。等我有了线索,再去找你。”云霓凰看着远处夕阳渐沉,淡淡道。

“好。”

……

一路无话,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赵国,此夜无月,星辰在银河中熠熠生辉。古老的宇宙经历了数万亿年,虽然几经变迁,却还是那样深邃神秘,有太多未知的事等待人们去发现。

望南山麓,一对男女在星光下并步偕行。石子路旁的枯藤老树上时不时传来几声鸦鸣,划破这寂静的夜空。

“前面就是北川大门了,留步吧。”

“好!老娘这一路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这枚玉简,你拿着,遇到危险就捏碎它,可保你一次平安。”

“这可是上品玉简,白送啊?那我怎么说也得出点血,不如这样,下次再见,我为你准备九十九枚养颜丹!”

“九十九枚?你就吹吧。老娘下一个十年,要带着小猪宝去查雪国的线索。十年若无苗头,我再来找你!”

……

空寂的夜空中,一道紫色长虹划破天际,渐渐化为一个黯淡的星点,消失在山麓下遥望远方的眼眸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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