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三十二年。郑芷洵受母命回到皇宫,左寻都仍旧待在国子监,整日读书,勤修不辍。
天下众人皆为此而惋惜,两个绝代男子、至交好友分离,不过更给百姓们添了不少谈资,大家都在期待地猜测,这二人相见时会是何等情形,皇宫宴会,江湖游走,还是朝堂议政?不过,无论是何等情景,都吊足了他们的胃口,想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万物必将黯然失色。
最近,有好事者在京城临安排了个北修公子榜,从家世、相貌、才情、品信来排名。不过说来好听,实际上就是媒婆为了招揽生意,找人给姑娘家们出出主意。果不其然,这榜一出,引得全北修国还待字闺中的女子都激动万分,难以言表。
由此,只要榜上公子出行,都是掷果盈车,令街上的姑娘尖叫连连,甚至让不少女子都对相貌自愧不如。
“你们看呐,是寻都公子和宁二公子!”一个姑娘在街头,手中的篮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激动地涨红了脸,忍不住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此话一出,多少少女成群结队而来,把马车围的是水泄不通。不少女子向马车丢着蔬果,还有纷纷扬扬的手绢在空中漫天飞舞着,如同下了雪花一般,飘飘落下来。
“寻都公子!”少女的声音响彻天空,“在深公子!”
一个少女拉着身边挥舞着手绢的女孩,飞快地说,“听说这左寻都是榜首,果真是丞相之子,我曾经听说丞相当年也是绝世风华,这寻都公子真是没有半分逊色!”
“对呀,对呀,宁二公子宁在深也榜上有名,排名也很靠前呢!”
“若是我未来夫君能有他们十分之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一位少女捂着心口,手中扯着丝绢,低着头一脸娇羞地说。
另一位少女则迅速抢过话来,“只要有百分之一我就死而无憾了。”
“就是就是!”
春心荡漾的少女,热火朝天的讨论声迅速蔓延了一条街,少女们纷纷投掷瓜果,望着坐在马车里的宁二公子的笑容,顿时失了神智,又忘了往他身边的人,便更是惊为天人。墨色的飘逸长发,修长的眉毛,精巧挺直的鼻子,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垂着,卷曲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光影,唇红齿白,恍若玉人。斯文尔雅,温和谦顺,永远刻在了少女们的心里。
这时,一个少女隐藏在长街的角落,静静地望着马车由近及远,马车上的流苏摇曳,正如她摇曳的心神。那女子也算是绝色美人一个,柳眉如弯月,微微凝住,一双清澈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嫣红的嘴唇,唇珠如同蜻蜓点水一样缀在唇间,清纯的面孔不失美丽。
身边的少女一身黑衣劲装,在旁拱手提醒道,“公……小姐。”
“群岚,坐在马车里的人,那是谁?”女子怔怔地望着马车越来越远,“好像是容姿不凡的公子。”
少女利落地回答,“回小姐,那是相府的公子,包括御史大夫宁蔚家的二公子,因二人才貌出众才令天下女子如此。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女子扶着墙,出神地望着,喃喃道,“他们可真令女子也自叹不如,是吧,群岚?”
“小姐,若是再不回去,恐怕老爷夫人会不高兴的。”名为群岚的少女没有回答,却又提醒道。
那女子有些惘然地拉上面纱,目送着马车离去,她的目光随着马车的逐渐消失而渐渐黯淡下来,她回答道,“好了,走吧,群岚。”
少女低下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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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寻都手中执卷,坐在树下,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品着书。左寻都近日对兵法和政法颇有兴趣,从藏经阁内搜罗出了不少有关兵法和政法的书。那种书摆在案头,心中充实满足的感觉令左寻都感到奇妙。
树叶从树枝上落下来,一片片伏在左寻都的肩头,如同恋恋不舍的恋人,不愿离开似的。左寻都轻咬着嘴唇,朱唇泛出了白色,树叶与草地翠绿,映衬着白玉一般剔透的脸庞,仿佛能水滴滴落下那般柔嫩。青丝挽成玉冠,修长的黛眉以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这般俊美无双,简直如同谪仙下凡。
正是趣味正浓之时,突然,一位老者的声音打断了左寻都如汩汩泉涌的文思。左寻都慌忙从地上站起,恭敬地向他行礼,“夏先生。”
“啊,看来此地倒是闲来无事读书的好去处。鸟语花香,寻都你可真是会选地方呀。”夏老先生脸上带着一丝少有的微笑。
左寻都心中暗自庆幸,看来这夏老先生今天心情倒还不错。
“怎么,最近对兵法有兴趣了?”他瞥了一眼左寻都手中的书卷,席地而坐,“从前只知你对诗词歌赋颇有天资,竟不想胸怀大志,有入朝议政之心。”
左寻都平静地说,“这是应当的,先生,读书自是为了国家。学生进国子监的那天,您问的问题学生永志不忘。家父为学生取此名,不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了身为儿子的学生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