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有进步!这么短的时间就猜出擒他的人是我。”伴随着清越冷淡的声音,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玄色暗花长袍的俊美男子。
薛清晏一出现,湘灵就呆怔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半天没有移开视线。
“在典狱司这里,除了薛公子你,还会有谁故弄玄虚呢?”凌娇儿淡淡一笑,想起他上一次潜入典狱司,也是如此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外面埋伏的人包括封云翰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全被引走了。他们一走,这家伙就出现了,想要往房间里喷东西。”薛清晏掂了掂手里的一支竹筒,“敢在典狱司里动手,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谁知武功稀疏平常得很,三招都没使完就变成软脚蟹了。”
“那是薛公子武功高强,再厉害的人遇上你,也都只能甘拜下风了。他能在薛公子手底下保住性命,显见武功也还没差到哪里去。”凌娇儿戏谑道。
虽有几分取笑的意味在其中,但难得听到她夸他。薛清晏一愕之后,心头浮上一丝窃喜,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冷着脸道:“我是担心有人办事不力,又要被封云翰处以禁足之罚,耽误了我的大事,便顺手擒了他。”
“还真多亏了薛公子正巧经过戒备森严的典狱司,顺便出手。”凌娇儿煞有介事地点头,心里实则暗笑薛清晏口是心非,明明是有心帮忙,非要撇清关系,“对了,你刚说的大事是……”
看见薛清晏表情一滞,凌娇儿猛地醒悟过来,连忙歉意一笑,“今日监察御史许如海大人府上发生了重大血案,三十二条人命呢,整个典狱司的人都为这桩案子让路了。这不,你也看到了,歹徒都胆大到跑来典狱司里意图杀害证人了。我奉命寸步不离守卫许公子的安全,还没来得及去问老简要查验的结果。再说了,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老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很多,也未必能腾得出时间先帮我查验竹筒。要不,你先回去等等,一有结果,我立刻通知你。”
“不用了。”薛清晏道。
凌娇儿以为薛清晏生气了,正要继续安抚他,却见他朝她晃了一下右手拿着的竹筒。
这竹筒很眼熟!
凌娇儿上前接过竹筒,上下打量了两眼,正要拔出塞子嗅一下,被薛清晏劈手将竹筒夺了回去。
“身为捕快,如此大意!你想找死吗?”薛清晏沉下脸冷声道。
“不闻一下味道,怎么知道是不是一样的?不过是迷药而已,就算是不小心中了招,大不了睡到明天日上三竿罢了。”凌娇儿不以为然地道。
“你就这么肯定里面装的不是毒烟?他们敢到典狱司里来杀人,就不会介意是杀一个还是一双,甚至更多。”薛清晏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冷哼一声,指着躺在床上的许敏以及坐在床边一脸绯红的湘灵,“你若是大意犯错,害死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他们。”
“好了,是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口中说着道歉的话语,凌娇儿还特意给薛清晏行了一礼。她知道,虽然薛清晏的态度恶劣,但是他的心意是好的。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凌娇儿的示弱让薛清晏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脸色依旧和平常一样冰冷淡漠,但可以看出比之前要缓和了些。
就在此时,房外传来封云翰的声音,“你们在外面等着。”
“是,大人。”许多声音同时回答。
这当儿,薛清晏不经意瞥见凌娇儿的嘴角流露出来的一丝狡黠的笑意,蓦地意识到自己被她骗了。她听到封云翰率众捕快回来,不想因为与他的争执受到封云翰的责备,这才做了些安抚他的举动。
她如此顾忌封云翰,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薛清晏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以他的本事,一定会查出来。
凌娇儿得意地朝薛清晏眨了眨眼睛,在封云翰迈进房间的那一刻迎了上去,“大人,可抓到发射暗器的刺客?”
“刚抓到,他就自尽了。”封云翰答,犀利的目光落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看来你有收获,而且还是一个活口。”
“是薛公子抓到的。”凌娇儿可不愿占他人的功劳,而且薛清晏本人就在房间里站着呢。
封云翰这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连忙抱拳,“薛公子,多谢了!”
“封大人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薛清晏淡淡应道。
他心里有些疑惑解不开,刚才暗暗观察凌娇儿与封云翰之间的对话和举止,并没有发现不妥,和其他的上司和下属也没有什么不同啊。难道是他的感觉出了错?
正当薛清晏思忖之时,封云翰走到了刺客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直盯得他心虚,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这才开口问他。
“说,是谁派你来杀许敏的?”
“……”刺客摇头,别开脸去。
“我再问一次,到底是谁派你来杀许敏的?”封云翰蹲下身子,捏住刺客的下巴强硬地将脸转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也越发严厉起来。
被如炬的目光盯视着,刺客胆怯地闭上眼睛,但仍旧不愿吐出一个字。
“不说是吗?来人!大刑伺候。”封云翰被惹火了,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是,大人!”李翔和杨勤齐声应了,大步走进来,一人抓起刺客的一只手臂就往外面拖。
刺客的双手双脚均脱了臼,此刻就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一样,任由人宰割。拖了不到三尺远,他大约是想到了什么酷刑,面露惊恐之色,呜呜地叫了起来。
“停下。”封云翰以为刺客屈服了,命李翔和杨勤二人将刺客拖回来,“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刺客又是呜呜两声,声音含糊,没有人听的懂。
封云翰危险地眯起眼睛,把手一挥,“拖出去!”
“等等!”薛清晏突然出声阻止,脸上有一丝歉意,“我抓了他之后,怕他咬舌自尽,往嘴里塞了一个核桃。”
这刺客实在是太憋屈了!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