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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转折点

这一次撞击似乎将身体散了架,天旋地转之后,身体才重新被拼合在一起。现在菲里欧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事实,这里是库莉娅的主场,战斗前也没有说过场外观战的人不能指导,再者自己还没有倒下,胜负犹未可知。

菲里欧用单手支撑着身体努力呼吸,勉强的站起来,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耗费了全部的体力。而这时,见菲里欧没有倒下,库莉娅又攻了过来。

“看招!”库莉娅的目标是菲里欧的心脏,面对这一击的同时隐约产生面对真正魔狼芬里尔的错觉。

若是寻常战士,这一击下心生退意,稍有退让会导致重心不稳、力量无法集中,防御也就溃散了,魔狼之爪绝对会被掏空心脏。战斗时气势上输倒的人就已经输了一半,另一半败亡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菲里欧硬是拼着手臂受伤,也要将库莉娅的爪子挡住,右臂上被拉开一条清晰的伤口,疼痛让人振奋,菲里欧沉下身体,全部重心先行压向地面向前进发,反方向突破库莉娅的攻势突入她的怀中。

刹那间,库莉娅感觉自己撞在了火车上。

砰——!两人交锋,看起来就像是库莉娅的攻击与菲里欧擦身而过一样,菲里欧却结结实实的击中了库莉娅,发出流星撞击般的巨响后,库莉娅被击飞出去,滚了一地撞倒不知道是谁家的帐篷后,揉着后脑勺满地打滚。

“呀呀呀呀…好疼,好疼。呜呜呜呜……好疼…呜……”

“……”周围人一片沉默。

其实在最后关头,库莉娅用另一只手挡住了攻击,所以看起来的伤害远远没有实际上那么大,只是菲里欧全力一击哪里是轻易消除的,所以她还是被打飞了好远。

“我赢了。”菲里欧站在原地转向狼大叔,“可以放我离开……吧?”

等看见狼大叔的时候,这位大叔已经走近了,浑身爆炸般的肌肉脸上表情愤怒,气势升腾的犹如巍巍高山,有那么几秒让菲里欧都害怕。当然,害怕只有两三秒。随即菲里欧顶住了压力,不屈的看着他。

“你,要反悔吗!?”

“混账小子!我还是要修理你!!理由只有一个!!!”狼大叔直接一记勾拳打了过来,“竟然把我的女儿惹哭了!!!!!!”

“什……”菲里欧全力抱头保护自己。

饶是双臂交叉挡在身前,狼人大叔的拳头也好像铁炮袭来,与之抗衡的感觉根本不是在应对‘点’的拳头,更像是被‘面’的墙壁击中。在这样的攻击面前,任何防御都被瓦解,环绕身体的风壁就好像被戳破的泡沫,空气剧烈的扭曲后,菲里欧比例瘦小的身体也直接飞了出去,被狼大叔当做炮弹打了出去,比库莉娅飞的更远,连续砸到了一片帐篷才停下来。

虽然被打的是人族,但围观的狼人还是自觉默哀三秒,然后大家一起去菲里欧那边看热闹。

说起来遭到这样的打击菲里欧还没有立刻晕过去,只是趴在一片废墟里,咳出一口老血,心中倍感屈辱:“战斗中…受伤…哪里不对…了?身为战…战士…这么大还哭…有天理吗……?呜!”结果还是晕了过去。

“去,把他拉起来,看看活着没,活着就治好他。”狼大叔活动下拳头,没想到殴打年轻人还把拳头震疼了,脸上威严不减,“库莉娅你个羊族养的小混蛋过来,你的猎物由你照顾,其他人继续狩猎祭奠!”

“是!”

两次战斗之后又承受族长一击不死,这等战果让狼人们认同菲里欧了,敌视消退许多。森林法则就是崇拜强者,拥有如此力量的人族战士应该获得尊重。只要不伤害狼族,狼族们就给予一定的尊重。

接下来的狩猎祭奠,是族中年轻力壮的战士们进入深山,踏上寻找猎物的两天,这两天整个部族都会显得冷清异常。为了储备过冬的食物,战士们每天都会带回大量猎物。

这两天之后,就是老年战士们的狩猎了……年老的战士们将曾经用过的武器传承下去,郑重的交付给后辈们,让他们时刻牢记先祖的荣耀。随后,老战士们的猎场是大山深处背面,那里栖息着大量火蜥……

另一方面,擅自闯入狼群领地的年轻人正在努力寻找生机。菲里欧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是闻见了肉的香味才醒来的,抬头一看,是库莉娅在眼前大吃大喝。有那么一瞬间,菲里欧以为是狼人发明的新型拷问技巧。

寻思着如何脱身,眼前这个脑子有坑的女孩也许好骗也说不定?放下身段诚恳请求也好,总之菲里欧是真的想逃走。

“放我走吧…库莉娅。求你了,我会永远记得这份恩情的,以后一定报答你。”

“恩情是什么?可以吃吗?”

既然诚恳无法打动人,那就退而求其次,要点东西填饱肚子也不错吧?

“……那给我点肉吃吧。”

“不行!这都是库莉娅的肉!”

“你……”菲里欧感觉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因为失误迷路而莫名被关押在这种地方,竟然还会被人外娘欺负,想想持剑斩恶魔的自己当时何等威风,现在是何等的凄惨,“老天…也在惩罚我吗?”

即便如此也远远没有被逼上绝路,伤感之后菲里欧安静下来,忍受着饥饿将精神集中…再集中。感受附近的风,以风为刃切开身上的绳子,趁其他人没有防备的时候逃出去。

刚准备这么做的时候,狼大叔走了进来。

“……”

“……”

两个高手之间就好像守卫领地的野兽有了感应,菲里欧与狼大叔互相打量一番后,狼大叔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如此一来,菲里欧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沉默不语。

帐篷里只能听见库莉娅埋头吃肉嘎吱嘎吱的声音,她疑惑的看着自家老爹和自己的猎物。

这种沉默持续了五分钟,狼大叔突然开口了,对着菲里欧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用想着逃跑了,普通绳子下面还缠了铁链,库莉娅亲手绑的。”

“至于吗!?”好吧逃跑这种小动作怎么都无关紧要了,此时菲里欧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眼前这只老狼杀气很重,近距离的面对面就好像被尖刀逼近鼻尖的感觉,“我本来就是无意路过,甚至都没有踏入你们的领地。”

“哼,那你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就连狐人狈人都比人族纯真,废话少说。我名赫罗弗斯.芬里尔,这片狼人部族的族长。如果要平等交流,你就报上姓名。”

“菲里欧.安谢莉尔。”

赫罗弗斯走来抓住那些捆绑的绳子,手里稍微用力,就将它们全部拽断,包括铁链。

“最近几天人族那边的军队有奇怪的调动,其中缘由与你有关系?”赫罗弗斯如同小山一样坐在再次坐下,伸手从库莉娅的食物里撕下一块大腿肉,无视库莉娅的抗议直接交给菲里欧,“吃吧!菲里欧,然后说说你身上的事。我现在不打算杀你,你是个战士,值得尊重。”

“没什么好说的,我本来是参与教会讨伐恶魔的义军,却在杀死恶魔后遭到教会骑士陷害,由于被朋友偷袭的缘故,我无力抵抗只能逃进大荒野。”说到这里时菲里欧的声音小了许多,因为实际上的他逃进了大荒野的反方向,进入了群山之中,“只是意外迷了路走进群山而已,没想到被你们当猎物抓住。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看都是个人吧?”

赫罗弗斯问道:“离开这里后,你打算做什么?”

菲里欧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回去复仇。”

“我看是去送死还差不多,不过我很欣赏你的眼神。”赫罗弗斯毫不留情的评价,然后缓缓说道,“暂时留下来养伤好了,以你现在的状态走进森林,只会变成尸体。”

“……谢谢。”菲里欧想了想有点犹豫之后,还是说道,“我会报答你的。”

人族和人外族的关系并不融洽,有些地区甚至水火不容,但赫罗弗斯还是庇护了菲里欧。至于说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得罪人族权贵,赫罗弗斯只会在心里冷笑,这些年人族得罪人外族还算少吗?如果都能像菲里欧这样坐下来谈倒还好,可实际上,人外族被教会视为‘罪’民,流淌着原罪之血。

任何教会的敌人都可以视为朋友。

不过武者看重仁义气节,如果菲里欧是奸诈小人,那么赫罗弗斯会直接把他变成孤魂野鬼。

再说了,收留菲里欧是看重他的才能,还有对抗教会的事实,还能训练小崽子们,不是来白吃白喝的……很快菲里欧就需要报答救命之恩了,那就是当一个好陪练!菲里欧的年龄放在狼族中年轻战士里,算是比较小的类型,库莉娅作为小头狼都不是对手,其他年轻战士更是打不过。可是…狼是群体动物,在越来越多的小狼加入战团后,菲里欧感觉自己遭重了。

“为什么身为堂堂剑士的我,要与这些家伙陪练……”菲里欧连续两次躲闪,转换身形,躲开面前狼人战士的攻击,然后脚下一扫一绊将他击倒,随后背后袭来强风,又有人攻了过来,“发力太早了,速度太慢,这种距离下气流会成为你的阻力,也会提醒你的对手!”

狼人年轻战士勇猛有余,技巧不足,只是靠着蛮力在战斗,幻化的芬里尔之爪虽然厉害,却根本打不中菲里欧。

不过也有例外,每当库莉娅冲过来的时候,菲里欧就不那么游刃有余了。

“看招!”库莉娅从天而降,一脚下劈将菲里欧砸的昏昏沉沉,落地时又毫不犹豫的高横扫攻击头部,如果菲里欧被踢中的话,瞬间就趴下爬不起来了。

“虽然你很厉害,但你在攻击之前发出提醒的行为太愚蠢了!”菲里欧刚刚说完,突然发现库莉娅只是虚晃一踢,真正的必杀隐藏在第三段的冲拳中,中招了!

被打中胸口的菲里欧毫不意外的飞了出去,撞倒帐篷,好半天才爬出来。很疼,但菲里欧硬是咬牙装作面不改色的样子,可是牙再紧也架不住蛋疼。

“哎嘿嘿~!打中咯~打中了!”

“很好。”菲里欧深呼吸一口气,捏紧拳头,“你也给我咬紧牙关,品尝这份痛苦吧!!”

周围的年轻战士互相看了一眼,默默让开一条道。

菲里欧还记得最初跟随老师修行时,实战课上经常被割伤打伤,老师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宁肯你在训练中受伤,也不想见你在战场上身亡。

将这句话铭记于心的菲里欧,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库莉娅的面前,对准她的头敲下拳头。

砰——!

“报告族长!库莉娅被打哭了!”

“谁敢把我女儿打哭了!?”

……两分钟后,菲里欧还在训练场上安慰哭泣的库莉娅,随后就看见赫罗弗斯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不说别的,当时菲里欧就怂了三分:“等等,赫罗弗斯,只是普通的实战训练而已,你休要仗势欺人!”

当爹的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打哭我女儿就要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菲里欧总算修好了帐篷,然后去吃饭,吃饭的时候盯着烤肉沉默不语。

“此刻我内心中翻滚的黑暗是什么?”菲里欧闷声闷气的,因为脸被打肿,说话困难,“明明是你拜托我做陪练的,却为了替女儿出气殴打我,我不干了,明天我要去打猎。”

“就让库莉娅带你去吧。”

“……希望不会被坑。”闻言菲里欧不由得抖了抖,突然觉得跟库莉娅扯上关系是很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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