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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永不出山

“步飞星?”

王飞扬听到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欧阳落梅却已经攥紧了双拳,怒目圆睁。而张诚则是疑惑地说道,“难道清风门也卷入了这场朝廷的纷争?”

王飞扬看向欧阳落梅,向他问道,“梅儿,你这几年身在江湖,可知晓前因后果?”

欧阳落梅压下怒火,向王飞扬施礼道,“徒儿知晓。”

“好,那咱们便找个清净之地,慢慢道来。”

说罢,王飞扬和张诚便转身离去,柳潘和他身后的那群士兵仍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欧阳落梅鄙夷地看了柳潘一眼,冷哼一声,便随着王飞扬和张诚出了柳府。

此刻,街道上漆黑一片,也无半点人影。张诚四下望了望,郁闷地说道,“现在客栈也回不去了吧,怎么办,去哪?”

欧阳落梅回道,“徒儿的朋友在城东有座宅院,咱们就去那里吧。”

张诚笑着说道,“你那朋友够有钱的啊,你小子在交朋友这方面倒是挺有天赋。”

欧阳落梅也笑着回道,“师伯和师祖也应该知道我这位朋友的,他叫姜无炎,是姜师伯的儿子。”

张诚闻言立马瞪大了双眼,惊讶道,“大师兄的儿子?哈哈,早就听他说他生了个儿子,就是没带到山庄来。快,快带我们去!”

王飞扬冷哼一声,对张诚说道,“诚儿,你都已经步入而立之年了,怎么还如幼童一般毛躁?”

张诚对于王飞扬的斥责满不在乎,摇着头说道,“师伯,你就别装了,难道你不想见见大师兄的儿子?我只不过比你更加诚实罢了,我若是不这么诚实,岂不是愧对我这个名字了?”

说着,张诚又推着欧阳落梅向前走,边走边说,“别磨蹭了,快带路!”

明月高悬,夜色正浓。

姜无炎独自坐在桌前,桌上有一壶酒,酒壶旁还有一个酒杯。

他又在自斟自饮,不知到底是他乐于独自享受美酒,还是他乐于享受这份孤独。

“吱!”

推门声响起,打破了姜无炎的孤独,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

“哈哈,无炎,你果然还在等我。”

“当然,我说过会等你,又怎会食言呢?”

姜无炎刚站起身,却见从欧阳落梅身后又走出两人。

“无炎,他们是我的师祖和师伯。”

说罢,欧阳落梅又对王飞扬和张诚介绍道,“他就是姜师伯的儿子,姜无炎。”

姜无炎快步走上前来,躬身施礼道,“拜见二位前辈。”

张诚赶忙把姜无炎的身子扶正,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点点头说道,“你这眉宇间还真有几分大师兄的风采,不过你可比他好看多了,也一定比他更招女孩子喜欢。”

姜无炎笑着回道,“惭愧,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我叫张诚,你应该听你爹提过我吧。”

“当然,爹他经常说您正直善良,聪慧伶俐,还说您是他最好的朋友。”

张诚听后笑容满面,一脸兴奋之情已是掩饰不住,他看向王飞扬,开心地说道,“师伯,大师兄他有个这么乖巧的儿子都没带到山庄来给咱们看看,等下次见了他您可要教训他一下啊。”

王飞扬似乎并未听到张诚所言,只是上下打量了姜无炎一番,对他说道,“你叫无炎?”

姜无炎躬身道,“正是。”

王飞扬点头道,“好,我是你爹的师伯,论辈分,你也该叫我一声师祖。”

姜无炎闻言立马双膝跪地,施礼道,“弟子姜无炎拜见师祖!”

“好,起来吧。”

王飞扬把姜无炎扶了起来,四人一同走到桌前坐下。刚一落座,张诚又立马向姜无炎问道,“无炎,你爹他之前每年还都回山庄来看看,可是最近这五年都没见到他了,你知道他干嘛去了吗?”

姜无炎摇头道,“我也已有五年没见过他了,自从家母去世后,家父便伤心欲绝,不见踪影。我也曾寻访过,可是却也无半点消息。”

张诚闻言惊讶道,“魔尊她死了?”

这句话一出口,张诚变立马把自己的嘴捂住,尴尬地笑了笑,对姜无炎说道,“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要是大师兄在这儿便又要训我一顿。”

说到这里,张诚又想起了十多年前姜和第一次带魔尊回到神剑山庄时,自己出言不逊,便被姜和胖揍了一顿。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大师兄怎么就会和魔尊在一起了。

张诚又看了看姜无炎的脸庞,笑着说道,“你长得倒是跟你娘挺像的,你娘她真是个大美人,不过她怎么会去世的呢?”

姜无炎叹了口气,回答道,“家母身染恶疾,回天乏术。”

说罢,姜无炎便面**云,双眼泛红。张诚见状便不再追问,气氛骤然跌至冰点。

“咳咳。”

欧阳落梅干咳两声,打破沉默,他转头向王飞扬问道,“师祖,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怎么会到柳州城来呢。”

“哦,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早在半年前,神剑山庄便收到了燕明帝的密信,信中言明那柳潘心怀不轨,希望神剑山庄能够出山。但当时我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这是朝堂内斗。可就在十天前,我又接到密信,信上说你正在召集武林正派齐聚柳州城,逼柳潘认罪。当时我虽不知真假,可这也是自你下山后第一次得到你的消息,所以我就叫上了诚儿一起来到柳州城一探虚实。这几日,我和诚儿一直潜藏在柳府周围观察,本是想看看那柳潘有何异动。没想到今晚看到你偷偷潜入柳府,于是我们便尾随其后,见你中了埋伏,这才出手相救。”

“中了埋伏?”

姜无炎瞪大双眼,惊讶万分,他又仔细地把欧阳落梅上下打量了一番,着急地问道,“落梅,你没事吧?”

欧阳落梅摆手笑道,“有师祖和师伯在,我能有什么事啊?对了,证据我都拿回来了。”

说着,欧阳落梅从怀中掏出书信和账本放在了桌上,但姜无炎却丝毫不关注这些,只见他正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说道,“难道是清风门给柳潘透露的消息?”

张诚拍了一下姜无炎的肩膀,赞叹道,“你还挺聪明,真叫你给猜着了。”

姜无炎叹了口气,捶胸顿足地悔道,“我早该想到的,落梅,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导致你陷入险境。”

欧阳落梅摇头道,“无炎,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太过托大,而且我也不够谨慎,否则我一定可以识破那老贼的埋伏。”

说着,欧阳落梅又拍拍姜无炎的肩膀,继续说道,“所以你不用太过自责,现在证据到手,我也安然无恙,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不过……”

欧阳落梅又看向了王飞扬,向他问道,“师祖,那第二封密信是谁写给你的?”

王飞扬摇头道,“信上没有署名,不得而知。”

姜无炎开口说道,“有可能还是明帝所写,我们此番来到柳州便是受明帝所托,或许明帝觉得有神剑山庄相助更能成事。”

王飞扬点头说道,“有可能,不过……梅儿,你为何会听命于明帝呢?”

欧阳落梅赶忙解释道,“师祖,徒儿并非听命于他,只是与他做了个交易。”

当下,欧阳落梅便将他与明帝所做的交易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飞扬和张诚。张诚听罢赞叹道,“小落梅,没想到你现在都是武林盟主了啊,厉害,没给咱们神剑山庄丢脸。”

欧阳落梅摆手道,“师伯,徒儿一直都没有表露过身份,江湖中人只知我叫落梅公子,并不知道我是欧阳家的人。”

王飞扬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只有这样神剑山庄才能真正地退出江湖。而且,虽然你破坏了武林朝堂互不干涉的规矩,但你也是为了夷族的百姓,我相信云祖在天之灵,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说着,王飞扬又仔细地看了看欧阳落梅,欣慰地说道,“梅儿,想当年我不得已断了你爹一条手臂,导致他变得乖戾暴躁,喜怒无常。他给你取名落梅,也是抒发他自己心中郁闷愤恨之情。”

欧阳落梅点头道,“我知道,爹跟我说过,他觉得我根本没有必要出生,还不如像一朵败落的梅花,被吹下枝头,化为泥土。”

王飞扬笑着说道,“所以我才欣慰,我很高兴看到你现在有如此成就,不仅成了武林盟主,还为夷族百姓主持公道,你实在比你爹强了百倍。”

欧阳落梅摇头道,“师祖言重了,其实我……”

说到这里,欧阳落梅突然站起身,双膝下跪,愧疚地说道,“徒儿当初私自逃离山庄,实在是幼稚至极,还请师祖责罚!”

王飞扬还未答话,张诚便走过去一把将欧阳落梅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小落梅,师伯他从一开始就没怪罪你。这都怪你爹不好,非要把那个秘密说给你听。我当初刚听到那个秘密的时候,都差点崩溃了,何况你当时才十六岁,又怎么能受得了呢?”

未等欧阳落梅回话,王飞扬便将张诚推开,对欧阳落梅说道,“梅儿,这件事情不怪你,而且事实证明你下山是对的。当初我以为消灭了魔教就天下太平,没想到现在燕国仍旧动荡不安。现在有你主持大局,神剑山庄才能真正的归隐。至于清风门一事的前因后果,我也不需要知道了,我只问你,你确定清风门真的参与谋反了吗?”

欧阳落梅点头道,“千真万确!”

“好,那清风门一事就交由你来处理了,有问题吗?”

欧阳落梅抱拳道,“师祖放心,徒儿一定不会放过步飞星那个奸贼。”

王飞扬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师祖就放心了。从现在起,神剑山庄将会彻底地退出江湖,不会再接收外界传来的一切消息,也不会有人再下山来。今后,维护武林正道的重担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要始终保持一颗仁义之心,明白了吗?”

欧阳落梅坚定地答道,“徒儿定不负师祖所托!”

王飞扬点点头,又对张诚说道,“诚儿,咱们走吧。”

“啊?”

张诚闻言立马抱怨道,“师伯,咱们也太来去匆匆了吧,再说这都多晚了,咱们在落梅这里歇上一晚也没什么吧!”

“歇什么?平日里已经够纵容你了,这次不会再惯着你。听着,你要是敢不走我就把你的腿打折,让你永远走不了!”

“别别别,我这就走!”

张诚赶忙窜到了门口,又回头对姜无炎说道,“无炎,要是你以后碰到你爹了,记得叫他回山庄看看来。”

姜无炎施礼道,“无炎谨记。”

“嗯,那我走了,你们两个多保重。”

张诚说罢便走了出去,王飞扬看着欧阳落梅,对他说道,“梅儿,你有空也回山庄来看看,你爹他虽然还是老样子,但是你娘还是很挂念你的。”

“嗯,徒儿知道了,师祖保重。”

“嗯。”

王飞扬一转身,身影瞬间冲出房门,同时一股强风吹过,房门“啪”的一声紧紧关上。姜无炎赞叹道,“师祖的身法似乎不输你啊。”

欧阳落梅点头道,“那当然,我的身法都是他教的。”

说着,欧阳落梅又从怀中掏出兵符递给姜无炎,对他说道,“无炎,这是柳潘的兵符,说是能调动柳州的军队,你拿着吧。”

姜无炎看着兵符,惊讶道,“那柳潘都将兵符交出来了?”

“对,那柳潘见了师祖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为了保命,他就将这兵符交出来了。”

姜无炎拍手道,“太好了,如此一来那柳潘是断不可能再行谋逆之事,而我们手中也多了一个大大的筹码,只是……”

姜无炎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继续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应该自己保管,不应该交给任何人,包括我。”

欧阳落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姜无炎叹了口气,对他说道,“看来你还不了解这兵符的重要性,有了它,就相当于拥有了柳州数十万兵马。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得了它,必将天下大乱。”

欧阳落梅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要把它给你啊。这兵符在我手里,我就跟扎了根刺似的,生怕哪天把它弄丢了,或者被人给偷了,所以还是应该交给最可信的人。”

说着,欧阳落梅一把将兵符塞到姜无炎的手中。

“若是连你都不能相信,那我又能相信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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