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领着她上山吧,记得好生招待。若是怠慢了,我会让犬牙寨消失的。”怀玉冲三个响马道。
比陆劼还要蒙圈儿的三个响马,已经惊得脑袋嗡嗡直响了。以至于怀玉说了什么,他们根本没听见。
无奈之下,怀玉一挥手,将三人从神游状态拉了回来。然后他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是是,一切听老神仙吩咐。”响马小头目头如捣蒜道。他只听大寨主说眼前这个老神仙非同一般,今日一见,当真是非同非同一般。
“那我就先走了。”怀玉冲灵秋水道。
“不送。”灵秋水冷冷道。
怀玉一笑,自原地淡去了身影。
“姑娘,咱们先走吧。”响马小头目一脸赔笑道。
灵秋水点了点头,道:“我有些倦了。你们先把那具尸体抬走。等你们准备走的时候,再来找我。”
“是是是。”响马小头目脖子连连点头道。他的脖子,前所未有地灵活。
三天后,响马们才启程赶往犬牙寨。至于柳毅的死,那个响马小头目直接推到了灵秋水的身上。反正那是老神仙照着的人,也没人敢去招惹。
至于这些个响马为什么在坳子里待了三天,灵秋水并没有兴趣知道。
不过照着怀玉的吩咐,灵秋水是当着坳子里幸存者的面儿,被抢上山去的。只是出了坳子没多久,响马们就把灵秋水像祖宗似的供了起来。他们还特意抢了顶轿子,好让灵秋水乘坐。
进了苍狼山犬牙寨,大寨主柳坚得知他亲兄弟柳毅是被灵秋水杀的一事之后,连个屁都没敢放。这还不说,听了那个响马小头目转述的怀玉的吩咐后,他当即逐条严格执行。
就这样,灵秋水在犬牙寨待了两天,而后被一众响马恭恭敬敬地送下了山。等距离琼花坳还有二里地的时候,灵秋水将自己的青丝揪乱,然后把衣服也撕出了几个条儿,这才跟个幽魂似的进了坳子。
然后在坳子里不少人的注目下,灵秋水披头散发、晃晃荡荡进了自家院落。
很快,灵秋水被犬牙寨的响马们侮辱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十里八乡。多少年轻的小伙儿为此咬碎了钢牙,却没人敢纠集一帮人马冲上苍狼山为她报仇。
直到第二天,坳子外由远及近,两匹骏马飞驰而来。
骏马上端坐的,是坳子里唯一的铁匠老李的两个儿子。此二人一个叫李谷芳(甲:这名字用过了吧?乙:那又怎么了,同名同姓不是很正常嘛。丙:就是,你事儿咋那么多。丁:我觉得丙说得对。戊:偷懒还不让说啦。己:人家偷不偷懒管你屁事儿。庚:就是,嫌别人偷懒你自己写去啊。辛:就是就是,自己不写,还净挑别人的刺儿。壬:照你这意思,厨师饭做得不好还不让客人说啦。癸:人家客人可是花了钱的,你又没花钱,还那么多事儿。甲:我就说,咋地),一个叫李谷清。
李谷芳和李谷清幼时便被一得道高人看中。然后他们俩就跟着那位得道高人,到什么乌禺山习武去了。
这一晃,就是十五载过去了。在习武期间,两兄弟只回来过三次。不过就是这三次,让这两兄弟都惦记上了灵秋水。
“秋水!”李氏两兄弟推开灵家的柴门,见得灵秋水正坐在院中发呆,便急忙围了过去。
“秋水,你……你还好吧?”李谷芳心疼道。他见灵秋水神色平静,误以为灵秋水已经心生死志,将生死看淡。
“是啊,秋水!我们一听说你曾被犬牙寨的杂碎们掳上山去过,就来看看你。”李谷清也是心碎戚戚然道。
“我没事儿。”灵秋水淡然道。她已经大概猜出了怀玉的用意,故而也就顺着将戏演下去。
“秋水,你可别想不开。大不了我带着你去乌禺山。咱们在那儿从心开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李谷芳一脸怜惜道。
李谷清听他哥这么一说,就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我真的没事儿。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只想安静安静。”灵秋水说着将头埋进了抱着膝盖的臂弯里。
李氏兄弟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他们觉得一帮响马将灵秋水掳上了山,就断没有让她下来的可能。唯一的可能是,灵秋水在进犬牙寨之前,就已经找机会逃脱了。灵秋水定然是怕响马们返回坳子里找她,这才躲到两天后回来。由于身在野外过了两天,灵秋水回坳子里的时候才披头散发的。
可是现在,灵秋水的神情将李氏兄弟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拍打得荡然无存。
李氏兄弟安慰了灵秋水几句,就跟失了魂儿似地晃荡着往自己家里走。
是夜戌时,月色冷清,天气微凉。
灵秋水裹了件薄棉袄,仍旧是借着月光望着远山发呆。反正她现在无法修炼,只能等着天威之鉴自行恢复到一定程度才能任她自如掌控。所以以前从来不喜欢发呆的她,却不知为何喜欢上了这件看上去再无聊不过的事儿。
忽然,有脚步声窸窣而来。
灵秋水没有去瞧被推开的柴门,只是淡然道:“大晚上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要上苍狼山入犬牙寨,杀了那帮畜生,好为你报仇。”李谷芳的声音在灵秋水身前半丈处响起。
“你打算夜袭吗?”灵秋水仍旧没去看穿着夜行衣的李谷芳。
“不错。我虽然习武十五载,但是好汉架不住一群狼。我只有借着月色,将他们各个击破。”李谷芳按了按腰间三尺青锋道。
“那你多加小心。”灵秋水并没有开口劝阻。
“我会的。等过些天,我回乌禺山的时候,就将你带上。”李谷芳道。
“再说吧。”灵秋水叹了口气道。
“多保重!天气凉,早些进屋歇息吧。”李谷芳语毕转身出了院落,并返身将柴门带上。“记得把门拴上。”他说完翻身上了院外黑鬃马,直奔犬牙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