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其人其事?你是说逍遥子确有其人?”
“那倒不是,只是里边写的挺符合史实的,照你刚才所说的,从北宋到南宋,再到元明清,武功是越来越低了。”
“没错,我看书的时候也奇怪,为什么徒弟就超不过师傅呢?难道是资质一代不如一代?”
“不,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难道是敝帚自珍,师傅不肯教真本事?”
“你觉得我会不想让你超过我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再好好想想。”说着杨魁又握了一把雪塞入那三脚冰壶里。
“因为魂气的缘故?”
“对了,上次我跟你说到了八仙就没再往下说,现在就给接下去。八仙之后各个洞天福地又再次封闭,与凡间隔离开来,也就无人能得道成仙了。由于那时别的宗教都对玲珑结界有所耳闻了,例如景教、拜火教、伊*斯*兰教,所以纷纷来到中原试图盗取,再加上传闻玉玺又重现于世,结果把唐朝四分五裂为五代十国。”
“然后呢?”
“在这混乱之中,便诞生了武功这种依靠少量魂气的修行方式,说到底也是无奈之举,终归是成不了仙的。”
“原来是这样,后来魂气越来越少,武功也就越来越弱了。”
“正是,据说张友人暗地里把玲珑结界传与异教,于是各宗各教的修行者也跟着前往三星,与凡间脱离了开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猜不透他是何意图,反正随后的两宋便大致如同你看的那些小说所描述的那般,直到铁木真的出现。”
“成吉思汗?”
“没错,一个草原上无依无靠的小男孩,最终却横扫千军,建立起地域如此辽阔的大帝国,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而且史料也少得可怜。”
“那是铁木真故意的。”
“故意的?故意不留下文字记载?”
“因为他要保住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玉生紧张了起来,靠在嘴唇上的茶杯一动不动。
“据说他的父亲是部落首领,可就在铁木真九年那时他就被敌人毒死了,族人也就纷纷做了鸟兽散,只能跟着母亲和两个弟弟颠沛流离,后来他又杀了同父异母的弟弟,这在大草原上是个禁忌,于是受到了部落的追杀。”说到这里,杨魁拿起一杯茶来,轻轻地吹气。
“然后呢?”
“你啊,就是个急性子,得磨磨耐性。”
“这还不是你讲地生动鲜活、吊人胃口。”
“好了,别夸了。”杨魁这才把茶喝下去,继续往下说道,“很不幸,铁木真还真给抓住了,受尽了百般折磨,奄奄一息,可他最终还是逃了出来,他那忠心耿耿的马儿驮着他奔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那马真是一匹好马,马不停蹄地跑啊、跑啊,从草原一直跑到了荒漠戈壁。当他从荒漠戈壁再次回到了大草原,这个曾经怕狗和爱哭的小孩开始一步步变成了后来的成吉思汗。”
“为什么?”玉生听得莫名其妙。
“这事凡间的史书肯定是没记载的,传说他在那荒漠戈壁找到了一眼魂泉。”
“魂泉?”
“就像这做成茶壶的冰、雪化成的水,以及水烧开后腾起的水汽,本质上都是同样的东西,只是浓度不同,魂也一样,稀薄的便为气,弥漫于天地之间,聚集在七魄里修成的内丹就像水汽凝结成了冰,而从魂泉出来的魂就如同水一般,介于汽与冰之间。”
“竟有这般奇遇。”
“是啊,真是蒙上天恩宠,这魂泉可极为稀罕,铁木真饮了这魂水,不仅身上的伤顷刻间愈合如初,而且就算他没修过灵,体质也变得不同于常人,往下的你也能想象出来了。”
“一代天骄,弯弓射大雕。”
“他开始统领了草原上的各部落,靠着魂水打造出了一支令敌人闻之丧胆的蒙古铁骑,他们力大无穷,又刀枪不入,自然是攻城如拔塞,开拓了东起日本海、西抵地中海、北跨西伯利亚、南至波斯湾的辽阔疆域。不过就算他的帝国覆盖了如此多的山川大岳,仙界也依然不曾为他打开一条缝隙,后来兴许是因为魂泉枯竭了,蒙古再也维持不住那么庞大的帝国,开始节节败退,直到回到了曾经出发的草原上。”
“那成吉思汗的陵墓在哪?这一直是个谜。”
“没错,一直是个谜。不过我想很有可能就是魂泉的所在,至于这魂泉在哪里,说不定靠着你的鼻子能够找出来。”
“看来我真是长了个狗鼻子,既能天山寻雪莲,又能草原找陵墓。”
“那你睡觉的时候也得保住了,免得被人偷偷割了去。”马铃儿在一旁笑着说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也该休息了,明早风雪一缓我们就得赶紧上路寻找了,要不然那小家伙就得长眠不醒了。”杨魁转过头看了看马铃儿怀里的小虎崽。
“可往下还有明清两朝。”看来玉生对于历史的兴趣是只增不减。
“那没什么可说的了,有些人开始走邪魔歪道,做些装神弄鬼的事。”
“什么样的装神弄鬼?”
“炼尸之类的玩意。”
“炼尸?”
“你是不必学这个的,没必要多谈,好了,五千年的历史都过了一遍,该养足精神后去开创新的历史了。”
三人于是纷纷卧雪而眠,那残留着的茶香还没散去,狂风暴雪之外,满天星辰却悄然无声。
到了深夜,在远处的山顶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物体,随后一声爆炸一般的咆哮响彻冰天雪地,可怕的寂静之后,雪山摇动了起来,那白雪化作千军万马,如同瀑布倾斜而下——雪崩了!
结界里的三脚冰壶忽然倒下,碎成了一片冰渣,然后开始晃动了起来,像是地震一般,他们三人纷纷给惊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马铃儿嘟囔着,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快看啊!”玉生张大了嘴巴,手指着斜上方。
只见那浪潮一般的白雪似乎从天而降,掩住了半边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