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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桐花开时去看你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最近想了很多事,最近忘了很多事。

本来答应SZ,桐花开放的时候去青岛看她。可是因为要去重庆,所以只好暂时搁浅原来的计划了。昨天,SZ告诉我已经辞职了,不再担任大学的讲师,我很讶异,很快也便认为理所当然了。

我自开始就认为SZ从事的工作和我的工作恰恰是颠倒了的。我喜欢安静,喜欢在遵守基本规则的情况下不受约束的生活,却选择了营销这个专业,而且也卖过半年的药品,SZ恰恰相反,她是比较喜欢热闹的,而且竞争意识比较强烈。毕业后,她居然当了一名老师,我每每想起总是不仅莞尔。

SZ说我活的总是那么潇洒,可是要知道她一直也说我活的太累。累,是因为看不透,想不通,迈不出,理不顺。可是多少“不累”又是因为沉迷和未意识到呢?即便是透了,通了,走了,顺了,又有谁长久确信自己是真正的“对的”。

SZ说我是她的一面镜子,我说是镜子总会碎的。她说,好不吉利。她哪里知道,碎了的镜子可以照出千千万万个她。“月印千江水,千江月不同”,在我们这个年龄一切都是那么的欲说还怯。那些所谓忌讳,或我们刻意回避的话题,最终还是要面对的。

世人习惯于西方的“非此即彼”,总是用两分的眼光看待一切,除了悲观就是乐观。可是要知道,在悲观和乐观之外还有一种叫旁观。朱光潜在《看戏与演戏》中说:“戏要有人演,也要有人看:没有人演,就没有戏看;没有人看,也就没有人肯演。演戏人在台上走台步,作姿势,拉嗓子,喜笑怒骂,悲欢离合,演得酣畅淋漓,尽态极妍;看戏人在台下呆目瞪视,得意忘形,拍案叫好,两方皆大欢喜,欢喜的是人生煞是热闹,至少是这片刻光阴不曾空过。世间人有生来是演戏的,也有生来是看戏的。这演与看的分别主要地在如何安顿自我上面见出。演戏要置身局中,时时把“我”抬出来,使我成为推动机器的枢纽,在这世界中产生变化,就在这产生变化上实现自我;看戏要置身局外,时时把“我”搁在旁边,始终维持一个观照者的地位,吸纳这世界中的一切变化,使它们在眼中成为可欣赏的图画,就在这变化图画的欣赏上面实现自我。因为有这个分别,演戏要热要动,看戏要冷要静。打起算盘来,双方各有盈亏:演戏人为着饱尝生命的跳动而失去流连玩味,看戏人为着玩味生命的形象而失去“身历其境”的热闹。”这段话说的,俊极了。可是,人的性格总是具有多面性的。要知道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想这该是喜剧还是悲剧,除了看戏、演戏。

卞之琳在《断章》中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倥偬世态中你说哪里是花开彼岸,哪里是晓梦迷蝶,哪里又是日暮相关,哪里又是大漠孤烟?

人之所以逃避、迷惘、算计等等,不过是因为“失守”。不知道自己的“梦田”在哪,不知道自己的心栖息在哪里,所以总是在那里“绕树三匝”,在那里吟唱“城里的月光”,在那里品味“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你听听那窗外的鸟鸣,你想想明日的阳光,总该明白巴尔蒙特为什么说“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世上”了吧?都说“忘我”的人快乐,其实哪里知道那不是“忘我”,而是“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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