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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苦情

【梧桐村·小池塘】

花涧坐在长满青色芦苇的池塘边上,手里持着一根用竹子制成的鱼竿,恬淡且安静的钓着鱼。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湛蓝的天空飞来了一只青色的鸟儿,落在花涧的肩头上,美丽彩色的尾巴扫过花涧的脸颊,啾啾的鸣叫起来,似一曲报喜动听的歌谣。

花涧恬淡的闭着眼睛,一脸温柔,在听完青鸟的鸣叫之后,才微微点头睁开了眼睛,一双金色的眸子却是无比的温情脉脉,“我已经知道了!辛苦你了,苍鸾,回去吧!”

得到花涧的命令之后,苍鸾扑打着翅膀,在天空转悠了一圈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是该去赴约了。”花涧浅笑。

“夫子!”远处传来孩童们的叫唤声,花涧转过头,便看到一米高的芦苇丛里,蹦出三四个五六岁左右的孩童,欢天喜地的粘在花涧的旁边。

“夫子,我娘说家里炖了很多鲶鱼饭,要请花夫子来我家一起吃。”为首的一个小男孩说道。

“胡说,夫子要跟我家一起吃饭的,娘亲做了很多的薄饼,都是甜馅料的,夫子可喜欢吃啦!对不对,夫子。”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几乎整个人都粘在花涧的怀里,贪婪可爱的蹭了蹭花涧的衣服,一脸满足的样子。

“夫子,夫子,来我们家吃饭吧!”

“夫子……”

一群孩童们叽叽喳喳的揪着花涧的衣角,都向他撒娇发嗲,以为这样就能让一向温柔的花涧顺从他们意思,可又不知,有时候人都是不可以只看表面的。

“抱歉啊!夫子今天有急事,还要入城一趟,所以不能陪你们一起吃饭了,若有时间,改天再登门拜访!”花涧面不改色的摸摸孩童们的脑袋,无法选择,还不如一起拒绝,因为这样才不会让他们有心里疙瘩。

“哈,又是有事情啊!”不满的声音。

“夫子要去哪里?小舞也要一起去。”自称为小舞的女孩拉扯着花涧的衣角,干净的眼眸里掺着一丝的希冀。

“这次不行哦!下次带你去吧!”花涧笑笑道。

“该不会又是去见那个大小姐吧!夫子,你喜欢她吗?”为首的那个男孩惊讶的质疑道。

孩童们都齐刷刷的看着花涧,静等他的解释,但看到他只是淡然的笑笑没做其他的反应,没反应,就代表他默认了他们的猜测。

花夫子,是真的喜欢那个上官家的大小姐?

看到花涧不恼不怒也不打算解释的态度,小舞就不高兴了,呜呜的哭了起来,可怜兮兮的攥着花涧的衣角咽哽道:“夫子不要喜欢她,等小舞长大后,喜欢小舞好不好?小舞很喜欢夫子,小舞会为夫子洗衣做饭,小舞会长得更漂亮,所以夫子不要喜欢她……”

不止小舞一个人伤心难过,在场的其他孩童也无疑露出一脸快要哭的表情,他们都不想花夫子那么快就娶妻,因为夫子是他们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单纯且怪诞。

“夫子是有事跟她见面,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你们也真是的,不要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下定义嘛。”花涧有些哭笑不得,这群小毛孩,年纪小小就懂得情情爱爱,而且居然还学会求爱了,看来回来后得要好好教育教育一番。

“那夫子为何要跟她见面。”小舞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疑问道。

花涧替小舞拭去眼角的泪,温柔道:“有些责任是我无法推脱不了的,所以我必须去应邀见她,跟她说个明白,道个清楚,或许今日这一见,我和她就再也不能相见了,懂不?”

小舞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表示不懂花涧的意思。

“不明白也没关系,等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并经历了一些伤和痛你就会明白,喜欢和合适是两回事。智昊,麻烦你送他们回家了。”

“嗯。”名为智昊的男孩点头答应。

话到这里,花涧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尘土,对着孩童们微笑道,“谢谢你们来陪我,我挺开心的,回家后代我向你们的父母问好,花涧改天有空再去拜访!”

【云南城·白马寺】

云南城的居民都怀着一份对佛祖虔诚的心,于是云南城的白马寺,常年受香火熏陶,名气旺盛,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白马寺外两鼎香炉鼎冒出炊烟袅袅的白色烟雾,慢慢升腾缭绕在周围,颇有神圣的韵味。

上官梓颜在侍女小莫的搀扶下,从白马寺的大门小心翼翼走了出来,就瞥见静候在菩提树下的花涧,清丽的脸上便隐藏不住欣喜之色。

“花公子久等了。”上官梓颜彬彬有礼的走到花涧的面前,保留高官大小姐的矜持姿态。

“小生也没等多久。”花涧温和的回答道。

“花公子能愿意赴梓颜的约,梓颜真的很高兴,本来梓颜想介绍花公子给哥哥大人认识,希望哥哥大人能帮助花公子在考举上能一通而过,但……”上官梓颜捂住了小巧玲珑的红唇,一脸很难为情的样子,脸上也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绯色。

但你必须娶我。

上官梓颜一个大家闺秀,不管怎么样也不敢说出如此忠烈的话。

“上官姑娘,恕小生直言,小生并不打算参加乡试,更无考取状元之心,所以上官姑娘还是不要自作主张插手我的事情。”花涧朝上官梓颜微微欠身,表示拒绝她想给他的好。

“若花公子不愿考取功名,那将来要如何来迎娶梓颜呢?”上官梓红润的小脸在那一瞬间黯然失色,她错愕的扑扇着黑而浓密的睫毛,眼眶慢慢的溢满了泪水。

“小生可不记得有说过要迎娶上官姑娘一事,还请上官姑娘不要胡思乱想。”

上官梓颜眼里的泪水还是一滴两滴悄无声息的掉下来了,她沉默了一会,嚅动嘴唇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梓颜的一厢情愿。花公子不喜欢梓颜,梓颜早就知道,可是,梓颜还是很喜欢花公子,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攥着紫罗兰色衣角的小手不停的在颤抖着,映射出主人内心的不甘与哀怨。

花涧淡漠的瞥了上官梓颜一眼,又仰头看向那静籁的菩提树,明亮的眸子暗了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上官梓颜瞪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谦谦君子,儒文尔雅,但这样的他,内心却是冰的,她的心逐渐泛起一丝的苦涩。

何处惹尘埃是么?

若当初我没有惹了你,也许我们就这样形同陌路呢!可是,为何苦情的是我……

花涧已离去,寂静的白马寺里,只有那了无生息的香火炊烟无声无息的蔓延着。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庸人自扰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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