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星木桖反常的早起。
洗漱完毕,换上运动衣裤后,她进了小型健身房。扭了扭脖子和腰,甩了甩手和脚,她摆好自由搏击的基本姿势,开始拿拳击袋练起来。
专注的眼神,认真的神情,骜猛的拳头,利落的飞腿,敏捷的身形。好似她面前不是一个红色拳击袋,而是狡诈的敌人。她对练习的态度从来跟实战一样,百分百的认真。
直到香汗淋漓,她才放过被她狠K的可怜拳击袋。转身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她觉得身心舒畅,回卧室,梳起马尾,换上了栗色紧身背心和牛仔背带短裤,外加一些手链、项链之类的配饰后,她才觉得饥肠辘辘的走向饭厅。
正忙着摆弄着‘早’餐的铜步伟,在抬头看到这样的她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太阳坠落在他眼前,耀眼明亮的光忙刺的他不得不抬起手臂挡住眯起的双眼。好、好刺眼……
她看着铜步伟的奇怪动作,不解的问,“你在干么?”
须臾,等他习惯了这样的闪亮后,他才张开眼看她,“没……”单音出口,他再度发愣。
他一直知道这个女人,有着一张细致的娃娃脸。加上她平时穿的都是简简单单的棉织T恤和休闲裤,让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的多。可是,今天她的装扮,看起来不只是小,还非常非常的阳光,简直像个小太阳一样,照暖了他的心扉。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给人那么多不同的感觉。像她。
懒散,痞气,阳光,孩子气,恶魔,性感,帅气,坚强,倔强,还有那天,她来‘好朋友’的那时候的弱小与依赖。迥异的感觉,却都同样的惑人心神。也许不是惑每个人的,但,肯定惑他的。
俊脸潮红,他吃吃的笑,傻气的就差没咬住手指头。
半晌,等他傻笑够了,想够了,才缓缓回神。自然的抬眸寻她,却发现她早已坐在了座位上,早已吃掉了一大半的‘早’餐,并且正在咽食余下的火腿蛋。
他想起自己方才的窘态,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做花痴男的潜力。但即便他是花痴男,他也是个专一的花痴男,因为,只有她一个,能够让他一度又一度的惊艳、惊奇、着迷、和深恋。
他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着他的手艺,心里泛着满足。也想起他从早上开始便想问她的问题:为什么今天如此反常?
他张了张嘴,正想问,却被电话铃给阻断。他看着她放下餐具,起身去接电话。虽然她的脚步还是慵懒的,但他却看到了她的嘴角上,那朵极淡极淡的微笑。而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喂?语。……嗯。……他?”她讲着电话,忽然转过来若有所思的看了铜步伟一眼,后者屏着息,连呼吸都不敢大力,只听她继续对着电话讲,“……好把,嗯,那,1点,老地方见。”挂了电话后,她依旧淡笑着。不难看出,是那个跟她讲电话的人,给了她这样的好心情。
那个人,能够让她那样亲昵的喊单字的那个语,是谁?
无论是谁,那个人都一定在她的心里占了一个很重大的位置。不像他,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驻不进去……
他的眸黯了下去。
“去换衣服,我们出门。”她倚进沙发里,手按下遥控器,瞬间,客厅里音乐妖娆。是JS的《我比想象中爱你》。她合上眼。
她的态度,好整以暇的好似她根本就没看见他那副微垂首、长睫轻合的黯然模样。
我们?他的眼睛忽地一亮。
他有没有听错?她说的不是‘我出门’,而是‘我们出门’。他以为,她今天的所有反常,早起或盛装打扮,都是因为要甩掉他跑去跟‘那个人’约会。但结果,似乎出乎他的意料。
是个好的意料之外!
他迅速从座位上跳起,抬手看下手表,11:50,“给我十分钟。”五分钟换衣服,五分钟收拾,嗯,应该够了。说完,人快步向卧室走去。
“穿的休闲点。”她听见他移动的脚步声,眼未睁,轻声提醒道。
星木桖开着车,朝边城驶去。开了大约半小时左右,她拐进一条巷子。那条巷子,直开下去的话,会看到一幢幢的小别墅,干净,别致,树枝,微微摇摆着,风,轻轻扬着,花香,沁人心扉。
那是一种被大自然怀抱的舒适。
开过去,是河。他们的目的地,是河上停泊的小木屋型油轮。
她和语都很喜欢来这里,因为这里的一楼是一间很赞的食馆,永远有着最新鲜的海鲜和最巧手的厨师。她们在这里相遇。一楼的另一半是风味的卡拉Ok厅,楼下是D厅+酒吧。吃,喝,玩,乐,它都顾到了。叫她这个懒人如何能不喜爱。
“到了。”她在周围的停车场停好车,熄火下车。现在还早,车位才那么容易找,要是到了晚上,想找个车位,啧啧啧,比找只两只腿的大象还难。
“噢。”他没来过这里,只能像个乖孩子一样乖乖跟在大人后面。
一楼。食馆。
越过柜台,越过一张张的桌椅,她目不斜视的一直走,直到走出了灯光暗黄的区域,走到阳光明媚的阳台上。她朝那里坐着的一对男女走去。
“老样子,迟到10分钟。”长发女子一脸了然的敲着手表说。星木桖从来不守时,可迟到的时间却从来保持着10分钟,不超过也不少于。
闻言,星木桖只是耸耸肩,然后在他们对面入座。“坐吖。”坐下后,看着依旧站的笔直的铜步伟,她出声催道。
他依言坐下。眼神在男子身上若有所思的多停留了几秒。
服务生过来,递出两本菜单,从围裙里掏出纸和笔后,开始询问,“请问两位喝点什么?”
“VIRGIN MOJITO。”星木桖道。她看都没看菜单一眼,因为这几年的默契,她知道,语早已在她迟到的十分钟里将菜点好,无需她操心。
“冰柠檬茶。谢谢。”铜步伟道。
“麻烦菜可以上了。”男子道。
“好的。”
铜步伟打量着对面的男女。
女子一头水剪长发,乌黑亮丽,一张漂亮的小脸笑意盈盈。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丝丝类似于星木桖的味道。
男子一头刺猬短发,俊逸的脸孔,无害的眼眸下藏着精明。
“嗨,我叫顾芴语,造型兼服装设计师,桖的商业搭档。”长发女子自我介绍道,然后双手往右边一比,“我老公,风了(liao),模特经纪人。”
星木桖似乎对顾芴语的介绍感到不满意,“语,我死党。她老公。”她帮顾芴语的介绍硬是补全了‘死党’二字,至于她的老公,她没什么好补充的,还是她的老公。
死党。难怪,他会觉得她们有一些类似的味道。果然,是物以类聚。
服务员送上点的饮料,职业性的道了句“慢用。”后,转身消失。
“嘿。”顾芴语对星木桖的补充只是一笑,接着有些歉然的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刚好在巴黎办一个重要的时装秀,实在是抽不开身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抱歉。”
“这是贺礼。”风了默契的接过话,并递上一个精美的包装盒。
“谢谢,让你们破费了。”铜步伟伸手接过。
他们交谈其间,服务员穿梭着,将一个个菜端了上来。所有人的注意里都放在了精美的菜色上,无需有人出声喊开动,四人默契的起筷。进食间,星木桖和顾芴语聊的欢,聊了聊彼此的近况和下一季的新品,偶尔,男人们也能插上一嘴,笑声,没有间断过。
几番交谈下来,铜步伟和他们彼此熟稔了些,也了解了些。上甜品的时候,他们已然成为谈笑风生的好朋友。
两个女人都在自己的包包里翻了几下,然后都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互笑道,“桖(语),生日快乐。”
“咦?你今天生日?”铜步伟张大眼,望向星木桖。他明明记得她的生日是在二天后,为什么……?
“不是,我是两天后。但是,因为我们的生日只差三天,所以,一直有约定,在离我们生日最近的那个周末一起庆生。”星木桖看到久违的死党心情特别好,所以她微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