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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求婚

夏季的收官之夜,可以说是月山岛南部所有渔村,一年之中除了冬季大庆之外最重要的日子。而其之后的第一天却是渔村最盛大的日子,所有的已经成年但却没有家室的渔家少年们都会在这一天,在所有本村人的见证下进行求偶,少年会把收官之时猎取的战利品作为心仪少女的聘礼。如果有其他的年轻人不服可以进行挑战,少女自己不愿意也可以拒绝。最后,当一切都妥善进行,村中的阿公会为配偶成功的少男少女们进行祈福,然后举行婚礼。

青石村虽然船长是南部最强,但是村子却很小,只有稀稀落落的百余户人家。所以正值求偶时期的少年们也就很少。自从五年前二楞他哥成了事之后,村里人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些年轻人的喜酒了。

然而今年似乎注定要热闹。之前就已经听到吴婶无意间说出小石对自家的乌丫有意思。小石的那些劣迹让村人们很是怀疑这件事的真假。不过当他们得知小石居然参加了夏季收官之后,众人便有些相信。直至昨天看到小石独自猎取的那条巨大沙枪,在看看吴婶的满脸笑容。还有平时总是粗布麻衫的乌丫居然也换上了干净的素衣,端坐在门前,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略显呆滞的清澈眸子也罕见的低了下去。

今天才三更天的时辰,村中青壮就开始在村子中心的空地上开始搭建木台。时至正午,今天的太阳比平时但是和煦了些。木台下都站着围观的村民,跃跃欲试的少年们,其中包括傅言,皮猴这些未成年的,还有别村追求乌丫的。

阿公很开心,老人家拄着木杖,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出健康的红晕。看着木台下的傅言,皮猴,二楞,还有别村的少年,石不鸣笑了。他转过身,看到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石千翔,恍惚之间他又看到了那个大大咧咧的少年,话语之间都透着股匪气。

“老头儿,我就是看上你女儿了,沙枪不够本,这条二十年的虎齿总够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那个时候的石不鸣也就中年,那个小鬼却每次都叫他老头儿,和他吹胡子瞪眼儿,一副趾高气扬的欠揍样儿,可气的是还真让他拐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眨眼之间,就已经是二十年啊。他终于成为了老头子,可是那个小鬼,却再也没有和他扯皮,再不会指着他的鼻子哈哈大笑了。

石不鸣用木杖敲了两下木台,原本还悉悉索索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今天是南部最盛大的日子,我们渔家的少年们都要在这一天寻找到他们的另一半,渔家的生活是艰苦的,但渔家人的幸福却是美好的。今天,就让各位少年们寻找自己的幸福吧。”人群之中响起热烈的掌声与欢呼。

大家都知道今天青石村的女主角是乌丫,那个自幼失明的女孩儿。村子总共就这么大,村里人没有哪个不知道她的。小时候就是一个只会跟在傅言身后的小泥洼,没想到女大十八变,如今倒是在整个南部也是小有名气,甚至传出南部之外,追求她的少年们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全然不介意她双目失明。

听说就在一年前有个北部的富贵子弟为了她,把原本都说好的亲事都退了,把他老子气个半死。

今天,作为女主角的乌丫,即使没有刻意打扮也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二八年华本就是女子最美丽的时刻,更何况乌丫身段玲珑,明眸皓齿,青丝三千,最主要的还是那股子安静的气质。和其他渔家女完全不同。

阿公开始赞美海神,感谢她对渔家人的馈赠之后,便进入到了少年们求偶的环节。

其实今天的女主角也不止乌丫一人,之前傅言“调戏”的那些姐姐们也有两个到了出嫁的年龄,只不过乌丫实在太美,所以她们身上的关注也就少了些。

最先开始的是两个姐姐之中的小苗,她今天穿了件薄衫,与她的俏皮很是相称。

而向她求婚的则是二包,二包如今也是一个清秀俊朗的小伙子了。虽然童年和他有过一些不快,但后来真正融入这个村子只够,大家也都玩儿的挺好,所以,当二包终于打动小苗,得到阿公的祝福时,傅言是真的为他高兴的。作为今天第一对新人,他们无疑也受到了人们热烈的掌声。

当另一个姐姐也成事之后,夜幕已经降临,木台的四周都点上了篝火,将台下人们的热情又拉到高峰。

现在只有乌丫还在等待,大家都知道,关于她,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台下所有的外村少年都是为她而来。

小石上台,他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当昨晚船长为他运气疗伤之后,更加是无碍了。于是他单手提起那三丈沙枪,站在木台上道“各位,我石千翔今天一定要向乌丫求婚!有谁不服尽管来战吧!”少年在篝火之下一脸坚毅,台下那些还未出嫁的少女们一片尖叫。

追求乌丫的少年有很多,所以擂台这一环节不可避免。小石的劣迹台下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所以对于他的实力并不看好。然而当他轻描淡写的打败挑战的对手们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尤其当他面对北部的一位已经达到凝璇境的天才时,战气护体,显然也是达到了凝璇境。

那黑衣少年十分奇怪,当看到石千翔战气护体,确定达到凝璇境时,却主动认输,在众人的不解之中离开了。

黑衣少年的怪异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所有人都为石千翔和乌丫这对新人感到衷心的喜悦。在接受完阿公的祝福之后。按照渔村的传统,两人要围着台下的那巨大的篝火跳舞,唱歌。

篝火下,二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同时船长也宣布了二人将在十天后举行婚礼,本村人不必多说,别村人也是答应到时必然来此祝贺。

傅言很是惊讶,自从他认识石哥儿起,他就是整天无所事事,沾花惹草。却没有想到已经凝璇,而且看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傅言不禁有些感慨,他还真是隐藏的深啊。还有身旁的皮猴,他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所以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快凝璇了,不由觉得自己也要努力了。

傅言和皮猴两人在篝火边吃着烤鱼,小红在身边探头探脑,不亦乐乎。蓦地,皮猴道“小言,你是喜欢乌丫的吧。”傅言动作一顿道“什么意思。”

皮猴用树枝戳了戳火堆道“大家其实都知道,乌丫大概也对你有意思吧,可是你呢,态度不明确,她本想再等你,可是石哥儿已经提了出来,所以也没法再拖了。”暗红的火光映照着皮猴的脸,傅言发现此刻的他居然有一些忧伤。他顿了顿道“其实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能想开一些,毕竟石哥儿也没错。”

傅言阻止了小红拨弄自己的长发道“你多想了,在之前我就已经放下,她现在只是我的嫂子而已,不必为我担心。”皮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好。”

这时小石走了过来,对着两人道“小鬼们,聊啥呢?”石千翔比他们都要年长,虽然差不了几岁,但他总喜欢叫他们小鬼,“老气横秋”。

皮猴道“呦呵,石哥儿,有了媳妇就忘了咱兄弟了。”石千翔满脸笑容道“你只野猴子,哥什么时候忘过你们。”

傅言道“恭喜石哥儿了。”

石千翔拿来了一坛酒,道“咱兄弟走一圈。”傅言从不喝酒,但今天却是第一个一饮而尽。石千翔喝过一杯就走了,因为还要给其他兄弟敬酒。

傅言无言,又去拿来了两坛酒。一碗接着一碗,跟喝白开水一样。要知道渔村的米酒劲道极大,所以不一会儿傅言便醉了。傅言举碗道“皮猴,陪我喝两碗。”皮猴干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傅言道“没种。”

这米酒的劲道真的很大啊,他都快凝璇了,还是无法抵抗醉意。又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傅言感觉酒意用了上来,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朦胧之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儿。

“喂,小泥鳅,你干嘛爬那么高。”男孩儿坐在树冠上,看着那个双目失明的小女孩儿颤颤巍巍的从底下爬上来,真害怕她一下没抓稳就掉了下去。

当她站在树冠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的时候,傅言走过去,有些不耐烦道“这里太危险,小泥鳅,快下去!”没想到她停了下来,把他推开,让他跟着自己下去。看她那副倔强坚持的模样,傅言妥协了。

他也时常好奇她到底在树冠上干了什么,好几次都想看看,但不知为何还是忍住了。后来也就慢慢忘了这件事。

也许没有谁会知道,在大榕树的树冠,那个至高点上有一个小竹签。上面也只有歪歪扭扭的几字“小言和乌丫,一生一世。”

“听说,在大榕树上系的信笺,越高,那对恋人所受到的祝福便越大。”

“我的眼中从来没有你的身影,因为我自幼失明,而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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