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的老家并不是以‘蛊’闻名的云南,而就在距离石市不远的一座县城的乡村。
我、小红、耿华一辆车,由耿华驾驶。王凯、胡秀兰姐弟一辆车,由胡来驾驶,紧紧的跟在后面。
我坐在后座之上,小红坐在我的身边,神色有些呆滞,感觉自己的世界全部崩塌了一般。
“啪~”打火机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有些刺耳,甚至掩盖了发动机的声音。
“刷~”耿华在前面按下了我旁边的车窗,很有眼力劲的样子。
“说说吧,那个蛊婆婆是什么来历。”我深吸了口烟,便看着窗外的景色,然后狂风吹乱我的假胡子。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蛊婆婆,不过听大人们说她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嫁到这里的。”
“云南?”我插嘴道。
小红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到是听老人们说,蛊婆婆当时还是大姑娘的时候逃难逃到了这里,正好饿晕在村口,被村里的一个光棍汉捡回了家。后来两人成了亲,也让村里不少的光棍羡慕了好长时间。后来人们渐渐发现这个出现奇怪的大姑娘神神叨叨的,有时候爱养一些蜈蚣、蜘蛛之类的东西。开始人们以为她有特殊的癖好,后来村里有个孩子得了病,眼看就要死了,是蛊婆婆用一只蜘蛛从那孩子的肚子里叼出了一条大虫子,把那孩子给救了回来。这人们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姑娘是人们常说的‘养蛊人’。在结合当时她出现在村口的时间,正好赶上‘破四旧’,那就一切解释的通了。”
“哦?照你这么说,这个蛊婆婆是个好人了?”
“是~是吧~因为她经常利用那些蛊虫给人看病,有时候也跟人卜卦或者牵姻缘什么的。虽然是收钱的,但也没听说过她做过什么坏事啊?”小红依然处于疑惑当中。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蛊婆婆这个人虽然古怪,但绝对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救过很多人的性命。
“这就奇了怪了~”我摸起了下巴。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利用这么邪门的蛊术害人呢?而且听小红的叙述这个蛊婆婆年岁也不小了,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呢?
“这个蛊婆婆有后人吗?”
“没有,说来也怪。蛊婆婆跟那个光棍汉结婚十几年,直到光棍汉死了她都没有怀孕。”小红说到这,忍不住看了一眼前面的耿华。
耿华显然是在听,脸上不由的浮现起了一丝尴尬。
没有后人~那么她要婴蛊来做什么呢?谋财?凭她能利用虫蛊治病的手段足可以让她富足下半生了。害命?还需要什么婴蛊,一只虫蛊就可以。
不谋财、不害命,一个黄土过颈的老太婆养婴蛊这种至邪的蛊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某种变态的执念?比如说:她要养出世间所有的蛊,或者说……
想到这,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同时抛去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就这样,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道路开始轻微的颠簸起来,让我不由的想起了老家的水泥马路。那三步一坑,五步一坎的,实在是比土路好不了多少。
小红的老家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小山村,而且还属于偏僻的那种,这也怪不得她一心想要留在城里了。
两辆车一直开到了村口才停了下来,而此时已经到了晌午。
小山村不大,但不大的村子上空飘荡着淡淡的菜香,让在城里混了几天的我来说,还真有些怀念这种味道的。
“走吧~直接去找蛊婆婆。”我收回了思绪,看向了小红。
小红转身指了指村子不远的一座小山说道:“蛊婆婆自打丈夫去世以后就搬进了山里,一直自己独自生活在那里。”
“你们都留在这里,贫道跟小红一起去就行了。”
“棍儿~师父,我也不能去吗?”王凯向前一步问道。
我斜了他一眼,随即又扫视了几人一下后才阴恻恻的说道:“如果你们不怕身体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只小虫子的话,我不反对你们跟着。”
几人同时打了个冷颤,就连听说过蛊婆婆的耿华也是一个激灵,不由的退后了一步。
“嘿嘿!”我又阴森的笑了笑,便向着那座长满树木的小山走去。
小红看了几眼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耿华的身上。苦涩的一笑,便转身离去。
耿华摸了摸光秃秃的脑瓜顶,心情复杂之极。但紧接着自家母老虎的发威,一场咒骂是避免不了的了。
王凯可不管这些,看到村口还有一家小卖部,便揉着自己干瘪的肚子走了过去。
……
山,是土山,只是偶尔可以看到一些细小的石块。树木大部分是松柏之类的树木,偶尔也能看到几颗大白杨。
时值初夏,乍一进入树林会感到凉风习习,跟人一种精神为之一振的感觉。
进了树林,小红在前我在后。
我看着前面那个婀娜的身姿上山的速度丝毫不像城里的大小姐,应该在去城里之前没少爬山。要不是我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估计很难跟上对方。
随着越往山顶,树木渐渐的稀松起来,但在空出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人工种植的蔬菜。一条由青石铺成的小路也显露了出来。
“这是村里人专门为婆婆铺的,就是为了她老人家进出方便。”小红在前面解释道。
“呵呵~我看是你们为了找她办事方便吧?”我很不给面子的说出了事实。
小红不可置否的翘了翘嘴巴,随着看到一个篱笆小院的出现,她的表情也紧张了起来。
树枝扎成的篱笆,树木建造的小屋。院子里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个笸箩,笸箩里有几种晒干的草药。
几只芦花鸡正“咯咯”的在院子里啄着什么。仔细一看,原来地上满是小虫。
一名身穿土蓝色上衣,下身土蓝色缅裆裤的小脚老太太正坐在门栏上,一双快要眯成一条缝的老眼看着芦花鸡啄食虫子。
老太太看年岁八十开往,满头的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代表着她经历的岁月沧桑。
我真想不到,先前在脑海中响起过带着暴虐的老女人声音是出自这么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婆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