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我们三人坐在大货车中,刘师傅也醒了过来,只是脑袋还有点迷糊。手里拿着一瓶水,脑袋上缠在一圈白布。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但人已经没事了。
我跟胖子一人顶着一对熊猫眼,一夜没睡,但丝毫睡意也没有。齐齐的看着刘师傅,因为只有他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刘师傅,当时发生什么?你是被什么人袭击的?”我深吸了口烟,驱赶了一下袭来的困意。
刘师傅沉默了一会,仿佛是在组织语言。好半晌,才说道:“半夜的时候老王把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说他车坏在县城边了,于是我就骑摩托带着他向这里赶来。可是刚出县城,摩托车不知怎么了,仿佛失去控制,开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车把摔坏了,幸亏我俩都没事。于是就顺着排水沟步行向前走。反正也快到地方了修好了车再说。可我俩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不对。”
说到这,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恐惧,话语也停顿了下来。
“什么不对?”王凯插嘴问道。
“我俩走了有半个多小时,可是还没有看到大车,转向上公路顺着公路走,可是明明能看到公路,但仿佛公路自己会移动一样,永远也追不上。我知道,我们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鬼打墙?真的有鬼打墙?”王凯身体一哆嗦,今天的事情已经彻底打破了他的人生观。
我没有惊讶,现在别说出现鬼打墙,就是阎王老子站在我面前也不会觉得稀奇。而是开口问道:“那以后呢?王叔去了哪里?是跟你走散了吗?还有,你看到什么人袭击你了吗?”
刘师傅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跟老王转了好久都转不出去,心里也越来越着急。就在我俩要放弃准备等到天亮的时候,我就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等我在醒来,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大货车,还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你们两个。”
“那这么说,你也不知道王叔去哪了?”我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刘师傅歉意的摇了摇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在我昏迷前,我隐约的听到老王喊了句什么。”
“喊得什么?”我跟王凯同时问道。
“好像是说:一切都是他的错,不要伤害他儿子之类的话。”
“爸!呜呜呜……”王凯终于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父亲就是父亲,在那个时候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隐隐觉得此事不像闹鬼那样简单。
他的错?他做错了什么?也许除了失踪的王叔以外,也只有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知道了。
我推开了车门,迎着渐渐升起的朝阳。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五点多钟了。一切无从插手,只能先回去想办法了。
大货车安然无恙的启动了,根本没有一点毛病。
刘师傅开着车,胖子跟在车上,我骑着自己的电动三轮车跟在后面,向着县城的方向开去。
……
王凯跟他爸在县城租了两间民房,这样的民房及经济又实惠,很适合像他们这样的人群,当初那个方琴也是租了这样的民房。
房间很乱,而且落了一层灰尘,看来爷俩也不经常住在这里。
“棍儿,你说是不是鬼把我爸抓走了啊?”王凯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布满了担忧,心里也没有个主意。
我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叹口气道:“唉!先睡一觉再说吧。这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来。”说完,便躺在了有些异味的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直到有人推我才醒了过来。
“棍儿~棍儿,起来了,吃点东西吧。”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憔悴的大脸距离自己不足五公分。
“艹!你没睡觉?”我坐起身来,看着胖子红肿的双眼,里面的布满了血丝,嘴唇也裂开了。
“睡不着,我买了些吃的,都睡一天了,先吃点。对了,沈爷爷打电话来了,我接的,说你在我这玩呢。”王凯说着,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用手揉了把脸,又挠了挠头发,随手拿起了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别急胖子,等我想想办法,一定会找到王叔的。”我一边打开了一块面包的包装纸,一边脑海中思索着。
王叔的失踪不是偶然的,是有预谋的。但到底是为什么了什么,就连他的亲儿子王凯都不清楚。
忽然,我想起了脑海中的鬼术有一种秘法,一种可以借助当时的一件物品还原当时情景的秘法。不过这种秘法先不说有多复杂,单凭他现在身体的那一点点法力用了以后估计不死也剩半条命。
‘鬼镜像’,是这个秘法的名称。所需物品有:大镜子四面、童子血一碗、蜡烛八根、香炉四鼎。这些物品都好寻找,而最难的是这种秘法的方法。要用手指蘸着童子血在镜子上画出四个复杂的符文,而且要借助体内法力才行。
别说这么复杂的秘术,就是简单的他只不过是学了那么一两种。现在要临阵磨枪,想想都头疼。
难归难,但为了自己唯一的好兄弟,再难也得咬着牙上了。于是,我把所需的东西交给胖子去准备,自己便盘坐在床上,开始回忆鬼镜像的秘术。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直到了晚上我才悠悠的从回忆中醒了过来。而此时我已经把秘法的使用方法清晰无比的烙印在了脑海之中。这种秘法,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揉了揉发晕的脑袋,一看王凯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脚下还放着一个口袋,墙边靠着四块一人来高的大镜子。
我没有打扰他,而是找了几张纸与一支笔,趴在床上开始一遍遍的画起了那四个复杂的纹路。
安静的房间中,只能听到圆珠笔在支上沙沙的声音以及轻微的鼾声。
我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脑海中的记忆随着手中的笔而一点点勾勒在白纸之上。额头开始见汗,豆大的汗珠落在了纸上,打湿了一大片。
待能一气呵成画下每一个符文后,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呵呵~老子真特么是个天才。”我有些自恋的笑了笑,随手把笔丢在了桌上,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渍,站起身来,准备今晚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