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姑娘,徐妈妈说让你好好准备准备晚上的表演。”一个小丫鬟进来对蒋姝说道。水生是蒋姝在玲珑阁所用的化名,”水生“——遇水而生,可不就是她的真实写照吗?
这是对自己不放心?想到这,蒋姝不由得有些厌烦,她看着来带话的小丫鬟淡淡的说道:“去告诉徐妈妈,让她放心。我既然答应帮她把这玲珑阁的生意做起来,就绝不会食言。”
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说起蒋姝与徐妈妈初次见面的场景了。
那是半年前,自己来青云城采买东西。以前自己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如今她带着西月和东阳兄妹俩生活上自然要讲究些。可没逛多久她就发现有人跟踪她,为了弄清楚跟踪她的人到底什么目的,她故意装作毫不知情,被那些人抓了起来。本以为是追杀自己的人,却没想到是徐妈妈一伙人看上了她的容貌要让她卖身。
蒋姝怎会就范,在知晓他们的意图后,将那几人狠狠的教训了一番。想到他们既然抓了自己来,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受害人。于是蒋姝就将那些并非自愿堕入红尘的女子给放了。还有些实在无处可去,只能留下的人,蒋姝并未打算管。只是徐妈妈眼看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玲珑阁朝不保夕,便不顾形象的撒泼打诨,拉着蒋姝不放,“我这是招来一个什么煞星啊!我的玲珑阁呦~哎呦,这是不让人活喽~~”
正在蒋姝无奈之际,其中一个自愿留下的姑娘走过来劝道:“妈妈,您别这样,这不是还有我们姐妹几个嘛?愿意走的就让她们走吧,心不在这里,留下又能如何呢?”
“那怎么行,她们可都是妈妈我花钱买的,就这么走了,我找谁要银子去?她们几个来了这么些时日,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可没亏待谁把?一分钱银子都还没给我挣回来呢,就想走?早知如此,就该逼着她们都接客,好歹我还能挣个本钱。”徐妈妈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亏本,最后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
蒋姝听着,这个徐妈妈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至少她未逼着这些女子接客,可今日为何要绑她?问过后才知道,原来玲珑阁生意不景气,愿意接客的又太少,徐妈妈只好……结果没想到第一次就碰上蒋姝这块难啃的骨头,还咯掉了几颗牙。听到这样的理由蒋姝只能扶额叹息,这实在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主意,自家姑娘不愿接客,就去抢?果然世间事是不能以单纯的善恶来划分的。蒋姝看着眼前有些萧条的玲珑阁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若是平白无故的帮她,自己又觉得吃亏……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毕竟为了照顾西月和东阳,娘亲留给她那点钱早就所剩无几了。
“徐妈妈,我问你件事。”
“说。”徐妈妈别别扭扭的应承着。
蒋姝弯下腰,看着徐妈妈的眼睛无比真诚的问:“我这样的,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美人了?”
然而徐妈妈并未看到蒋姝眼里的真诚,她毫不客气给了蒋姝一个白眼,“怎么着?炫耀呢?”
蒋姝并未理会她言语中的刻薄,只是接着说,“若我留在玲珑阁,会为你招来生意?”
徐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丫头说什么?她留在……“此话当真?”徐妈妈激动的站了起来,刚才的不快瞬时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当……当然能,必须能啊!若是有你坐镇玲珑阁,那我玲珑阁必定名满青云城啊!”
“哦,这样啊!我们来谈个生意如何?”蒋姝眼底划过一丝皎洁。
“生意?”徐妈妈没反应过来。
“生意,我刚才已经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价值,知晓价值才好谈生意不是?”蒋姝保持微笑道。
“你说。”虽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但徐妈妈还是同意了,毕竟她的玲珑阁等不得。
“若我答应来你玲珑阁,那这玲珑阁收益……我是指所有的收益,我要四成。”
“四成?!”
“对,四层。你要知道这样的话你我就是一体的,出力的是我,你只需数钱这种事,你不会不乐意吧?”
“好,四成就四成。”徐妈妈咬了咬牙答应。
“还有……”
“还有?我说小姑娘,胃口不要太大。”
“徐妈妈说笑了,你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不晚。”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这小丫头打的什么鬼主意。”徐妈妈顺手拎了把椅子坐下。
“嗯,首先,我来玲珑阁要带着我的弟弟妹妹,他们不属于玲珑阁,所以一切事物无需向玲珑阁报备。其次,我会尽我所能为玲珑阁创造收益,但事先声明,只卖艺不卖身,我要绝对的自由。”
“那你若是……”
“放心,为了那四成的收益,我不会半路逃跑,若我走了,那我不是亏大了?”
“可眼下,玲珑阁就这么几个人……”
“生意不好,人再多只是徒增开支,生意好了不怕没人前来投奔。今日之事,徐妈妈觉得如何?”
“那就这么着吧,但你要保证一定会让玲珑阁生意红火!”
“我自有办法。”
事情正在按照蒋姝当初所设想的发展,她需要将玲珑阁扶起来,挣足够的钱,足以支撑她接下来要做得事。半年,她一边刻苦习武,一边抽空教玲珑阁的姑娘抚琴、吟诗、作画。如今她以花魁之名进入玲珑阁,先让下人们四处散播花魁之名,让众人产生好奇之心,再借花会之行声名大噪,这样一来想一睹芳容的人就会前去玲珑阁,这样就成功了第一步。
接下来便是今夜的首次登台献艺……当然还有全新打造过的玲珑阁,定要留住顾客的心,让他下一次还想来。
“姐姐,为什么你懂得那么多?”西月曾经这样问过蒋姝,她笑了笑,“因为姐姐可能真的是已经活了一世了呀。”
“姐姐骗人,哪有这样的事?”
蒋姝温柔的摸了摸华西月的头,浅笑不语。若在以前她一定也不相信,可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由不得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