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捂着耳朵往下跑,可那些撞击墙面的声音还是一丝不漏的冲进我的耳蜗。
终于,当一切安静下来,我停住脚步,我冲着楼上喊了一声,“鬼……澈?”
明明只有两个字,我却喊得瑟瑟发抖。可我却没能听到自己希望的回应,
当当当当——
一步又一步,开始是走,慢慢加快频率,
那是特别恐怖的声音,皮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我开始向着楼下跑去,这楼梯很长,我每跑一步,脚踝都会发出一阵巨痛,可我仍不敢减慢速度,我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我停下来,南亦城就会抓住我,后面的一切,我不敢想。
就这样逃亡了三层,我发觉身边开始出现一些木板,那是装修时留下的废旧材料,我拼命将木板推倒在身后,让它们成为障碍,将楼梯堵死。终于,皮鞋的声音不再响起,南亦城似乎放弃了追逐,但很快我就发现,并没有。
当我总算看到一楼的亮光后,“叮”的一声,安全通道对门的电梯亮了,骤然间,恐怖再次传遍我全身的血管,南亦城的身影又出现了。
“关上门,用木板肯住门把手。”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耳边突然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我完全吓傻了,下一秒,那个声音急迫的喊道,好像忍受着剧痛一般,“快啊!要来了!”
那是鬼澈的声音。
很快的速度,门玻璃对面的那双嗜血眼睛,仿佛逮住晚餐的豺狼一般,闪着凶残的光,南亦城扑过来。好在我快他一步关上了门。他愤怒,撞击着门,一下又一下,而他的每一次撞击都让我感觉到一股彻骨的绝望,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胳膊的肌肉已经开始酸痛,他的力量太大,我根本无法空出手去抓那根木板。
“我来顶住,快!”突然伸过来的一双手抵住了门,那是一双透明的手,修长并且有力,只是,顺着那双手望过去,那两条白皙的胳膊早已被伤口划得不成样子。
“快!”鬼澈顾不得伤痛,大喊一声,气息贴着我的耳际很快的划过去,泛着凉意,但却让人心安。“那根木板,插到门把手间,我撑不了很久。”
他说的确实不错,当我将那根木板插到门把手的下一秒,玻璃被南亦城一拳凿出了一个洞。他的手伸过来,疯狂的撕扯着,最后抓住鬼澈的胳膊,他的指甲狠狠陷进鬼澈的皮肤中,那是怨灵间的斗争,但南亦城显然更有力量。
“他已经开始黑化了。”鬼澈说,我这才注意到南亦城的身体已经变黑,一些黑色的细小爬虫正顺着他的脚踝爬上来,只是他穿了西装看不太清。
“已经过了腰部,就快到胸口了。”鬼澈扯住他的胳膊,玻璃另端,南亦城更加疯狂的扯拽着,他的动作很快,那不是人类的速度,看起来更像猛兽或者其他。
鬼澈的胳膊上又多了一些抓痕。如同被凶猛的豹子抓过一般。最终,他越来越虚弱,身子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远。
“你这是怎么了?”我叫,“我帮你做什么么?”
“你别管我,快点跑啊!”他叫,“从这里下去,停车场,记得……”
他抓住南亦城的胳膊,而他自己的伤口则顺势撕裂了一大块,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银色的粘稠液体,有些还落在地上,“记得,你那个U盘,一定不能让南亦城拿到,还有,一定不要死了。”
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他反复重复着这两句,声音却越来越小,